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自己说了四个字,见好就收,真把老乌贼惹毛了,我可吃不了兜着走。我收拾起幸灾乐祸的心情,装出无知、懵懂的样子,老乌贼悻悻然的瞪了我半天,我怕他憋出什么坏水来,赶忙说:“曹老先生,还请指教!”
“这种态度就对咯!小鬼,算你拎得清!”老乌贼捋着山羊胡子,眉开眼笑,难怪他跟朱颜投脾气,这也是个顺毛驴子,顺着他,捧着他就行。拎得清,魔都俚语,识相、聪明、有眼力界的意思。
“你可知道这东西有多久的历史了?你可知道为了这东西流了多少鲜血?”老乌贼轻轻的拍了拍银色容器,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一则是这东西造型前卫如科幻电影;二则假如是从地下挖掘而出的话,那就是古董,这样两个彼此矛盾的先决条件,导致我竟然无法判断它存在的年代了,因为以人类文明的技术,无法在过去制造出这样高科技的物品。
我抚摩了一下银色容器的表面,很光滑,莹润的就像是一块羊脂白玉,也不知道这是涂层,还是打磨工艺,总之它看上去没有丝毫的沧桑感,它新的就像是超市货架上待售的不锈钢锅,岁月没有给它留下丝毫痕迹,简直就像是那永不老去的领路蛇信,老乌贼别忽悠我吧,这东西会是古董?
“这看着可不像是古董啊,老乌贼!人类古代能造这么科幻风格的东西?”我非常疑惑的看着老乌贼,他没有回答,他反问了我一句,“小废柴,今年你多大了?”
“我今年二十岁……”我回答,我心想这都哪跟哪啊,完全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居然又问了一句,“你知道地球今年多少岁了么?”我真没研究过这个问题,只能摇头。
老乌贼用脚踩了一踩地面,他说:“这颗在宇宙中看起来蔚蓝色的星球,大约已经四十五亿岁了,而人类有记载的历史,不过区区五千年,那另外的四十四亿九千多万年,是一片空白,一片空白啊……你这二十岁,人类这五千年,跟那无垠的未知比起来,连一粒微尘都不及。人类真的是猴子进化过来的么?或许是,或许不是,谁知道呢。”
话题已经进入完全超越我认知的范畴,聪明的做法当然是沉默是金,但是那种震撼依旧,就像是一个旅人面对着广阔、苍茫的大海,只会有一种感受,自身渺小而心生畏惧,跟孤独转动了四十五亿年的地球相比,人类同样渺小。在未知的过往,这个星球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人能给出确切答案,即使是最伟大的科学家,也无能为力。
“你还是猜一猜这东西的历史吧!大着胆子猜,猜错了也不罚你!”老乌贼鼓动我,我大着胆子猜了一猜,“两万年?”他摇了摇头,“都让你大着胆子猜了!”
“五万年!”老乌贼摇头依旧。
“十万年!”我这真是往死里大着胆子了,他继续摇头。
“一百万年?”我胆子没法再肥了,老乌贼终于开口,“倒也没有那么古老,这东西可能静静的在地底下躺了有五十万年,它比人类有文字记载的历史要古老一百倍,它的强度超越了目前已知人类科技所能创造的最强合金,外力无法摧毁,无法腐蚀,三千度的高温下化学性质依旧稳定,所以哪怕是过去了五十万年,它依旧是这样光彩照人。”
这个答案差点让我从银色容器中跳了出来,这东西来头实在是太大了,假如披露出去,可能会轰动全球,它将成为全地球的焦点,它将登上纽约时报的头版头条;全球最大的广播电视将放下对于政变和丑闻的注意力,来报道它的出现;全世界的科学家将如过江之鲫般蜂拥而至,挤破头只为获得一星半点的样本以供研究;也可能会出现世界各国最顶尖科技人员组成的联合体来共同研究。
而我,菜刀,现在就躺在这个银色胶囊状容器中,惬意的泡着澡!牛逼了,这回牛逼大发了啊,我顿时就有风头一时无二的感觉,放眼全球,有几个人在这东西里边泡过澡!我这激动的小心情就像是喝到茫了的感觉,老子谁也不服,就扶墙!
“先别嘚瑟,先收一收,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你可懂?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伏的典故你可曾听闻?这件事你对小婷都不能说,知道么?菜刀!这东西漏出去,不光你,就连渡者六道也可能被抹除,你听清楚了,是抹除!不是铲除!就连我们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所有痕迹都将烟消云散!”老乌贼兜头给我浇了一桶冰水下来,老乌贼目光冷冽,神情肃杀。
若因为走漏了口风,而危及了六道的生死,我毫不怀疑,他第一个就会出手杀我。这种杀机浓烈的让人窒息,我彻彻底底的冷静了下来,我这才意识到这东西是如此的危险,我点了点头。
“这是超越了当前人类最高科技的产物,这是六十亿地球人,无数强大的国家、组织、个体都想据为己有的瑰宝,黑色世界、灰色地带、阳光下的所有强者都将为之疯狂,我直到现在依旧不赞成拿出来使用,因为风险太大!是领路蛇信走之前做得决定,他说‘藏起来无法使用的珍宝,与粪土无异,既如此,拥有与丢弃也没有什么区别,白皑皑积雪覆盖的原野下,于黑色的沃土中,播撒下希望的种子,冒些风险又何妨’这是他的原话。我老乌贼自认聪明绝顶,傲睨一世,独独对这多智蛇信四个字,心服口服,我不如他!”老乌贼有些激动。
我这才明白如此珍贵的东西怎么会拿出来给我使用,这东西的神奇之处可不仅仅是历史悠久那么简单,看老乌贼之前的举动与神情,这绿色的液体可能比这容器本身更为神奇!更为奥妙!更为震古烁今!
光光感激这两个字现在没有办法表达我对于蛇信的情绪,他竟然对我有如此殷切的期望,给予了我如此毫无保留的信任,有句古话叫做士为知己者死,即使是付粉身碎骨的代价,我也要成为领路蛇信口中那希望的种子,在那一天,我对自己许下了这样的誓言。
“这容器都如此不凡,这绿色的液体到底是什么?”我问老乌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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