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的库尔被远处的喊杀声吵醒,卫兵跑进来禀报说,城内术士夜半出城劫北部营地。此刻正在攻打北部营寨。库尔有点慌张,显得很茫然,但不一会镇定下来,叫来传令兵,准备派兵救援。
卡兰正好进来,劝阻了救援,说:“恐怕已经晚了,还是让其他人休息吧!没想到达吾提竟有这等能人,刚来夜袭营寨,我根本没想到,一点准备也没有。现在派援军去,黑夜看不清虚实,万一中了敌人奸计,岂不是划不来。再说城内能派出来夜袭的人,一定不会太多,5000人我想是最高数目,想彻底劫北部营寨的可能性不会太大。将军现在可派快速反应的弓箭手和投球兵,在他们回城的路上设下伏兵,射杀一下,效果比前者明显多了。”
“可北部营寨到城门还不足两公里,怎么设伏兵?”
“天黑,夜色也暗,城内部队什么都看不见,让他们全穿黑衣,隐于城门两侧,一见撤回的部队,就放箭攻击。敌人只顾逃命,加上天暗,分不清虚实,定会急忙回城,这要样一来,我们可以弥补一下损失,守城兵力也会少很多,对我们极为有利。”
“好主意,我的卡兰呀!你真有两下子,没你还真不行呢!来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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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营成功的莫罗尼指挥着部队掩杀光着屁股到处乱窜的妖精们。他从未如此兴奋过,这种感觉是无法理解的成就感,让他陶醉,但他也明白,这只是暂时的胜利。眼前到处是死尸,裸身的,半裸的,穿着外套却未齐全的,到处都是火和烟,喊杀声,刀剑声,呼呼飞舞的魔法攻击声,呻吟声……充实着这个不平的夜晚。
形势已有些不大对,抵抗的妖精已由先前的一丝不挂,改为服装乱形,但离撤退还有一段时间,他得继续这项屠杀工作。
不一会,从远处火光中冲出一人,像是个首领,骑马呐喊,一边组织众人反击,一边用召唤出的水元素灭火,冲到离他不远时,猛然念起咒语,放出一道闪电,劈向他。幸好身旁有魔法师解围,要不后果不堪设想。他看了一下周围,该是撤退的时候了,劫营目的已达到,敌人也已经全副武装上阵了。部队在他的口令下开始有序地撤退。
放闪电的那人领兵穷追,砍杀落伍的布拉卡达士兵。莫罗尼只顾回城,他知道再不回城,就永远回不去了。部队在极度兴奋和胜利的喜悦中飞速撤退。
快到城门口时,骑马冲在最前面的莫罗尼听到一阵弓弦响动,感觉面部一阵狂风袭来,幸于魔法师们极时用了“护体神盾”,弓箭才没伤到他。可后面的兵士却倒了一片,像风吹稻花一样,他的士兵齐刷刷地躺在了地上。他大叫不好,急呼城上的人开门,拼死率队冲向城门。
虽然他很勇敢,手下的兵士们也各个视死如归,奋勇杀敌,可这种突如其来的攻击完全让他们失去了目标,根本谈不上什么真正的杀敌——有种有力气使不上的感觉。
面对远处的弓箭手,他们根本无法靠近,随着一声声的弓弦响动,就是一个又一个的骑士倒地,莫罗尼根本没心思与他们纠缠,只想尽快回到城里,尽量避免不必要的死伤。
在城内等待捷报的艾米尔,得倒兵士的禀报后,才知外甥撤兵时,中了妖精伏兵,立即点兵出城营救。
城里城外一汇合,艾米尔立即命人向两边冲击,他察看后,才做的这个决定。他发现这里只有弓箭手和投球兵,要不早已将回城的部队歼灭。这些弓箭手没有近身部队的护卫,就是任人宰割的羊。敌人一定是急忙抽调了一些弓箭手,为了能达到快捷和攻击有效,居然没有派步兵作掩护,想以夜色蒙混。他们错了,他不仅是个战斗术士,还是布拉卡达的军事家,活了这么几十年,这一点的军事阅历还是有的。
于是接下有些平衡心理的卡兰和库尔开始了前所未有的痛心和后悔。
妖精族的弓箭手和投球兵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前的事实。布拉卡达的金甲和铁甲骑士以及蛇妖,像割麦穗一样将他们一一砍倒,前队遭攻击后,开始习惯性的撤退,后队的正在做准备,有的已拉开弓弦,于是一触动,便是自相残杀。部分逃命的在慌张中将后排的推dao,再一个一个的踏过去,这样一来,死伤惨重。
呻吟声和逃亡的呐喊声完全占据了城北,城墙上的布拉卡达弓箭手又用火箭为下面的骑兵部队照明,这些可怜的弓箭手和投球兵就像撒在地上的米粒,让随行的鸟类一口一个,一口一个地逐食。
站在东部营地的卡兰快崩溃了,他真后悔自己这次无知的决策,在旷野上,没有步兵掩护的弓箭手只能进攻,一点防御也没有,根本经不起骑兵的冲击,可他一时性急,给忘了这一点。
