蔡瑁的思绪很快就清醒了过来,对那个让自己悔恨不已却又遗忘不掉的夜晚,蔡瑁到现在都还有些惊恐不安,只不过相比起内心中对那晚的后怕,现在已经属于弱势的江东军对蔡瑁的诱惑力绝对是最大的,抓住他们不仅仅可以发泄那晚的仇恨,最重要的是荆州战事的功劳簿上肯定会有自己的一笔,虽说加官封爵是不可能的了,但是至少也能够得到一些金银奖赏,还有刘表一直不肯自己插手事务的荆南,想必这一战后刘表也会默许自己插手的,到时候自己的蔡氏家族可就是真正意义上的荆州大族了。
想到这里蔡瑁的心血有些沸腾起来了,可是很快蔡瑁的心思便被面前的情况搅乱了,那是一艘斥候船,由属于荆州水师的水军斥候负责打探江东的水军情况。自从孙策进攻江东后,荆州因为和袁术在南阳的攻势犬牙交错,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插手江东,随着江东大局即将被孙策掌控时,荆州才在为了自保的缘故下,劝降退守豫章的刘繇余部,扼制江东入荆州的咽喉。
但是没有想到孙策的进攻来得如此迅猛,黄祖领的五万大军顷刻之间被江东军摧枯拉朽之势击溃,尽管他们有打着自家名号骗城,但也不能否定江东兵马的攻击力之强!蔡瑁摇摇头,江面上的清风吹拂在脸上,显得很轻很柔和,但蔡瑁却没有多大的精神。
“报!”走柯上一荆州水军打扮的士族大声呼喊,“下游发现大量江东水军!有楼船两艘,走柯六艘正沿江往此处前行!当头旗号是一个夏!不知敌军底细,请都督下令!”
“夏?!”蔡瑁闻言皱了皱眉头,然后回头看了看周边将领,却见一旁本来满面春风,微笑迎面的黄祖忽的脸色阴沉,甚至有点狰狞,本来扶着船沿的手也忽的握紧,甚至于上面的筋脉都能看得见,蔡瑁疑惑不解,“黄太守莫不是认识此人?!”
“岂止是认识!我跟他可是有深仇大恨!”黄祖咬牙切齿地回道,然后转过身拱手对蔡瑁说道,“蔡都督,此人昔日坏我荆州大事,又杀我独子,让我黄家断后!如今这厮尽然敢领水军前来挑衅,请都督借我荆州水军,让末将杀尽江东水军,活捉那厮凌迟处死以泄心头之恨!”
“难道昔日打着蔡家名号偷袭城池的就是此人?!”蔡瑁听了黄祖的话一下子醒悟过来,没有回应黄祖的请令,脸色也一下子阴沉了下来,片刻过后蔡瑁冷哼一声,“黄太守不用借兵,本将也要活捉此人,以泄心头之怒,竟然敢冒充我蔡家偷袭城池,败坏蔡家名声,此仇岂能不报?!”
“都督,我们现在的任务是追捕周瑜兵马,以我所见这周瑜残兵定然潜藏在这一块,若是此时去进攻江东水军,会不会节外生枝?!误了大事啊?!”一旁的从事蒯越忽的开口说道。
“从事不用担心,这江东水军沿江上游,应该是为了接应周瑜残兵,我们击溃这只军马,断去周瑜等人的退路,在这长江上游,周瑜这支残兵败将岂不是任由我等擒拿?!”蔡瑁摇摇头阴着脸回答,“更何况我荆州水军兵力占优势,此时不击溃江东水军断江东一臂,岂不可惜?!”
“既然都督执意如此,也罢!便随将军行事吧!”蒯越想了想也觉得蔡瑁的话语有道理,也便下了台阶不再劝阻,只是闭上眼寻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长江现在已经渐进冬季,江面上的风儿也越来越大,对于逆江而行的江东水军来说绝对处于一种不利的地位,江面也比平常的时候要冷一些,夏仁站在楼船头望了望长江的江面,忽的扭过头对身边的凌操说道:“公则,本将给你三艘楼船七艘走柯你能坚持多久?!”
“荆州水军虽然号称精锐,但是在末将看来我江东水军能以一敌二,将军只需给末将一艘楼船和七艘走柯,末将定然能大破荆州水军!”凌操闻言大大咧咧地回道,语气之中赫然表露出对荆州水军的不屑。
“公则,勇则勇矣不可鲁莽!”夏仁摇了摇头出言批评了一句,回过头看向前面的江面,“为将者当识大局,不能以勇偏全,如今我军处于下游,风力水势对我们极其不利!别小觑了荆州水军,毕竟是荆州重金打造的精锐部队,岂能视之土鸡瓦狗?!”
“末将失职!”凌操闻言急忙躬身回道,“以末将所见,我军处于下游,要想击退敌军只需全军集合,以江东水军的强悍,我们不占劣势;如果想要击溃荆州水军,末将以为需要布开口袋阵!引诱敌军入瓮!”
“不错!”夏仁笑了笑,“我们先往后退,对面想必已经探查到了我们的位置,这时候说不定早已经把公瑾他们放在了脑后,我们这个位置不占优势,而且兵力上悬殊太大,往后退三百米,等后面的船只赶上来!然后公则,你负责在这里吸引敌军兵力,本将引军潜伏起来!”
