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就像是一个活着的人型标靶,那瞬间的疼痛极其剧烈,我额头上的伤口也炸裂开来,九十九道血河蜿蜒流淌,就像是我浑身爬满了红色蚯蚓,我汗出如注,我努力的睁开眼睛,我冲着他大喊,你要弄不死我,你就是你老娘跟隔壁张木匠通奸生的杂种!人屠在那血红色的世界中,慢慢变的模糊,开始摇晃,我进入第二次昏迷。”兽语者老佘看着我,他又说:“这第一天的一百刀算是结束了,菜刀,你给我说说看,你听到了些什么?”
“恐怕这人屠的本事跟骨灰盒不会差的太多……我见过骨灰盒杀掉的烟鬼,灰出手那拨片所展现出来的速度与力量,要超过子弹,但是听你这么说人屠的话,他对于那飞鹰刀片掌控力似乎更高一筹,这瞬间发出九十五枚刀片,却能够同时命中目标,还要毫厘不差的避开要害,刀片都挂在肉上,部位不同,所需要的力量也需要轻重有别,我恐怕……他不用那销魂蚀骨的毒,也能置你于死地,用这销魂蚀骨毒恐怕只是他的保险措施,同时方便他逼问兽语录的下落,这人屠的心机实在是太过深沉……”我沉思了许久,给了老佘上述的答案。
老佘的眼里泛起惊喜,他的断掌轻拍我的肩膀,他说:“说的好啊,这就是我要讲这段经历的最大用意,你要像人屠研究我老佘一样,去研究对方,这江湖上每一个成名人物,你都要像这样的去了解,打探,防备,应对。说不准什么时候,这些人物就会出现在你面前,成为你要跨过去的一条天堑,跨过去,天堑即变通途,跨不过去,唯有身死名裂,就如我这曾经的狗王一样!他死,你才能活,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这江湖,竟险如斯……强如开路羯蚁,强如眼前这狗王,也还是自身难保,强如领路蛇信,S级的身手,也可能成为磐石与圣盾的猎物,也不知道,这蛇信到底有谱没谱啊,我难道真是那所谓的沉睡者?
“有一句话,你却是错了,无论是用毒,还是对武器的掌控力,技巧,骨灰盒都在他之上,魔都四个A级杀手,灰虽然只是排在第八十二位,实力却可能是排在第一位的,他才是货真价实最接近S级的人!烟鬼的数量太少,专杀烟鬼,他这积分的速度自然就不会太快。人屠夜雨,之所以这十年匿而不出,一是因为他是隐谷中人,二也是怕骨灰盒找他的麻烦。”老佘说,我却有些不信,我去看那灰,他摇了摇头,显然是否认老佘的话。
“谦虚个屁啊!”老佘抱怨了一声,他接着往下说:“我昏迷了整整一夜,当我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头顶摇摆的血浆袋,人屠在给我输血,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内,他已经回收了所有的飞鹰刀片,并在我伤口处用酒精做过消毒,还涂抹上了含有止血效果的凡士林,我简直就像是他的一个玩具,被拆到七零八散,然后再缝缝补补。始作俑者,正窝在沙发上睡觉,他的睡姿很奇特,就像是蜷缩在**里的婴孩,他双臂抱头,脑袋搁在膝盖上,我从来没有见过人是这样子睡觉的……但他似乎睡的很香甜的样子,他的呼吸悠长,早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落在他身上,他依旧是那副微笑的模样,这还是个孩子啊……”老佘微微叹了口气,我对这隐谷却越来越好奇,像人厨这样微笑如天使,狠辣如魔鬼的弟子究竟是怎样训练出来的……
“我试了试,依旧是一根手指也无法动弹,所有的伤口处有酥麻的痒痒的感觉,似乎愈合的很好,我的心开始沉下去,输血输液处理伤口,这人屠看来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这将是旷日持久的拔河赛,我的信心在逐渐崩溃,我将心一横,就打算咬舌自尽,那人厨的出手却更快,一枝不锈钢的筷子,就像是刺穿朽木一样,从我左侧脸颊刺入,从右侧脸颊刺出,正正好好的卡住我的牙齿,沙发上那孩子竟然是假寐,他微笑着说,这兽语录还没给我,你可不能死。”老佘说,他比了一下脸上靠近颌骨关节处骇人的穿刺伤,这伤疤左右对称,呈圆孔状。