库尔已率大军赶去救援,希望损失不要太惨重。
救回外甥的艾米尔看着胸部中箭的莫罗尼,心痛的已经走不动路了,立在那发抖,老了,确实老了,都无法让自己安静下来。夫人很快赶了过来,抱着昏迷的莫罗尼一个劲地哭,骂他老糊涂了,竟派亲外甥领兵去打仗,是不是想让她自杀,也不为他家人想一想,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向他父母亲交代。
艾米尔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受着,他感到了不安,他得为家人做打算,看来敌人不简单,至少不是以往的乌合之众,很轻易可以击败。这次他们似乎有超凡的人帮助,在战略上完全掌握了主动。
虽然在过去的时间里,自己的军队占尽了便宜和先机,也给了敌人以最大的打击,可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表面化胜利。
他必须得召开紧急军事会议,必须这样,商讨下一步计划,到底该如何守城。而且要让手下人明白,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和准备。
看来这个冬季并不好过。
开完会之后,他又去看了莫罗尼,他已醒了过来,虽说胸部中了一箭,但在魔法术士和医师的特别照顾下,加上年青人特有的活力,恢复得很快。他安慰了几句,让他安心休息。可莫罗尼强起身子,意味深长地说:“舅舅,您得赶快通知巴林陛下,让他知道围攻达吾提的敌人并不是他想像的那样,让他知道我们现在面对的敌人和形势,到低有多严峻。在劫营之前,我还心存幻想,天一亮,援军准会到。可我一到城门口,中敌人伏击后,我就明白了,这是不可能的,敌人的领导层似乎很狡猾,已将我们的行动掌握的一清二楚,对我们的动向很明确。看来,巴林陛下必定是中了他们声东击西之计。如果天一亮仍无救兵,您就书信一封通知陛下吧!”
艾米尔也早有这种想法,一直不敢肯定,经莫罗尼这么一说,他下了决心,必须派出信使,让巴林陛下知道这的形势,要不再这样下去,达吾提失守是小,中了敌人奸计可就不划算了。
他要让和自己一起共同作战并成长起来的兄弟能够了解到自己处境,他不希望事情像他所想像的那样,如果真的发生了,那么整个术士王国将要面临前所未的巨大危险。
他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他也知道一个小小的达吾提是比不上一个国家重要的。他现在最担心的事就是自己那个好兄们巴林会带上军队来救援他,这样岂不中了他们的奸计。
决不能这样,决对不能这样。
他立即起书信,交于心腹,让他连夜从南面水域出城,将信件亲手交给巴林国王陛下。
当信使上船时,天边已有了鱼白肚,彩霞飘浮在空中,冬日的乌鸦哀叫着,飞来飞去,时不时停在城外死尸上。艾米尔目送小船消失在河面后,才拖着沉重不安的步伐赶到塔楼顶端,察看城下一片片的营寨。早起训练和做饭的妖精们正在忙碌,远处是又高又深的亚速尔山脉的分支痕迹,欲隐欲现,他感到自己有些力不从心了,这已经是他生活的第六十个年头了。
他在这块地方生活了几十年,虽然曾经也离开过,为自己,也为家族和国家,他记不清自己打了多少次仗,杀了多少个人,立了多少次功,受了多少次奖赏。
他从当兵的那天起,就没打算能够在家乡安度晚年,他知道身为一个军人,特别是处在一个战乱纷争时代的军人,死亡时会随时到你身边的,它根本容不得你多想。
在无数次死亡逼近时,他都奇迹般的活了下来,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托了祖上的福,正反说来自己回到了家乡,并得到了永久执政官的地位,而他的家族也从小小的普通爵位升到了国家级的保护爵位。
这可要归功于他的好兄弟,现任国王巴林。可也不能全这样说,巴林能有现在全是他艾米尔这个老东西曾经救来的。光在战斗中,他就不止救了他10次,特别是在后来的家族争夺王位上,他以自己仅有的几百个家族成员,从达吾提赶到首都,参加支持他的生死较量。
他们的感情是没有人能代替,他们的交情那更是没有说的——用生死建立起来的,永远是最好的。
而现在他必须要再一次为自己的好兄弟着想,他也知道他此刻也在为自己着想。
“希望事情不要像想像的那样,我的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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