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长山并未到“天下谁人不识君”的地步,但面前的这位夫人,就连长山也觉得有些熟悉,难不成是前世的旧识?长山兀自想着,但眼下终究要找个话语接下去,不然就有些不敬了,毕竟算是长辈。
“大概是小生长得太过平常,一直在北方之地,初次来到了江南,与夫人自然是没见过的。”长山说道。
“对了,小兄弟,还没问您的名讳呢。”这时候雷震问道。
“在下……”长山想了想,若是更好地隐藏身份,最好还是用个化名比较好,“在下常山,平常的‘常’。”
雷震听了,高兴地起身把长山让到了座位坐下,道:“多亏了常兄弟本将才能化险为夷,夫人,咱们要好好感谢一下常山啊。”
不知道怎么回事,雷夫人的精神有些恍惚,似乎没有听清雷震的话语,笑着点头道:“是的,是的。”然后又把目光转移到了长山的身上。
“好,吃饭,我这半个月都没怎么好好吃饭,这可是馋坏了我了。”雷震说道。倒是很少见雷震这样和蔼,下人们都有些疑惑,这半月的经历难道真的改变了一个人?
席间,雷震多次试探问着长山的出身以及此行江南的目的,长山只好乱编一通,说是来这里寻亲,无奈寻不见踪迹。当被问道为何出现在了因的禅房的时候,长山支支吾吾半天才说是想问问了因关于自己亲人的下落,然后误打误撞地就发生了以后的事情。
显然雷震是没有怀疑的,毕竟是救过自己的恩人,自己如此问东问西,实在有些不妥。
用过了饭,长山先告辞的,雷夫人看着长山的背影,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但并没有在雷震面前表现出来。
这偌大雷府,的确是个宝地,长山随意逛着,从花园到池塘,外人都以为这是一个乡下来的,看什么都新鲜,长山哪里会告诉他们,自己是在观察好地形。就连如果要是想逃走的话,长山都已经计划好了三条路线了。这便是在京中这么长时间被追杀才锻炼起来的习惯。
逛完了这些地方,长山准备出去看看,但是却被守卫拦下了。幸好这时候雷豹到了,才教训了两个守卫,长山出去了。
雷豹自从老爷回来,就没怎么和老爷说过话,正要去找老爷的时候,在房门前停住了脚步。
“我失踪了这么多天,将军府上下打点的井井有条,看来夫人的确是个贤内助啊。”雷震的声音传了出来。
夫人不假思索道:“这并没有我什么功劳,都是雷豹管理有方。不过,这雷豹倒是对老爷衷心可鉴,当初老爷刚刚失踪的时候,我不让他追查,把事情闹大,他险些跟我急了。”
“嗯,这是自然,这雷豹跟了我十多年,可谓是忠心耿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赏赐与他了,若不是他家人早就不在了,想必应该不会这样犯难。”雷震说道。
雷豹在外边听着,心中似乎有些感激,甩了甩头,走开了。
被放到街上的长山却一下子来了好奇劲儿,动动这个看看那个,好不新奇。正当长山拿着手里的糖人玩的时候,忽然撞到了一个姑娘,长山的糖人掉地,那姑娘也被撞倒了,篮子里的一些不知名的东西也散落了一地。长山惊了一下,赶紧扶起了那姑娘,那姑娘一声不吭地弯腰捡着散落在地上的东西。
长山知道自己惹祸了,赶紧帮忙捡着,弯腰的时候,才看到姑娘的大腿处已经摔破,也有血迹渗漏了出来。
“姑娘,你的腿……”长山道,那姑娘理也不理长山,继续捡着东西。长山只好帮忙捡,刚才没仔细看,这些散落在地的,全都是最平常的药材。很快,药材便又装满了篮子。
姑娘站起身来挎起篮子一瘸一拐地走了,头也不回,长山忽然觉得有些奇怪,难不成这姑娘又是个哑巴?
“姑娘,刚才实在对不起,是我不小心……”长山追了上去,赔礼道歉起来。
没想到这时候,那姑娘忽然身体一歪,哎呀一声,便坐在了地上,她崴脚了。
长山赶紧扶起她,道:“姑娘,你还能走吗?不然我送你回家吧?”长山想要做些什么,来弥补自己的过失。
“不用了。”那姑娘终于开口了。
“那你现在这样又走不了,怎么办?”长山指着姑娘的脚道。
“这……”姑娘有些犹豫,长山看得出来姑娘的意思,赶紧扶起了姑娘,拿过姑娘的篮子,扶着姑娘一步步走着。
走了大概两刻钟时间,姑娘说前边就是她家了,长山望去,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医馆。难怪姑娘篮子里都是药材。长山扶着姑娘敲响了医馆的门,开门的人是个花白胡子的老头,看到被长山搀扶着的姑娘,姑娘轻声喊了一句道:“爹。”这人便是姑娘的父亲了。
那姑娘的父亲看到她的大腿,便开始责备道:“我说你这个丫头怎么这么不小心……”还没等那人说下一句,长山接过话道:“伯父,是我不小心撞到了姑娘。”
那人看了看长山,似乎并不怎么欢迎,这基本的待客之道也不尽。“这个死丫头走路不小心,你别替她说话,赶紧进来吧,劳烦帮下忙,我给她包扎一下。”
长山把姑娘扶了进去,看了看屋内的陈设,简单至极,看来生意也不怎么样,扶着姑娘坐下的时候,姑娘的爹去拿药了,长山才问道:“不知姑娘贵姓。”
“曹海棠。”姑娘一句多余的话语都没有答道。
“常山。”长山依旧用着化名,小心使得万年船,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更应该慎重。
她爹先是清理了一下伤口,然后上了些草药,看上去很熟练的样子,长山坐在旁边,显得有些不敬,毕竟人家姑娘露着大腿,长山只好面朝外面,看着院子里。
院子里是各种各样的草药,看来还没有晒干,天还在阴着,实在恼人。
“小女莽撞,还望少侠见谅。”上完药的老者向长山道着歉。大概是看到了长山穿着不错,怕惹了麻烦吧。
“其实这根本就是我的错,哪里受得起您的道歉,若是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若是有什么事儿的话,我也不会逃避责任,我就住在将军府里,有事找我便是。”长山告辞道。
“将军府?”老者听了将军府,似乎有些诧异。
“你赶紧给我走,我家不欢迎你。”说着,老者抄起了手边的棍棒便准备打长山,长山赶紧闪出了医馆。对于刚才老者的行为,长山有些诧异,为什么一听说了将军府三个字,态度转变这么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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