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四与第五,就如同丝瓜在谭氏官府菜的表现如出一辙,这类人天生就属于黑暗,黑暗于他们不仅没有丝毫的窒碍,反而是最好的掩护,这两个人就像是入了水的鱼儿一般,更加的灵动鲜活。
终于第五把我放在了地上,我的眼睛还在努力适应这黑暗,不仅仅是路灯,似乎这一片方圆五百米内的电力供应,都已经中断,白洋弄里也是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半盏灯火,这想必又是那蜘蛛的杰作。可是这样做有什么必要呢?监控的摄像蜘蛛是可以删除的,难道还有其他潜在的敌人?这黑暗是为了安全撤退而提供的掩护?
我像是块冻猪肉般,被那个大舌头,扔进了一个空间狭小的地方,你大爷啊,这是绑票么,老子是自己人,我刚要破口大骂,就听到擦的一声,似乎是撕开封箱胶带的声音,然后我的脸、嘴、鼻子就被密密麻麻的胶带缠绕了起来,缠的太紧,我能感觉到我那漂漂亮亮,挺而又直的鼻子已经歪向了右边,莫说骂人,我就连气都透不过来了。
我勃然大怒,朝着眼前的黑暗就是一拳,揍不死你这个秃瓢,嗵的一声闷响,我的拳头就像是打在了一块钢板上,钢板丝毫无损,反而把拳头弹了回来,一阵钻心的巨痛,我眼泪都快下来了,这秃瓢怎么会这么结实?第五咦了一声,他嘿嘿的笑起来,:“这可诉里自枣的!”
然后我的拳头被他一把攥住,他的力气居然比我的还大,我的两只胳膊被他强行扭到背后交叉起来,秃瓢左一圈又一圈,也不知道缠了多少道胶布,他接着对我的两只脚也如法炮制。
“有没有脑子啊,你这样会闷死他的,这雏又不会龟吸闭气!蜘蛛说要带回去,带回去个死的,蜘蛛发脾气,可跟我没有关系!”接着又听到啪的一声,显然是第五的秃头又挨了拍,我这时候已经快要被闷死,我在心里大声的喝彩,拍的好,拍的妙,拍死这二愣子才好!
“也诉噢!”跟着也不知道他用什么东西,在我鼻孔位置的玻璃胶带上,戳了两个洞,我拼了命的呼吸,空气,这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实则是维持生存的第一要素,头顶上砰的一声响,我似乎是被关在了汽车后备箱里。
汽车发动机轰鸣起来,就像是烈马般窜了出去,我像个皮球一样往后滚动,直接撞上了车厢,然后又有一样软乎乎的东西滚过来撞上了我。这后备箱还有别的人?我就像条泥鳅一样扭动身体,用屁股把那东西拱的离我远远的。
眼前一片黑暗,我眼不能视,手不能触,我试图用力挣脱胶带,却发现,这东西比手铐要牢靠的多,且两条胳膊都缠满了以后,就连发力的空间都没有了,我只好死心,我把自己侧起来,我用手指去触摸车厢,试图找到稍微尖锐一点的凸起物,用来割断胶带。
一切都是徒劳的,车厢壁光滑的一平如砥。蠢货、二百五、港督、呆子、大舌头、秃瓢!我在内心一连串的怒骂,招谁惹谁了,这么对我?“让你关我屁事!!!”我突然想起这句话来,我顿时恍然大悟,蜘蛛在报复我……
反正是自己人,死是死不了的,我开始冷静下来,我身边有一个微弱的呼吸声,空气中除了呛鼻的橡胶味,还有淡淡的火药味。我知道这人是谁了,是那个独眼龙杀手。命运真的是妙不可言,前一秒我还和他在你死我活的厮杀,厮杀其实也谈不上,我就是他的猎物,差点死在他手里,后一秒就成了同病相怜的难兄难弟……他的呼吸很微弱,就像是随时会被扯断的丝线,双胞胎出手显然不轻。
我的眼睛渐渐的适应了黑暗,我渐渐能看清那人的轮廓,他脑袋上高高的肿起了一个大包,这想必是来自身后的一记闷棍所致,他那只独眼正死死的盯着我,就像是有杀父夺妻的仇恨一般,要不是他也被玻璃胶缠的跟木乃伊一样,我毫不怀疑他会扑上来,一口一口的咬碎我。他的另一只眼睛,就像是被踩瘪了的口香糖,褶皱黑沉,深深的陷下去,好像那只眼珠是被人活生生的从眼眶里拽了出来。
我有些浑身发冷,但也不甘示弱的看着他,老子可是刚刚差点就死在你手里,我们就像是两只乌眼鸡,虽然都动弹不得,却恨不得用眼光杀死对方,三道眼神就像是闪电般在空中撞击,空气中似乎有滋滋的火花还有青烟。
渐渐的我的眼睛开始发酸,那独眼龙却依然如故的看着我,他的独眼里是满满的仇恨,这仇恨就像是亘古不化的冰雪,就像是少年汗透的球衣,沉重而刺骨,那独眼里密密麻麻的血丝,写着三个字,不甘心。
我有些气馁,我就像是只泄气的氢气球,渐渐的萎靡起来,这难道不仅仅是一张订单?还有别的缘由?何以至此?
就在这时,我听见了一声砰的巨响,车身像是台风中的石棉瓦屋顶般,漂移向左侧,就如同被一辆时速二百公里的汽车拦腰撞击,尖锐的刹车声,前面的骂娘声,响作一团。
“被狙了!!!”第四的声音响起,这一记枪击撕裂了我头顶的钢板,从车身右侧射入,从左侧穿出,光从这手指大小的孔洞里洒落,对面的独眼龙一脸的喜悦,想来这是他的援兵到了。他的嘴角微微翘起,这一刻,他就像是寄希望于最后一把回本的赌徒,不惜同归于尽,只求拖上一两个垫背的炮灰。
“操李妈的,反器材狙击枪?这妹纸神马来头啊?”第五大舌头的抱怨如期而至,被子弹射穿的孔洞间,灯光也骤然熄灭,外面一片黑暗,似乎蜘蛛再次中断了附近的电源,我努力的凑到孔洞附近,周遭静的只有呜呜的风声。
这车就像是躲避台风的小船,悄悄的挪动,没有车灯,没有路灯,没有声响,车在慢慢的倒退,第四和第五在继续交流。
“狙的角度和方向、距离大概是多少?”第四在发问,第五回答:“右后方,三十度倾下,距离估计在一千五百米,车再往前开,依旧是他的射击覆盖面。”这时候的第五就像是台精密运转的电脑,没有了大舌头,没有了憨厚,没有了**。
独眼龙果然不是一个人来的!
“魔都枪法这么好的,只有东方酒,他怎么会和独眼阿迪搅合到一起的?”第四不住的抱怨,第五突然回复了大舌头的状态,他说:“我肿么会租道啦?介个帐以后漫漫搜啦!”
一辆车,五个人,就如同是黑暗里的老鼠,在街道上静静的穿行,独眼龙狞笑着看我,就像是看着被迷翻的姑娘?这东方酒又是何许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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