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中一席白衣在朝我招手,又是那个刘海姑娘,她看着我,眼神里挂着期许。我茫然环顾,四周尽片浓雾凄茫。我轻轻摇摇头,太累了,我不想挪动半步。凝重弥上她的脸庞,期许转成泪水……她失望的不住摇头,摇断了她苍白脸上的泪痕转身跑走,溶逝在浓雾里。
大雪不知何时顷降如絮,大地转白,正昏昏欲睡的我被一声声有力的踏雪足步声惊醒,一个魁梧男人披着满身白皑在风雪中跋雪而来。他在我面前矗立如山,沾尽雪晶的眉毛下有着炭一样黑的眼眸。他坚定的看着我,挥起手中拐杖遥指前方,我順其扭头望去,所见只有无边的苍茫……我叹气垂头不语,没看出前方比这里好在那。他恼怒的把拐杖狠插在我面前雪地上昂首阔步而走,雪花在他身上抖落,卷着寒气飘打在我脸上。
一排黑影在白茫中浮动,近了,一队队伍从茫茫风雪里走了出来,各个面无表情从我身前低首而行。我一一看去都觉面熟,却一时都记不起是谁,呆顿间,队伍脚步不息,与我擦肩而过。一阵狂风吹落最后一人身上积雪,露出几缕金色长发在风雪中飘扬。
塔西娅……我大声呼叫。对方似乎听见了我的呼喊,脚步微顿,缓缓转身迷茫的看着四周,是塔西娅,她比雪还苍白的脸上尽是麻木。然而她对我好像视而不见,停了片刻,机械的转身垂头而去,几缕金发在风雪中像垂垂即熄的火苗……我挣扎起身追去,就在触碰到她的那一刻,突然,“砰……”的一声,眼前一片血红……
我打了一个冷战,一抹面罩,满手都是鲜血,温度还暖……通信里传来呼叫:“王,你怎么样了?听到回话,里面有几个人?什么装备?”
是威尔逊来了,从面罩的裂纹里依稀看见一具爆了脑袋的尸体躺在我前面,椅子旁边似乎还藏着一人,听到门口处有人小声喊:“在外面……”
“你前面打死一个,应该还剩四人,都是手枪,直接冲进来,门口两边各有一人……”我喘着气回道。
不一会,枪声伴随着喊声响起,接着门口是一片打斗叫喊声,面罩上尽是黑乎乎的影子乱动,想必是威尔逊冲进来了。我正想开启面罩看清状况,一个人突然窜过来扯住我半残的左臂,我正惊愕之际,手腕已被她一脚踩在地上,正要反抗,对方一刀刺穿我的手掌,牢牢订在地板上动弹不了。也许这被打得千疮百孔的手臂已经麻木了,我并没感到多少疼痛,只看见血从手套外甲各个夹缝中缓缓流出。
这人迅速藏到我身后,拿着一样东西顶着我的头盔,高喊道:“立即停下,否则我杀了他!”
又是那个女人,她眼见形式不妙,拿我当人质了。果然,门口的打斗声消失了,人影都矗立不动。这女人继续说:“这枪是粒子弹,把他脑袋烤焦一点没问题……”
我恼怒不已,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被别人拿着自己的枪顶着脑袋,被自己的匕首象块肉一样被钉在地上成了连累战友的包袱……我在通信里悲愤的说:“威尔逊,别听她的!别管我,杀了他们……”
然而,门口处的影子依然停着,室内静悄悄的僵持着。我情急大喊:“威尔逊你个傻b!别管我!再等下去我们都要死,你不想见你女儿了吗!”
静了片刻,枪声突响,打斗声再度响起,我干脆把面罩打开来,反正是死,至少死得明白。威尔逊正与对方一名穿着卸货用外骨骼的人缠斗,他虽然装甲占优,但苦于没有近身武器,只有靠黑洞来应对那人的消防斧。
对方还有一名身穿飞行夹克的人捂着手臂,拿着手枪缩在角落边上,只要威尔逊一占优势压,他就在旁边开枪。
“你刚才叫他威尔逊?他全名叫什么?”身后的女人忽然小声问。
我这才想起她来,虽然奇怪她为什么不开枪反而这样问,但刚才情急把威尔逊的名字暴露了,现在当然不能再透露一点点口风,让他们知道后,威尔逊以后就像我一样要亡命天涯了。
“开枪呀,你为什么不开枪?”我开口激她,这样就不会成为威尔逊的包袱了,对于死,我现在一点不在乎。
“他是不是凯塞联邦安第斯山区人?你们是……这个?”她没理会我的言语挑衅,探手在我面前做了个小小的剪刀手手势,接着另一只手的两指做了个“L”字,然后两手缓缓交叉……
我心中一凛,转头想去看她,这是沉默者的标志,圆规与矩尺!
“别转头!”她低喝一声,悄悄抬手一枪打中与威尔逊缠斗那人的脚部。那人惊喊一声倒地,威尔逊趁机一枪托敲了下去……角落那人急忙开枪,并要冲出门夺路而逃。我刚想提醒,威尔逊转身一枪,那人噗通倒地,墙上飚起一片血渍……
“达沃丘克!”女人这时起身轻喊道。
威尔逊楞了一下,指着我们的枪偏了稍许角度,警惕的问:“你是谁?”
“果然是你,我是伊莉哈姆。”
威尔逊听后收枪快步过来,“你是伊莉哈姆?你怎么在这里?我一直以为你在阿尔及亚和阿拉伯联邦地区。”
“嘿嘿……我们的行踪岂是你能知道的?”
“你模样变了,自从……”
“威尔逊,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我打断他们提醒到。虽然这个意外让人惊喜,但现在依然没有走出危机,我的左手手掌还订在地上……
两人清醒过来,伊莉哈姆带我们去到真正的驾驶舱,从机身外摄像头看见机尾桥虽然早被威尔逊进来时关闭了,但几辆吉普车围在飞机两侧附近。货仓监控看见除了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列夫外,桥门上有几道微微的红线,对方正在切割桥门。
这飞机一直处于待命状态,按理可以直接启动发动机,然而自检不堪顺利,基准水平校准,舱压等一些参数未达状态值,适航指令始终不能下达。伊莉哈姆说对方在外面破坏了起落装置,她在驾台上噼里啪啦的这按那扭一阵,机内震动了起来,只见舷窗外刮起了狂风,一些警察从机低下四散跑开。不一会,她说了一声“抓稳了”,我们摇摇晃晃的升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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