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的表情只表达了一个意思,给面子你就喝,不给面子你就滚!我只好硬着头皮端起这不可名状的物体,那浓重的臭脚丫味更加明显,这杯东西异常的粘稠,有些像是融化后的柏油,我皱起鼻子,一横心,一闭眼,一咬牙,一跺脚!我脸上的神情肯定异常悲壮,我完全拿出了赴死的决心来尝试这孟婆汤,全怪那迟到的母老虎,牛排我是没见着,倒是黄泉路上要去走一遭!
这杯东西倒进嘴里后,瞬间那奇怪的臭味在味蕾上像是火药般炸裂开来,舌尖上奇香流转,丝般滑润,醇香甜美,再品居然有浓烈的酒香。之后居然喝到了颗粒状的物品,小心翼翼的拿牙尖咬开,居然是葡萄干,我就像是得了甜头的松鼠般用门牙一阵狂咬,好吃又好喝,真没想到啊!
“穷小子,这孟婆汤好喝吧?”萌萌瞪着对大眼睛凑上来,眼睛里都是期冀的神情,她手肘撑在桌面上,两只手掌如绿叶般张开托住了她的脑袋,她在等我夸她。
“真好喝,手艺真棒啊,为什么要叫孟婆汤?”我很是不解的看着她,她快速眨动眼睛,她说:“吓唬你的呀,你倒真敢喝,别人要么是掏钱买饮料,要么就是开溜,可没劲了呢!就你胆大,还敢真喝!”
我哭笑不得,这小丫头古灵精怪,闲着没事吓唬人玩,不过这杯东西确实好喝,回味无穷,各种味道之间碰撞又产生崭新的变化,就跟臭豆腐似的,闻着极臭,吃起来却是人间极品,我不禁好奇:“这怎么调的?”
“我告诉你,可是你要保密噢,不许再外传,以后你就算我半个徒弟,要是别人也会了,我可就要打死你的!”她撑着脑袋,眼珠子乱转,神秘兮兮的对我说。
“我肯定不外传!我以后就把这手艺代代相传,而且传媳不传女!师傅你放宽心!”我在心里说的是师傅而不是师父,反正都一样,她也听不出来,先听听这配方再说!
“嘻嘻,穷小子,你真好玩!那师父就教给你这个绝活!黑巧克力融化后放入蓝纹奶酪碎丁五克,别太多,否则就臭过头了!然后倒十五毫升伏特加,这伏特加要波兰的蓝牛牌,搅拌均匀,撒些吐鲁番的无核葡萄干,各种坚果屑,这孟婆汤就成功调制完毕了!以后想吓唬谁,就把这个端上去,非吓他个魂飞天外不可!”她雀跃的像是只扑腾的小麻雀,她还捏起个小拳头在空中挥舞,以示她这孟婆汤的威力巨大……
“好的,师傅!我们的目标是吓死一个少一个!”这姑娘没心没肺的特别好玩,我也开始顺着话茬逗她,她则一脸肃穆、镇重其事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她说:“孺子可教也!为师甚是欣慰呀!”
“萌萌!跟客人瞎胡闹半天,不用干活了啊!”那边厢古月轻轻的说了一句,萌萌背着古月冲我翻个白眼,她轻声细语对我说:“我这姐姐,什么都好,就是爱使唤人,地主婆似的!”转过脸去又笑嘻嘻的对着古月说:“姐姐大人,小女子知错了!这就去干活!”她一溜烟的钻进了柜台后面。
这两个女子形如主仆,实则情同姐妹,这魔都的停火地带居然就是这么两个女子在操持着……一个美若天仙、倾国倾城,一个古灵精怪、冰雪聪明,就这样两个女子,居然就慑服了无数英豪,这五百米方圆愣是没有任何人敢寻衅动手,就连杀手公会和渡者六道,都默认了这个规矩,这是如何办到的?绝不能等闲视之,这两个女人绝不简单!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古月继续追问东方酒,东方酒拿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就我这眼睛,寸步难行,莫说还身中强力麻醉剂,被捆得严严实实,更不用说从精神卫生中心逃出来了,说句实在的,我连我自己进过疯人院的记忆都没有!这是一段空白,我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是谁在帮我,但是我大概知道这铁板踢到谁了!”东方酒郁闷的举起酒杯,咕嘟咕嘟喝起来。
“这铁板是谁,我倒也能猜到一二,你若不去招惹他们,他们怎么会对你有一丝半毫的兴趣,你这酒喝进去不走胃,全进了脑子是吧?杀手公会和他们彼此相安无事这许多年,实属大幸,你去招惹他们干什么?你有几条命,你居然还敢往我这店里钻!”古月的脸色刷得沉了下来,她这脾气一发,就像是刮过了草原的大风,所有的草儿都恭顺的弯下腰去,原本千娇百媚、弱不禁风、春风拂面的美人儿,突然就变得霸道、凌厉犹如一统黑暗世界的巾帼枭雄。
“古姐,你且莫生气,这内中大有文章,我也是身不由己卷了进去,实在不是我吃饱了饭没事给您添堵啊,这事可能还有转圜余地,您先听我说!”东方酒加着小心,陪着笑脸,试图平息老板娘的怒气,他丝毫没有了上报纸头条的狂暴,温驯得像是只小猫。
“你说说看!”古月冷冷的冒出四个字,她那双美目紧紧盯住东方酒,就像是看着一具尸体,而这人之所以现下还没死,也仅仅是因为这死人还能套出些有用的信息。
“昨晚,我在停跳上突然接到张订单,是指定我完成的订单,这单子的价钱倒也合理,七百万杀七彩,而且全款付清,我收了七百万,只负责配合一个独眼杀手,他失手的时候,杀光所有障碍,七彩算个溜啊?这活是不是该接?他果然失手了,昨晚有两个秃子,干脆利落的摆平了他,我从未在魔都这地界上见过这两个人,所以我毫不犹豫的开了枪……我他妈的怎么能想到这两个秃子是渡者六道之一啊?”东方酒懊悔的就像是一把输光了所有筹码的赌徒,他懊恼的咬着后槽牙,腮帮子上的肉突突突的直跳。
“继续说!”古月的脸色益发阴沉,就像是台风来临前的乌云密布的天空,不知道何时雷电就会突然炸响,劈死一两个无辜的路人。
“我被困在金爵大厦顶端的时候,我怒的不是这即将成为笑话的窘迫,而是这绝对是渡者六道中网路蜘蛛的手笔,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卷进了什么样的阴谋当中,那独眼跟我素未谋面,指定我的订单全额付清,就这么一笔看似正常无比的订单,我他妈的一个B级杀手而已,我敢掺合六道的事情吗?关键居然还有人救了我,他不救我,兴许我在里头装个三五年疯,还有命在,渡者六道或许笑一笑拿我当个屁就放了,现在我真的想都不敢想了,古大姐,我冤不冤啊?”他几乎要哭了出来,这么听他一说,也确实很冤。
“救你这人什么样?”古月的问题简直问到我心坎里去了,东方酒摇头如拨浪鼓,他说:“我醒的时候睡在一个建筑工地沙堆里,无数张脸围观着我,对我指指点点,就像是围观动物园的驴子交配一般,我仓皇鼠窜,直到在报摊上了买了张报纸,我这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他妈的是一个局,我只是被坦克车卷进履带的一粒砂啊,月姐,这事能赖我么?”东方酒血泪控诉,老板娘微微点头。
就这当口,咖啡馆的门又被推开,进来了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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