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心一横,择日不如撞日,说去就去。而且今天这形象正好,宿醉未醒,眼睛血红,连我自己都嫌弃自己现在这副样子。也不用打理了,我直接杀上门去。
毒辣辣的日头,路上行人熙攘,这座巨大的城市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人,我就像是一条出门猎食的鬣狗,穿行其间,到处都是腐败的气息。那些行人纷纷侧目,我知道是在看我,但我不在乎。不知道是昨晚那一幕太过刺激,还是宿醉,又或者是眼前的困境让我现在异常冷静。
我前公司名叫鸿运贸易有限公司,这公司连老板带我再加一个月来做一次帐的会计也就六个人,当我冲进去的时候,公司里有三个人,老板、大刘还有个小张,其他人都不在。
我严密执行了丝瓜制定的计划,完全不管不顾,直奔老板而去,办公桌上的水晶烟缸一把抄在手里,在空气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弧线,当烟缸拍在老板嘴上的时候,咔的一声脆响过后,前老板已经连人带椅子倒在了地板上,他惊恐的捂着嘴看我,这个时候大刘和小张甚至没反应过来。
我拎着烟缸站在那里,躺在地上的是一张惊恐破碎的脸,应该不是我砸歪了,而是烟缸太大,这烟缸水晶质地,一掌多宽,少说也有两斤多重,因为面积大,就稍带也拍到了鼻子,鼻骨可能已经断了,鼻子诡异的歪向左边。血水顺着下巴和手臂的边沿在流淌,衬衣领口已经红了一大片,正是个桃花朵朵开的景象。
“你。。。别。。。过。。。来。。。。有。。。事。。。好。。。商。。。量。。。”迅雷不及掩耳的一拍,已经让这厮寒了胆,他用求救的目光看着大刘和小张,那二位显然不想也不愿以身犯险,来搭救这不仗义的老板,两人只是呆若木鸡的站着,显然也是相当震惊,平时很好欺负的我怎么会暴烈如狂。
“你不让我活,我也不让你活!”我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我从来没有想过不让你活呀!这万事都是好商量的,本来是闹着玩,没想到你会当真啊”他脸上带了哭腔,已经眼泛泪花,我确实没想到平日里吆五喝六,骂骂咧咧骄横无比的他居然是这么样一个窝囊废。为了表示诚意他还松开了捂着嘴的手,放在胸前摇动,这时候嘴唇已经开始红肿,牙估计掉落了四到五个,一说话涎水混合着血水就溢出嘴角。恍若两条红色小溪一般。
“你给不给我工资?”我作势举了一下烟缸,他吓得一低头马上用双手护住头部,筛糠一样的颤抖,完全就是个蠕动的人形蛆虫,大刘和小张微微摇头,显然也是相当不屑。
“我给我给,我本来就要给的,前面不是跟你开玩笑么……”他现在说话不仅漏风漏水也相当严重。
“赶紧立刻马上现在!”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就看他颤抖着用钥匙打开身后的文件柜,捅钥匙的时候半天捅不进去钥匙眼,好容易打开,里面还有个小型的保险柜,又捅了半天,好容易把那保险柜打开了,我扫了一眼,里面至少七八万现金,这就是他说的没钱周转。我心中暗暗发怒。
“你想要多少?”那厮**着转头问我,似乎在心里很是掂量了一下钱重要还是命重要,一手拿了一万可怜兮兮的看着我。说话时牵扯到了伤口,脸部又是一阵抽搐。
“该他妈多少就是多少,我又不是抢劫!该给多少你不比我清楚多了!”我说道。
四千块沾着血的钞票拿在手里,我并没有老子阔了的感觉,我冷冷的告诉他尽管报警,我出来以后会立刻来探望他,他忙不迭的做了一番保证,绝不会报警,这就是朋友之间的玩笑玩大了,复又谄媚的掏出烟来递给我,我厌弃的看着他那血掌和空空荡荡的门牙,我摇了摇头,扬长而去。
从公司出来,我才发现那个沾着血的水晶烟缸还在我手里,找个垃圾桶顺手丢弃,顿觉胸中块垒已去,在挥出烟缸的那一瞬是多么快意啊,骨头和牙齿断裂的脆响,那红艳艳的血,艳的化不开,那噤若寒蝉的样子,那躲躲闪闪的眼神,那平日里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人,今天只会本能的求饶、哀告、**,这**对我而言简直就是最动听的旋律。
强肉弱食,畅快啊,实在是畅快,这大半年的鸟气数倍偿还了,我不禁心里暗暗感激丝瓜,这个人从头到尾都充满了不可思议,他分析缜密、反应迅速、料事如神、特立独行却又常有奇谈怪语,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接近我?真就是一个手机的朋友缘分?我不相信,这个人太不简单了。
我开始期待丝瓜向我许诺的新工作。这时太阳快要下山,只剩下一抹残红在地平线上,整个城市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金色,夜幕即将来临,未来是什么样子,没有人知道,而我却也没有什么再可以失去了,何惧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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