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初恋是人生的第一朵玫瑰,那么,清纯、浪漫一定是它醉人的花瓣......缠绵细雨中,当多少往事随风飘落,留下的唯有梦乡里玫瑰花的呢喃细语......
故事发生在新千年的冬天,也就是在这样一个泡沫爱情肆意增长的年代......
那天上午,我和老板去武昌火车站接他从SH高校回武汉过春节的女儿。站在阳光明媚的站前广场,面对行色匆匆的人群,我们焦急而耐心地在茫茫人海中等候一位拥有当代文化底蕴的青春女孩......然而,可怜这世间多半被平庸和凡俗占领,大街上满是衣着不得体的人在走,我们的目光和时间在这一位位陌生的行人的中一分一秒的走过......晌午时分,车站出口走出一位披淡绿风衣的女孩,披肩长发在寒风中显得零乱而飘柔......老板手机响了,女孩向我们这边张望。我们迎了上去,好一个清秀脱俗的女孩!
从此,我认识了她,她叫彩霞,她送我一本英国女作家艾丽丝.勃朗特的长篇。并邀请我参观了她拥有数百本中外名著的书房。在这个简洁高雅的小天地里,我们从美国《汤姆大叔的小屋》谈到马克吐温的手表;从《战争与和平》到《我的大学》;从《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谈到奥斯特洛夫斯基;从福楼拜谈到莫泊桑;从安徒生到裴多菲;泰戈尔到歌德;从阿拉伯的《一千零一夜》谈到中国的《诗经》;从许仲琳的《封神榜》谈到吴承恩的《西游记》;从李白的飘逸谈到陆游的忧伤;从曹植的《琵琶女》谈到白居易的《琵琶行》;从曹孟德的“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谈到毛主席的“弯弓射大雕”;从李清照的婉转秀丽谈到席慕容的清纯委婉......从国外谈到国内,从古谈到今,从校内谈到校外,从社会谈到五彩缤纷......一直谈到踏进我单身宿舍的常客。我知道,其实我是很喜欢她的。
然而,人生如戏,故事在这里发生了转折。我居住的单身宿舍隔壁的一位女孩走进了我的生活。
那是一个周末,那女孩扣开了我的房门,我不想说出那女孩的名字,但为了故事后来叙述的方便,我只能称她萍。萍一脸诚恳,说她家今晚来客人了,一定要我过去陪她打扑克。我一脸无奈,陪她去了她的房间。萍房间里坐着一位与萍年龄相仿的女孩,女孩友好的笑笑,站起身,我发现这女孩原来长得挺高。后来才知道她叫琴。萍把我们相互介绍了一下,然后拿出一副扑克讲大家开始玩牌。
萍说:“玩牌就要带彩(赌钱的意思)”。我说:“随便呗!”于是,三人便坐下来玩一种斗地主的游戏,每输一次两元钱。也许因为我信仰佛教的原因,财神爷对我格外有情,不到一个小时,把两位小姐斗得踉跄大败。特别是琴,所带几十块钱悉数放在我的桌前。琴叹了口气,把扑克往桌上一撒,说:“不玩了!”我说:“还早着呢,把牌拿起来继续玩。”她双眼皮上的睫毛微微下垂,说:“没钱玩了。”
“哦......”,我笑了起来,“那就不赌钱呗!”
“不赌钱不好玩。”她瞥了我一眼。
也许,出于对双眼皮女孩与生俱来的好感,我端详了一阵琴的脸,发现琴虽算不上美女,但还是比较耐看。当然,我这样看她并不是因为我对她心存怜爱,只是出于欣赏就像天下所有的大男人都喜欢欣赏小女子的美貌一样,仅仅是:喜欢欣赏。
有人踩了我一脚,我一低头,发现是萍。萍朝我微微的笑,像发现什么秘密似的,一字一顿的说:“杰,我给你介绍个女朋友行不行?”
“好啊!”我故作多情的看着她“是不是毛遂自荐?”
