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个，天道……”
“……”
“喂喂，天道同学？”
“……”
“拜托了天道，你就应一声成不？”
“……干吗？”
自鬼冢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放出大话后，已经过去两天了。
在这两天里，鬼冢为了筹钱东奔西跑，还连带跟他关系比较铁的几个学生也是心忧不已。
而空则彻底进入了冷眼旁观状态。
嗯？你问他为什么不去帮鬼冢的忙？
开玩笑，凭啥非得让空跟鬼冢一起去背锅？那可是八百万诶！八百万的锅诶！就是做慈善也没有这么搞的吧！
再说了，按照空本来的想法，只要等鬼冢吃足了苦头放弃之后，就轮到自己出场，把作为底牌的海报拿到那几个女人面前亮一亮，然后就可以让她们乖乖地垫付这笔钱了，顺便还能欣赏一下自作聪明的小人们在最得意时被人当头一棒打得眼冒金星的可笑嘴脸，当真快哉。
至于说她们有没有能力垫付一百多万？空好歹对她们的情况也有个基本的了解，比如那个叫相泽雅的，空就知道她家境很不错，一百多万对她个人来讲是弄不到，但对她家来讲还是出得起的吧？当然，怎么从父母手里把这笔钱弄出来，那就权当是对她们的惩罚的一部分，交给其自由发挥了。
然而，鬼冢这个说话不经过大脑的坑货一开口，一百多万变成了八百万，空的这些设想也就统统成了幻想。
开玩笑，量变引起质变懂不懂？如果是一百多万，几个人分摊一下总还是能解决的。可八百万？你要怎么从家里弄出这么大笔钱还不引起父母的怀疑？就凭几个国中生，杀了她们也拿不出这笔钱来啊！
至于说樱井？一个连房贷还没还清的中年工薪阶层同样也没什么可指望的。
当然，空如果肯拉下脸去借钱的话，八百万对三千院家而言也不过是九牛一毛，但还是那句话：凭啥老子非得跟鬼冢一起去背锅啊？！
换成是你，为了帮某人解决麻烦尽心尽力地策划好了一切，临到头却被他本人把整个计划都毁得一干二净了——就算那是无心的，你还会愿意为了这么一个拿好心当驴肝肺的猪队友继续出力吗？
空不知道哪个作者会给自己的作品设定这么个圣（sha）母（bi）系主角，反正他是肯定不愿意这么干的。
所以啦，别说现在只有菊地一个人，就算是那白痴教师自己跟着过来低声下气地求他也不行。
“事先说明一下，因为被某个不知好歹爱逞英雄的白痴教师白白浪费了我之前的一片好心好意，让我感到非常的不愉快，所以现在凡是和他有关的事一概不要提。”
“额……”
就算是最近跟空接触得多了，他这种直白过头的说话方式也仍然让菊地感到很是棘手。
但棘手归棘手，菊地还是得硬着头皮陪着笑脸凑上去，接着劝说道：“别这样啊天道，你就大人有大量再帮帮他吧。”
“不要，再说了，为啥非得找上我？”
“因为想来想去，现在愿意而且能够帮他的人，除了我们以外就只剩下你了。”
180的智商也不是开玩笑的，通过平日里的言行种种，菊地也能隐约察觉到空所拥有的能量绝非普通的学生可比。
——虽然他没有证据也无法确定对方的本事到底有多大，而且眼下也顾不了那么多，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而且你看看，鬼冢现在这幅模样！”菊地伸手一指，“再不做点什么的话，我怕他连接下来的五天都撑不住了！”
“嗯？”空下意识地顺着菊地手指的方向看去。
自从鬼冢应理事长的要求把自家小窝搭在教学楼顶后，屋顶基本上就成了鬼冢的地盘，他出现在这里没什么稀奇的。
但是，他现在这副形容枯槁的模样就明显有问题了。
“嗯，看来他为了筹钱还是很努力的嘛。”空一副吾心甚慰的样子点点头道。
“怎么看都不单单只是这么一回事吧？！”
要不是五官轮廓还大概保持着原样，估计没几个人认得出现在鬼冢那张瘪得快能见骨头的脸。
看他那副模样，别说是两天，就算说他是不眠不休地加了十天班怕是都有人信。
“要不然还能是怎样？”空仍然在睁着眼睛说瞎话，“不是很好吗，男人在为了一件事而专注努力时的样子可是很帅的。”
【哪怕变得跟僵尸一样也是？】
菊地费了好大劲才忍住这句吐槽，然后继续跟他说正经事。
然后，随着菊地的说明，空才知道原来之前鬼冢为了筹钱一直在“捡鲔鱼”。
啊，“捡鲔鱼”其实是一种隐晦的说法，事实上是指收敛自杀者的遗体的工作。
报酬自然是比较高的，或者说报酬不高的话，有几个人会愿意干专跟死人打交道的活呢？
但问题并不仅仅在于此，因为出现在公共场合的自杀者遗体，也就是要在第一时间进行紧急处理的重点，也是做这份工作的人最常打交道的对象，而通常会发生在公共场合的自杀，也就是卧轨以及跳楼，而这两种死法……嗯，想必诸位都想得到，死相都不是很好看。
所以对于新人而言，他们通过这份工作所见识到的一切都足以在视觉和心理上给他们造成相当大的冲击，严重一点的话，犯点心病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所以像鬼冢这样的也算正常是吧？”
“那里正常了？！这副模样能用‘犯点心病’来解释吗？！”
“嗯？”一直都处于失魂落魄中的鬼冢，终于被刚才村井激烈的吐槽声给惊动，仿佛生锈的机器一样缓缓地转过头来。
他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在黑眼圈的衬托下，凹陷的眼窝中凸显出来的眼球显得格外的大，仅仅只是将视线转过来，就如同在死瞪着对方不肯瞑目的冤魂一样，看上去着实渗人。
饶是空，在面对鬼冢这副尊容时也忍不住嘴角抽动了一下。
“哦……是你们啊。”
“……你们看，不是还能正常地做出反应么？”
“你刚才犹豫了一下吧，拜托别昧着良心说话了行不？”
也不想想我们已经站在这多久了他才察觉到的？
“喂，鬼冢，你真的没感觉到哪里有问题吗？”
“嗯？啊，只是昨晚没睡好而已。”面对学生关心的询问，鬼冢顶着一张死人脸很是淡定地回答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着没睡着啊哈哈，”鬼冢有气无力地笑了几声，可惜没谁觉得他刚才的话里有什么好笑的，“说起来，晚上好像有个女人趴在我身上，弄得我一动都不能动，大概是太久没发泄的缘故？”
“那是鬼压床！是鬼压床啊喂！快点清醒过来啊鬼冢！”
“冷静，冷静。”说这话的不是鬼冢而是空，“鬼上身什么的，这种不科学的东西怎么能相信呢，魑魅魍魉之流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彻底沦为历史了。”
……总觉得这句话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不过其他人现在都没空关心这个了。
“天道，你再看看这个。”
看到空的态度开始动摇，菊地又将手机递到他面前。
“……？！”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张鬼冢的照片，那身衣服、嘴里的香烟还有跟死人差不多的惨白脸色，都证明了这是菊地刚刚拍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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