“他微笑着抱怨,这可是我的筷子,我最讨厌别人用我的筷子了,我可就带了这一双,老狗,你可真是让人不省心啊,死哪有这么容易的!他从沙发里如灵狐一样的跃起,他走到我身边,用一根橡皮筋紧紧的扎住我右手大拇指的根部,随即拿出了一个雪茄剪,他将我右手的大拇指塞进去,他问,交是不交,我的嘴巴大张着,我就像是匹带上了嚼子的野马,口水和鲜血顺着不锈钢筷子的两端,不断的往下滴,我摇头,他又微笑起来,似乎他等的就是这个答案,咔哒的一声脆响过后,我的大拇指就短了一截,我闷嗥,他接着又连问了九次,我摇了九次头,这双手就变成了如今的模样……”老舍说完,将那双断掌朝我晃了一晃,我似乎能听见咔哒咔哒的脆响,我有些想呕吐,我无法想象那画面,一个清瘦的孩子微笑着折磨一个活生生的人类……
“接下来,又是昏迷,当我醒来时,我手指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妥当,他微笑着看我,他手里端着一盘东西,他笑着将那盘子,在我鼻子前转了一转,他说,天妇罗要炸的好,三条标准是最最要紧的,挂糊要薄,沥油要净,要又脆又香!老狗,你来看看我这手艺如何,油温严格控制在175~180度左右,色泽金黄如蚕丝,入口酥脆却不肥腻,唯一欠缺的就是你家里的面粉不太好,面筋多了些,一时之间,也只好将就了!老狗,你现在肯定很饿,你若是条汉子,就把这盘天妇罗吃了!”老佘说。
这人屠倒是好兴致,杀着人的间隙,还有闲心做日本料理……随即我想到这人屠的外号,我的心瞬间冰冷,这天妇罗的食材恐怕是狗王的第一截手指头,我惊恐的看着狗王,他点了点头。
“我却笑起来,我说,孙子,爷爷吃给你看,倒是有劳你了,我却是饿的狠了!他将那油炸手指头一筷子一筷子的喂进我嘴里,我嚼的咯嘣作响,连手指甲也一片片的咽进去,十个天妇罗吃下去,他的脸色如常,微笑照旧,他端着空盘子走进了厨房,随即厨房传来了盘子碎裂的声音,这一场,却是我赢了!哈哈”老佘又笑起来,我感觉到一阵阵的眩晕,从前听人说天津卫的混混比狠比光棍,杀妻弑子割自己的肉,今儿我是见着比那更狠的了,我跑去空地旁的树林边,翻江倒海的呕吐起来,我一边吐,一边心疼那三十年陈的女儿红,茅台,黄焖翅,上好的狗肉,这回算是白瞎了!老佘冲着灰大笑起来,他说:“这娃娃却是个嫩茬子,瞧他那点出息……”
我吐的胃里空空如也,回到空地上坐下,抢过那坛酒,狠狠的灌了一大口,灰拍拍我的肩膀,他说:“多……大……点……事……搁……我……也……吃!”
“这第二天还剩下的九十刀,就乏善可陈了,他只是心不在焉的用刀片割我一刀,处理伤口,按一下计数器,割我一刀,处理伤口,按一下计数器,循环往复。我和人屠就像是在翘翘板上的两个人,僵持住,他不敢杀我,还要提防着我自杀,我则着了魔一样,你越想得到那兽语录,老子就偏不给你!”老佘咬着牙说。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似乎疼痛的神经渐渐麻木,我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直至停在了那一千三百八十二上,第十四天的夜晚,夜雨似乎对于剩下的十八刀怎么割有些拿不定主意,我肆意的嘲笑他,已经黔驴技穷没有了新鲜的招数,他的微笑突然就凝固住,我和他同时看向大门处,砰!砰!砰!有人敲门!人屠用刀片贴近我的颈动脉,示意我应门,我大声的问,谁啊,门外没有应答,又是砰!砰!砰!的三声,来的是谁,你猜猜看,菜刀!”老佘问我
“难道是灰?”我看向骨灰盒,他没有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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