“将军放心,末将定然不会让将军失望!”凌操点了点头,转身走到楼船的高台上拿起号旗挥舞了起来,这支江东水军是夏仁以牛犊大营为营地训练出来的,相互之间的配合十分默契,看到旗舰上的号旗,游走在旁边的各艘船只纷纷调转船头缓缓往后行走。
退了将近两百多米的时候,先前分散出去的船只也都已经赶了上来,目前夏仁这里的船只有六艘楼船、十四艘,兵力上比荆州水军的三艘楼船、十二艘走柯占绝对优势,只不过此时江东水军处于下游,在风向上和水势上处于劣势,再加上荆州水军久经训练和战斗,目前来看兵力的战力应该还要高于江东的水军。
不过因为夏仁本身的属性里,水军加成是最高的,也是目前来看应该是除了甘宁外水军战力最强的,所以夏仁对这支自己培养出来的水军充满了绝对的信心,惟一的担忧就是不知道对面荆州水军里面会不会有甘宁这家伙,如果出现了甘宁这家伙,这场水战还真有可能出现变故。
甘宁的水军加成是目前夏仁见过最强的,比自己还要强很多,而且他还有水军作战神技的加成,如果在水战上碰到甘宁,夏仁绝对会头疼好一阵子。
但是瞎担心是白浪费战机,夏仁不会因为一个甘宁就放弃自己的战术,留给凌操三艘楼船和七艘走柯,自己带着剩下的船只移动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这一块地形类似于那种口袋,两边比较宽广,而且在这时候江面的风比较大,容易让人忽视两翼的情况,更何况夏仁还特意留下了凌操这一块诱饵,相信对面的荆州水军肯定会被钓上来。
因为荆州会打水战的不多,基本都被蔡氏家族垄断,诸如文聘、黄忠之列的基本都属于陆战,对水军的作战反而还不如蔡瑁之流,所以如果不出意外,这次指挥荆州水军的应该就是蔡瑁。夏仁回想了一下历史,好像甘宁在荆州并不受重视,所以对这一场战斗,夏仁觉得胜算应该在九成,剩下的一成就看甘宁的发挥。
果然不出夏仁的所料,荆州水军在十几分钟之后就出现在长江的上游,即将进入口袋地形,夏仁这时候带着三艘楼船和七艘走柯隐藏在岸边,通过朦朦胧胧的江面观察荆州水军的走动。
“都督,前面江东水军和先前探查的数目不大相同!”蒯越忽的皱了皱眉,“对面似乎多了一艘楼船和走柯,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从事,陆地上打仗,我蔡瑁服你!但是江面上作战可不比陆地上,江面上一览无余,敌军有什么走动都能够一目了然!基本上在江面上就是完全靠手下儿郎们的实力和领军大将的指挥了!敌军显然也探查到了我们的消息,只不过他们有不得不完成的任务,肯定不能灰溜溜的跑回去江东,所以想要拼死搏一搏!”蔡瑁哈哈大笑,对着一旁皱眉的蒯越说道,“从事只管静坐,看本将如何清剿这些江东的猴子们,水战不是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蒯越内心里总感觉有些怪异,但是正如蔡瑁所言,水战的指挥的确不是蒯越的长处,与其多嘴得罪蔡瑁,还不如坐下来静思一下到底是哪里有诡异,所以蒯越再一次选择了沉默,又在一旁盘坐了下来。
“都督,我们这边有一艘楼船没有听从旗号,往北边去了!”蔡瑁正自我感觉良好的时候,背后高台上忽的旗号手大声呼喊。
“哪个家伙敢不听我的命令?!”蔡瑁闻言勃然大怒,“这大战在即,他竟然敢私自行动,算了现在先不处置他,击溃敌军后再找他算账,你给我记下他的名字!”
属于荆州水军和江东水军的战斗在长江上第一次展开了交锋,凌操一开始对荆州水军不屑一顾,但是第一次交锋,凌操就亏损了一艘走柯,这下子凌操也终于认真了起来,那艘走柯的亏损本来是可以避免的,只不过因为凌操对于己方士兵的战斗力太过自信了,很快那艘走柯就被荆州水军的三艘走柯围困,然后自然是船毁人亡,白白损失了走柯上的五十多名士兵。
凌操认真起来,高台上的号令也越发稳重,三艘楼船带着六艘走柯环环相扣,和对面的两艘楼船、十二艘走柯硬碰硬起来,钩索在江面上抛来抛去,两方都想将战船贴在一起,上演一场让人热血沸腾的肉搏战,也有的游走在外面,用弓弩来骚扰。
而这个时候,夏仁这支队伍也立刻往战场的上游划动,夏仁带着两艘楼船三艘走柯直突荆州水军的旗舰,而另外一艘楼船和四艘走柯在副将的带领下沿着岸边往上游划动,准备封堵住袋口。
夏仁的水军加成下,两艘楼船和走柯如同一支划破江面的利箭,直直的突向蔡瑁所在的旗舰,与此同时凌操也开始拼死缠住敌军的船只了。
双方的水鬼冒着严寒在江底下发生激烈的搏斗,这一块的江面早已经被血水染红。夏仁眼睛死死地盯着荆州水军的旗舰,而这艘旗舰也发现了夏仁这一支生力军,不断的招呼旁边的走柯上来缠斗夏仁这支队伍。
很快夏仁麾下一艘楼船和三艘走柯掩护夏仁主舰突向蔡瑁的旗舰,与周边的荆州水军船只缠斗起来,夏仁冷笑一声,早已经拿出了金雕弓,瞄准了蔡瑁旗舰上的号旗手,一箭射去便见号旗手从高台上摔落到长江里,夏仁这几年厮杀早已经对此熟视无睹,再一次取出一支箭,瞄准蔡瑁旗舰上的破绽处。
只不过蔡瑁和黄祖等人在第一时间就被船只上的士兵护卫起来,夏仁无法直接狙杀,而就在这时,江面上的战斗忽然发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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