“我哪里配得上你这样的帅哥,是对面的女孩看过来!”萍说着用手指了指琴,琴嗔着去打萍,没打着。
我开玩笑说:“只要她愿意,今天桌上的钱我就送给她做见面礼。”
“就这点?!”萍指了指放在桌上的钱。
“外加请你们吃宵夜。”
“好!爽快!”萍把桌上的钱拨给了琴。
我们三人一起来到一家小酒店,上了几道清蒸小炒,开了几瓶青岛啤酒,开始了我们的杯盏交错。经过一番对对方的恭维和较量,我发现两位女孩原来都是酒桌上的高手。不仅各个巧舌如簧,而且大有李白的豪爽之风,几个小时下来,十几个啤酒瓶被我们扫荡一空。两位女孩脸蛋开始出现微红,也许酒精的作用,少女的矜持含蓄变得虚伪而零乱;也许酒精的作用,让世间多少迷惑的人们忘却了忧伤的自我,寻找生活的真实,寻找曾经被岁月匆忙的脚步遗忘的那一个真实的自我;也许因为酒精的作用,琴的眼泪开始变得奔放而肆无忌惮。她不断的举杯恳请我一杯接一杯的与她喝酒,语气显得悲戚和忧伤,反反复复重叠着一句话:“为什么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然后眼泪顺着面颊缓慢的流下来,说话开始前言不搭后语,而且毫无忌惮的说着自己曾经和一个已婚男人的灰色恋情。也许因为酒精的作用,她把她的罗曼史叙述的支离破碎,她说她始终不明白,那个男人为什么要离她而去?因为她有足够的青春迷惑那位多情的男人,因为她有充分的美丽而产生的魅力足以让那个男人的妻子黯然失色。但是,那个男人还是从她的视线里最后消失了......她醉了。
但那夜从酒店走出来的时候我也分不出东西南北,我只记得我们三个人一起手牵手唱着:Iloveyou!然后走进一间房里昏头便睡。
天亮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和琴是睡在一个枕头上面,我床头和我的头发上沾满了琴醉酒后呕吐的菜渣。我连忙起床,烧水洗头和打扫房间,正当我忙的狼狈堪的时候,有人在外面轻轻的敲门。我天真的以为是萍酒醒后发现秦睡错了地方来找她的。然而,当我开门后才发现自己已经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敲门的竟是彩霞。她习惯性的推门走了进来,径直走到书桌前拧亮台灯(因为窗帘没有拉开,屋里光线比较暗),她“叭”地翻开一本书,并温柔的问我:“你猜猜是什么书?”我说:“不知道!”然后轻轻靠近她身旁,想用身体挡住她的视线,因为我害怕她看见躺在我床上的琴,心里盘算着怎样快点把她哄出去。她瞟了我一眼,一字一顿的说:“告诉你吧!是钱钟书的《围城》”,我笑了笑说:“是本好书,不过,我现在肚子有点饿,我们先到外面吃点东西去吧!”
“不!我一来你就想赶我走是不?”她仰起脸,一脸娇嗔。
“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请你吃早餐哩!”我故作柔情,但有些心虚,她说话时脑袋不停的摇晃,我担心她发现了躺在我床上的琴,赶紧用手拥住她的肩膀。
“咦!我看你今天怎么回事啊?一身酒气!”她一甩肩膀,显得有些不高兴。
“杰!杰......”琴在床上喊我的名字,两只胳膊像白莲藕一样伸了出来。
我们都吓了一跳,她发现了琴,洁白的脸上显得僵硬而愤怒......
她,深深地剜了我一眼,然后重重的合上书,猛的一拉房门,冲了出去,我听见她在喊:“想不到你的被窝里还藏着‘真理’呵!”
我追了出去,匆忙拉起她的手。她以巨大的力量推开了我,眼睛里喷射出一种令人发怵的神情,一字一顿的说:“你走吧!”
我没有走,但我也只能无奈的看着她走,看着她消失在风中的背影,淡绿色的风衣上面一头乌黑的头发在寒风中优柔的飘逸,飞扬......
回到屋里,看着烂醉如泥的琴,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扒光她的衣服来有一个将错就错......我搂住琴的脖子,疯狂的寻找她的嘴唇......她挣扎,她反抗......房门被人用力的捶击,有人在外面大声喊琴的名字,我一跃而起,重重的拉开房门,一个女人扑倒在我身上,我知道是萍,我甩门而去。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彩霞从SH师范大学打来电话,告诉我:她现在在学校里谈了个男朋友,南方海口人,家里很有钱,我一脸懊丧,幸亏电话这头她看不见,我强作镇定,说:“祝你们幸福!”
“哦......”电话那头显然等待我的回应,“就这一句?”
“我......”我还能说什么?感觉鼻子一酸,眼泪就要出来了,赶紧挂上电话,让眼泪自由的奔放。
又一个黄昏的周末,琴和萍来看我,萍用笼子装一只小白兔送来,我瞥了一眼,装作没看见,低头看一本我其实不喜欢看的书,而且装作专心致志的样子(我这样做是希望他们早点离开)。“呦!什么书,看得这样认真?”萍拍着我的肩膀笑。
“有什么事吗?”我没给她好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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