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彦钊的身世,的确很令人费解。长山一问,倒是让贺彦钊有些难以启齿似的。
“这也没什么可说的,若是必须说的话,那只好说我是一个没人要的孤儿,祖上留下了一笔财产,整日在这京城中虚过无度罢了。”贺彦钊说的很笼统,但众人都知道,他的身世,绝非这么简单。既然他不想说,自然是也有难言之隐。
几人小酌闲谈起来,气氛甚是融洽。酒过三巡,所有人都有些微醺,贺彦钊先是把秋兰送回了家,顺道又送了长山,长山似乎喝点并不算多,但是却醉的有些离谱,放下了长山,贺彦钊的马车带着连城绝尘而去。长山晃晃悠悠地钻进了自己的屋里,换上了一套夜行衣,轻轻地跃上房顶,消失在夜色中。
这是长山一直以来都想做的事情,这第二个目标,便是城东的王铁匠。
当长山轻轻跳下屋檐,站在铁匠铺的后院的时候,屋里的灯还燃着,似乎听到了外边有动静,王铁匠一边咳嗽着一边道:“谁啊?打铁的话明天再来吧,今天歇了。”
长山听着那声音,有些兴奋,轻声道:“我不打铁,我找王麟。”
这话一出,长山便看到床上的人影晃动,似乎来开门了。那影子有些驼背,或许是铁锤压弯的吧。
“这个名字可是有些年月没人说了,不知道小兄弟找老朽何事啊?”王麟开了门,看向外边一身夜行衣的长山。
“有些事情要向老人家请教,这里不方便说话,还烦请您跟我去前堂一下。”长山道,长山知道,王麟有两个学徒,便在后院,若是在这边动手,难免会惊动了他们。
王麟似乎看出来来者不善,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提着灯笼,带着长山往前堂去了。
到了前堂,长山顿时觉得这里比后院热多了,炉火虽然已经熄灭了,但热量依然从那里传出来。
“前堂到了,不知道小兄弟究竟有什么事呢?”王麟点上了油灯,吹灭了灯笼里的蜡烛。
长山看着面前这个人,忽然觉得有些下不去手了,但想想自己满门九十多口,长山还是咬了咬牙,道:“王大人可记得当年宋府血案。”
王麟似乎完全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个男孩是为了十四年前的那场血案而来,有些吃惊地望向长山道:“这么多年前的事儿,我还是真记不清楚了,小兄弟怎么想起来问老朽这件事?”
“既然你想不起来,那我便替你想想。”长山说着,双拳便招呼了过去。王麟被打的一个措手不及赶紧闪身避开。
长山晕了两股真气于双掌,奋力打出,真气打中了刚刚闪躲还没站稳的王麟,王麟后退几步,双腿靠在了砧子上。砧子是铁匠打铁用的平台,经过长年累月的打凿,已经凹凸不平,砧子上放着一把大铁锤与两把小铁锤,王麟回身便抓起了那把大铁锤,横于胸前。
长山见到这架势,赶紧看了看周身,货架上琳琅满目全都是兵器,有长枪,有短剑,有流星锤,有长戟,长山抓起了一把刀。这么小的空间里,实在没有什么趁手的了。
“你是谁?”王麟双眼中迸发出了异样的目光问道。
长山笑了笑,道:“我为了十四年前你亲手参与过的血案而来,你说我是谁?”
王麟想了想,哼哼了两声道:“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活着,实在不知道雷震那家伙究竟是怎么办的事。”王麟说着,挥舞着大锤便冲了上去,长山见来势汹汹,准备用手中的刀挡,但是刚刚碰到那把大锤,手腕便被它震得酸痛,这把刀在大锤面前,似乎完全没有了活动能力似的,王麟的大锤抡的很是熟练,很快便把长山逼到了墙角。
长山赶紧飞身跳到了王麟的右侧,王麟那一锤砸在了墙上,墙上瞬间被砸出了一个大洞。这般力量,非一般人所能及,长山知道这次遇到了一个厉害的角色。
他在白天时候便打听到了这王麟的处所,晚上便准备动手的,没想到被邀去吃酒,长山想着正好装醉,也好制造了不在场的证据,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人居然有些武道修为。
长山躲了过去,王麟赶紧回身,看着长山,似乎想到了什么。“你若是想寻仇,就要把自己变得比我强,这般躲躲闪闪,永远都是个弱者。”
“你连你的对手都打不中,怎么还教训起了别人?”长山是何等不要脸,怎么会因为他的一句激将就傻到与他硬拼?
力量压制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势,长山躲闪之间,精神高度集中地观察着王麟出锤的规律与破绽。
“当年宋将军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还要害他?”长山一边躲着一边说道。王麟听了这话,停住了手中的动作,道:“他待我的确可以,但人总是要向上爬的,我想要更大的权利。他是个顽固,只晓得统兵打仗,对于怎么做一个官却是个彻彻底底的门外汉。得罪了那么多人,也难怪皇帝下旨的时候,没有几人替他求情。”
长山听了这话,有些愤怒道:“难道这便是你陷害于他的理由?”
“当然不是这么简单,跟你这小子说了你也不懂。”王麟似乎没有说下去的兴趣了。
“那你的权利呢?难道你的权利就是在这小小的铁匠铺里郁郁终生?”长山问道。
王麟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有些愤然,有些幽怨。“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儿,看你的修为,也不过是尔尔,你还是束手就擒把,省的你费力气,也省的我脏了我的锤。”
长山忽然冷笑一声,根本不理王麟的话。王麟自然也没指望长山会这样束手就擒,挥舞着手上的铁锤一步挑起,便砸向了长山。长山避开了铁锤的势头,但铁锤这次似乎周围生风一样,长山还是觉得自己后背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王麟知道自己刚才那一锤,已经伤到了长山,抄起落在地上的铁锤又开始挥舞起来,长山躲闪之间,逐渐觉得自己有些乏力,后背处隐隐作痛。
长山想着,这并不是办法,心中想着究竟该如何应对,但王麟哪里会给长山这样的机会,铁锤呼啸而至,在力量面前,长山显得如此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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