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得西北角上有人低声呼啸,跟着东北角上有人拍拍拍拍连续击了四下手掌。一条人影迎面奔来,到得与三人相距七八丈处,倏然停定,嘶哑着嗓子喝道:“小贱人,你还逃得到那里?”听这声音,正是瑞婆婆。便在此时,背后一人嘿嘿冷笑,段誉急忙回头,星月微光之中,见到正是那平婆婆,双手各握短刀,闪闪发亮。跟着左边右边又各到了一人,左边是个白须老者,手中横向执一柄铁铲,右首那人是个年纪不大的汉子,手持长剑。段誉依稀记得,这两人都曾参与围攻木婉清。
木婉清冷笑道:“你们阴魂不散,居然一直追到了这里,能耐倒是不小。”平婆婆道:“你这小贱人就是逃到天边,你们也追到天边。”木婉清嗤的一声,射出一枝短箭。那使剑汉子眼明手快,挥剑挡开。木婉清从鞍上纵身而起,向那老者扑去。
那老者白须飘动,年纪已着实不小,应变倒是极快,右手一抖,铁铲向木婉清撩去。木婉清身未落地,左足在铲柄上一借力,挺剑指向平婆婆。平婆婆挥刀格去,擦的一声,刀头已被剑锋削断,白刃如霜,直劈下来。瑞婆婆急挥铁拐向木婉清背心扫去。木婉清不及剑伤平婆婆,长剑平拍,剑刃在平婆婆肩头一按,身子已轻飘飘的窜了出去。她若不是急于闪开瑞婆婆这一拐,长剑直削而非平拍,平婆婆已被劈成两爿。
这几下变招兔起鹘落,迅捷无比,平婆婆勇悍之极,刚才千钧一发的从鬼门关中逃了出来,却丝毫不惧,又向木婉清刷刷刷三刀,木婉清急闪避过。便在此时,瑞婆婆和两个男子同时攻上。木婉清剑光霍霍,在四人围攻下穿插来去。
钟灵在数丈之外不住向段誉招手,叫道:“段大哥,快来。”段誉奔将过去,问道:“怎么?”钟灵道:“咱们快走。”段誉道:“木姑娘受人围攻,咱们怎能一走了之?”钟灵道:“木姊姊本领大得紧,她自有法子脱身。”段誉摇头道:“她为救你而来,倘若如此舍她而去,于心何安?”钟灵顿足道:“你这书呆子!你留在这里,又能帮得了木姊姊的忙吗?唉,可惜我的闪电貂还没回来。”
这时瑞婆婆等二女二男与木婉清斗得正紧,瑞婆婆的铁拐和那老者的铁铲都是长兵刃,舞开来呼呼风响。木婉清耳听八方,将段誉与钟灵的对答都听在耳里。
只听段誉双道:“钟姑娘,你先走吧!我若负了木姑娘,非做人之道,倘若她敌不过人家,我在旁好言相劝,说不定也可挽回大局。”钟灵道:“你除了白送自己一条性命,什么也不管用。快走吧!木姊姊不会怪你的。”段誉道:“若不是木姑娘好心相救,我这条性命早就没有了。迟送半日,便多活了半日,倒也不无小补。”钟灵急道:“你这呆子,再也跟你缠夹不清。”拉住他的手臂便走。
段誉叫道:“我不走,我不走!”但他没钟灵力大,给她拉着,踉跄而行。
木婉清正要说话,忽听得赵凡轻笑一声,抬手如多落叶花开,一道劲气飞射而出点了段誉的穴道,说到:“木姑娘还是真实好福气都这种程度了还有个傻子愿意和你一起去死。虽然,尽是添乱倒也有趣。钟家小妹妹你段大哥被我点了穴这一觉不睡个两三个时辰怕是醒不来了,带他走吧。”
