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利亚当晚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其间还喝了三小杯艾达龙伏特加,用餐刀切割鲑鱼排的时候,他很兴奋,伊利亚一直很享受切割肉体这种特殊乐趣,无论是黑猩猩、兔子、青蛙、猫、狗,又或者是人类,想到晚上的解剖实验,这让他略微加快了一点进食的速度。
小女孩被清洗过后,换上了蓝白二色,竖条纹的病号服,她依旧抱着那只恐怖的破娃娃,她一直表现的很听话以及乖巧,没有做任何反抗,唯独对这只娃娃情有独钟。伊利亚的实验助手,在试图抢夺这只娃娃时,被她狠狠的咬了一口,但也就仅此而已,她依旧在隐藏自己,她把自己当做饵挂在锋利的鱼钩上,闻到血腥味的大白鲨已经要张开血盘大口咬钩了,想到这,她的唇角上翘,她露出了一丝戏谑的微笑。
四壁被刷得雪白,地板却是青灰色,白色的吊顶上日光灯将手术室照得亮如白昼,小女孩就坐在手术室正中的黑色手术床上,她没有穿鞋子,两只胖乎乎的小脚丫悬在手术床的边沿,不时来回踢动。室内很安静,只有天花板上空调在呼呼的往外吹气的声音。
小女孩乌黑的大眼睛滴溜溜的乱转,她在观察四下的环境,四周是各种各样她叫不上名字的奇怪机器,到处都是管子和密密麻麻跟蛛网一样的电线,很快她的目光被吸引住了,就在手术床旁边有一辆不锈钢的小推车,小车被绿色的布覆盖起来,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金属器械静静的躺在绿布上,看到这些锋锐的利器,她的眼睛亮起来,她的神情就像是普通小女孩看到了漂亮的芭比娃娃一样。
门外传来密集而细碎的脚步声,正是被众人簇拥而至的生物学家伊利亚,他带着四名助手推门而入,他的双掌悬在空中,掌心向着天空,乳白色的手套将墨绿色手术服的袖子也牢牢的扎了起来,他带了一顶墨绿色的手术帽,脚上也套着墨绿色的鞋套,白色的口罩让人无法看清他的表情,能看见的只有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如豺狗一样凶残,如夜枭一般狠戾。
“让你久等了,我的小天使,你能从切尔诺贝利活着回来,真是极大的惊喜啊,我猜这是你死去母亲在天堂对你的护佑,不过你的好运也就到此为止了,一会尽情的嚎哭和痛苦的尖叫吧,我要剖开你的胸膛,看着你那颗小小的心脏慢慢的停止跳动,哈哈哈哈。”伊利亚讲了一个他自己认为很幽默的冷笑话,他哈哈大笑起来,他的四个助理连忙附和起来。
“叫吧,尽情的叫吧,你就算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到的,伊利亚老师,您真是太幽默了。”说话的是伊利亚头号弟子。
就在他大放厥词的时候,小女孩吃力的在手术床上站立起来,这样她可以平视伊利亚他们,海中无敌的霸主,大白鲨已经咬钩了,无须再隐藏自己了,她看着哈哈大笑的伊利亚他们,她左手抱着丑娃娃,娇俏、可爱,白生生,胖乎乎的右手,自右向左轻轻一挥。
对开,坚固的金属手术室大门发出了卡塔卡塔的声响,大门已经锁死,手术室已成绝地,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
这声响虽然不大,却清晰入耳,以伊利亚为首的五个人不再大笑,而是面面相觑,当然他们并不认为这是小女孩的杰作,只是认为门锁出现了故障。因此他们并没有惊惶。
“我还不是很会说话,所以,我们就用脑电波这样直接交流吧。”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在他们脑海中突兀的响起,而手术床上站着的那个孩子,神情突然就变了。她的眼睛冷冷的扫视着眼前的五个人,这是“潘多拉计划”的最核心成员,她就那样看着他们,下巴高傲的抬起,手术室恒定的温度,似乎在突降,天花板上的空调出口,疯狂的往外喷出肉眼可见雪白如雾的冷气,那冷气逐渐弥漫开来,手术室里就像起了一场大雾。
伊利亚转头对着他的头号弟子问,“你刚刚听见了吗?脑子里突然响起的声音?”他的右手五指张开罩在自己的头上,那只手在轻轻的颤抖,当看到对方点头的时候,伊利亚又看着另外三个人,那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伊利亚转头看向手术床上那个小小的穿着病号服的小女孩,他的眼睛眯缝起来,他的大脑在飞速转动,他在思索对策,旋即他解下自己的口罩,开始脱手套,他的脸上摆出他自己认为最和蔼,最慈祥,最亲切的笑容。