木婉清也喝道:“钟灵,快给我滚到你爹爹、妈妈那里去,快走,快走!你若耽在旁边等,我便射你三箭。”口中说话,手上不停,连续架开袭来的几件兵刃。”却是情况紧急没在意赵凡调笑他。钟灵想了一下,觉得赵凡既然出手以他的武功加上木婉清就算不能全歼敌人,但是是想要全身而退也是没问题,于是,便拖着段誉快步离开。谁知道那平婆婆在打斗中居然还有空说话,她喝道:“谁都别想走了!”抬手就准备射出暗器。赵凡一听,心中大怒,暗想道:我老虎不发威还真当我是病猫啊,几个二流人物也爬到我头上来了。想罢,突然大喝一声:“聒噪!”这一声是用上那个佛门禅唱的手段,那平婆婆如何受得住,口中吐出一口鲜血,还连着后退了几步,只是两个字便受了内伤。钟灵一见如此更是毫不停留拖着段誉走了。木婉清乘此机会剑招忽变,一缕缕剑光如流星飘絮,变幻无定。忽听得那老者大叫一声,肋下中剑。木婉清刷刷刷三剑,将瑞婆婆和那使剑汉子逼得跳出圈子相避,剑锋回转,已将平婆婆卷入剑光之中。平婆婆身上已受了内伤,但是她毫不理会,如疯虎般向木婉清扑去。余下三人回身再斗。平婆婆滚近木婉清身畔,右手短刀往她小腿上削去。木婉清飞腿将她踢了个筋斗,就在此时,瑞婆婆的铁拐已点到眉心。木婉清迅即回转长剑,格开铁拐,顺势向敌人分心便刺。瑞婆婆斜身闪过,横拐自保。木婉清轻吁一口气,正待变招,突然间卟的一声,左肩上一阵剧痛,原来那老者受伤之后,使不动铁铲,拔出钢锥扑上,乘虚插入她肩头。木婉清反手一掌,只打得那老者一张脸血肉模糊,登时气绝。瑞婆婆等却又已上前夹击。平婆婆大叫:“小贱人受了伤,不用拿活口了,杀了便算。”木婉清无暇拔去左肩上的钢锥,强忍疼痛,向瑞婆婆急攻两剑,向使剑汉子刺出一剑,这三剑去势奥妙,瑞婆婆右颊立时划出一条血痕,使剑汉子颈边被剑锋一斥而过。两人受伤虽轻,但中剑的部位却是要害之处,大惊之下,同时向旁跳开,伸手往剑伤上摸去。木婉清暗叫:“可惜,没杀了这两个家伙。”吸一口气,纵声呼啸,黑玫瑰奔将过来。木婉清一跃进而上,赵凡乐得看戏骑着日月跟在后面。木婉清虽然见他武功高强不敢得罪,但是,也经不住嘀咕道:“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看戏半天也不见帮忙。”赵凡装作没听见,依旧跟在后面。没奔出十余丈,树林后忽然齐声呐喊,十余人窜出来横在当路。中间一个高身材的老者喝道:“小贱人,老子在此等候你多时了。”伸手便去扣黑玫瑰的辔头。木婉清右手微扬,嗤嗤连声,三枝短箭射了出去。人丛中三人中箭,立时摔倒。那老者一怔之下,木婉清一提缰绳,黑玫瑰蓦地里平空跃起,从一干人头顶跃了过去。众人忌惮她毒箭厉害,虽发足追来,却各舞兵刃护住身前,与马上二人相距越来越远。但听那干人纷纷怒骂:“贼丫头,又给她逃了!”“任你逃到天边,也要捉到你来抽筋剥皮!”“大伙儿追啊!”木婉清任由黑玫瑰在山中乱跑,来到一处山冈,只见前面是个深谷,只得纵马下山,另觅出路。这无量山中山路迂回盘旋,东绕西转,难辨方向。突然听到前面人声:“那马奔过来了!”“向这边追!”“小贱人又回来啦!”木婉清重伤之下,无力再与人相斗,急忙拉转马头,从右首斜驰出去。这时慌不择路,所行的已非道路,幸亏黑玫瑰神骏,在满山乱石的山坡上仍是奔行如飞。又驰了一阵,黑玫瑰前脚突然一跪,右前膝在岩石上撞了一下,奔驰登缓,一跛一拐的颠蹶起来。奔出数里,黑玫瑰走上了一条长岭,山岭渐见崎岖,黑玫瑰行得更加慢了,背后呐喊声隐隐传来。又行里许,回头望见刀光闪烁,追兵渐近。木婉清不住催喝:“快,快!”黑玫瑰奋蹄加快脚步,突然之间,前面出现一条深涧,阔约数丈,黑黝黝的深不见底。黑玫瑰一声惊嘶,陡地收蹄,倒退了几步。