“上帝呀,是你在跟我们大脑直接交流么?我的小天使?”伊利亚在这个时候,依旧没有一丝一毫的意识到自己已经死到临头,他就像是突然挖掘到了金矿的暴发户,这是第四个因辐射产生突变的孩子,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狂热的光,孩子嘛,哄骗起来还是很简单的。
“我问你答,不要废话。”一个声音在伊利亚的大脑中响起,小女孩冷冷的注射着他,这种眼神伊利亚很熟悉,伊利亚看着铁笼中的实验体时,就是这种眼神,不屑而冷酷。“潘多拉计划”的制定与执行者,他那傲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慌乱。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一个实验品,怎么敢这样傲慢的注视着伊利亚老师!”伊利亚的头号弟子,送上了自以为雪中送炭的马屁。小女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只是看了一眼小推车,一把雪亮的手术刀就轻轻的漂起来,这把刀似乎脱离了地心引力般神奇的悬浮在那,锐利的刀尖对准的方向,正是出言训斥的头号弟子。
小女孩皱了皱眉,再看了一眼那头号弟子,她嘴里吐出两个字:“聒……噪!”手术室里出现一道银色匹练一样的光,那是手术刀在空气中飞射而去的光,那光先刺穿口罩,刺入那张聒噪的嘴,再穿透他后脑的颅骨,他砰的倒下去,死得已经不能再死。
鲜血和脑浆从他颅骨的破损处汩汩流淌,地面上出现一汪面积越来越大的血色池塘,依旧带着他的体温,在散发着一丝丝的白气,尸体在无意识抽搐,而那把手术刀却回到了原地,依旧悬浮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情形让余下的人安静了几秒钟,一个助理勇敢的冲上前去,想控制住这个危险的孩子,其余两个,一个撒腿就跑,他用身体徒劳得撞击着手术室的大门,妄图夺路而逃,另一个已经吓得腿肚子发软,他的两腿之间是一摊黄色的尿渍,骚臭难当。伊利亚此时却顾不得嫌弃他,伊利亚躲在他的身后,将这名助理当做了一面人肉盾牌。
刀光又是一闪,冲上去的勇敢者,脖颈侧多了道巨大的口子,鲜血就如同红色的喷泉在喷射,这鲜血喷泉在空气中形成一道血红色的水幕,最终撞击到两米多高的白色天花和透明灯罩上,手术室里下了一场血雨,原本白色的灯光也变成了血色。
尿了裤子的怂货,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人肉盾牌处境,他大叫起来,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他的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就好像这样能让他安全一样。
伊利亚倒是冷静的多,他拼命的将自己尽可能的躲藏在盾牌后面,撞门的那位,砰砰的砸着金属大门,他的台词则是,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被溅了浑身血的小女孩,抹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她看了看手指上殷红的血,她伸出可爱的小舌头,舔了一舔,她的眉毛皱起来,她摇了摇头,还是谢尔盖的巧克力最好吃呀,她这样想着。
旋即她看向那手推车,一把接一把的手术刀,就慢慢漂浮起来,空气中突然就多了一个银色刀轮,冰冷的刀光在闪烁,不可一世的伊利亚绝望高叫,“别动手,万事好商量,千万别动手,万事好商量!”
“去……死……吧,你……们……统……统……都……该……死!”小女孩抱着她的娃娃漂浮在手术室的半空中,血色的灯光在她头顶洒落,死神稚嫩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银色刀轮开始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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