木婉清见前无去路,后有追兵,问道:“我要纵马跳将过去。你随我冒险呢,还是留下来?”赵凡说到:“姑娘,自身难保,还是考虑自己吧。在下山人自有妙计。”木婉清一回头,见追兵已相距不过数十丈,说道:“来不及啦!”拉马退了数丈,叫道:“嘘!跳过去!”伸掌在马肚上轻轻拍了两下。黑玫瑰放开四蹄,急奔而前,到得深涧边上,使劲纵跃,直窜了过去。段誉但觉腾云驾雾一般,一颗心也如从他腔中跳出来一般。黑玫瑰受了主人催逼,出尽全力的这么一跃,前脚双蹄勉强踏到了对岸,但两边实是相距太宽,它彻夜奔驰,腿上又受了伤,后蹄终没能踏上山石,身子登时向深谷中坠去。木婉清一回头,见追兵已相距不过数十丈,说道:“来不及啦!”拉马退了数丈,叫道:“嘘!跳过去!”伸掌在马肚上轻轻拍了两下。黑玫瑰放开四蹄,急奔而前,到得深涧边上,使劲纵跃,直窜了过去。段誉但觉腾云驾雾一般,一颗心也如从他腔中跳出来一般。黑玫瑰受了主人催逼,出尽全力的这么一跃,前脚双蹄勉强踏到了对岸,但两边实是相距太宽,它彻夜奔驰,腿上又受了伤,后蹄终没能踏上山石,身子登时向深谷中坠去。木婉清应变奇速,从马背上腾身而起,只听得黑玫瑰长声悲嘶,已坠入下面万丈深谷之中。木婉清心中难过,落地后,奔到涧边,但见白雾封谷,已看不到黑玫瑰的身躯,突然间一阵眩晕,只觉天旋地转,脚下一软,登时昏倒在地。再说赵凡这边见的追兵上来了,那些追兵中还有人叫道:“放箭放箭,射死这两个小贼。”赵凡从背后取出含光,在夜色中那宝剑如同太阳般璀璨,赵凡轻抚着剑身如同轻抚爱人。这事赵凡的心境一片空明,正符合了叶孤城说的“诚于剑”,突然之间,赵凡腾空而起,挥出一道剑光。那些追兵只见了剑光一闪,从天上匹练般刺了过来。他们从来也没有看见过如此辉煌、如此迅急的剑光。
忽然间,他们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已在剑气笼罩下,一种可以令人连骨髓都冷透的剑气。这一剑的锋芒,竟似比剑神卓不凡的剑还可怕,世上几乎已没有人能抵挡这一剑。谁也不能抵挡,也根本不能抵挡。他们已开始往后退。剑光如惊虹掣电般追击过来。他们退得再快,也没有这一剑下击之势快。这所谓,一剑西来,天外飞仙,那群追兵几乎连一声都没吭就都倒在那剑光下,含光宝剑上居然连一滴血都没沾。赵凡很帅气的落在了地上,但是,他也是有苦自知,虽然,来了这个世界近20年了,但是从未挥出天外飞剑过,以往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次用处这招之后,尽然一身内力耗尽,几乎成了个空壳。当即,打坐恢复内力不提。不多时,赵凡见内力恢复了三成。他放日月自己去四周溜溜,自己却运起轻功,如同一只猴子一样,下了峭壁,找到了木婉清。来到木婉清身边,见她仍然昏迷未醒,正想设法相救,只见她背后左肩上赫然插着一枚钢锥,鲜血已染满了半边衣衫。赵凡心道:罢了,也是我不好,一路都没出手相助。当下,赵凡不在犹豫撕开木婉清衣服(不要想太多)伸手连点木婉清几处大穴,然后毫不犹豫拔出了钢锥,之后,给她抹上玉灵散。自取一边打坐恢复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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