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1 / 1）



由于手头缺钱花，我决定把我的部分藏书给卖了。向一个亲戚借了辆三轮车，于是一连几天我都出现在几个学校的学生集中出入之地卖书。用一张蛇皮布铺在地上，然后把书丢在上面，就这样卖了。我曾经当成宝的东西学生并不怎么喜欢。

这不，没有卖出几本。卖这几天的书就让我感到苦不堪言了。以往每次看人家成功人士，似乎全是轻而易举就成功了。物质的一切该有的都有了。可到了自己这里怎么就觉得这么难呢？找不着门路啊！

也许是我太急于求成了，我应该做好百年之长远计划。不能急，急是没有用的。

一天一个女生在我的书摊卖了本，不几天，她拿着书来，说看完了可不可以再卖给我。我说你为什么卖掉啊，这是一本好书呀！她说看完了。

那本书卖给她比我买得来还贵，现在

我说要不这样吧，我给你一块钱。

她居然同意了。

那天我想这做生意真是会发财，于是我先不打算上街卖唱。我决定从小生意做起。哪天就成了世界首富这样的人。看着学生们背着书包上学放学，我却不怎么想得起自己当年去上学什么心情。每天过得浑浑僵僵。不，那个时候我过得很有理想。可不像现在这样。

我们怀念读书的时候基本上是因为那个时候不用操心生活上的压力。还有就是那个时候谈个恋爱不会像现在这样想到钱上去。基本觉得对方可爱，对方漂亮，对方帅，就喜欢了。就在一起了。天真是冷了起来。

这一天我没有去卖书。我在台球室打台球。开始我是看小森和另外一个高个子中年男人打球。看了一会儿，我去隔壁商店买了瓶非常可乐喝。

“又你输了？”

小森对那人说：“再来一局。”

这个时候那人的手机响了。是他老婆打来的。说是儿子被车撞了。于是他把杆子往球桌上一丢匆匆朝门口跑去，出了门，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不见了。和小森对了几局。和他打球没劲。他太差了。

我们出了台球室。

人们怡然自得。一对情侣从我们跟前走过。路对面有家网吧，网吧门口有棵大樟树。右边是家水煮店。我们窜过马路，去那个水煮店吃水煮。

我对老板说：“蛋，香肠，海带，牛杂及生菜。”对小森说：“你要什么？”

他在摊前看了看。

我在桌子前做下，要了一瓶啤酒。叫老板拿了两个杯子。

“先来个粉丝。”小森问我，“你常来这里吃？”

“这儿的水煮味儿地道。呆会儿你吃了就知道了。”

小森吃得很快。他很喜欢吃细粉丝。吃完第三碗之后，他对老板说：“再来一碗粉丝。”

我坐在那喝酒。我的东西差不多已经吃完。

“你不要再叫点什么么？”

“不用了，我差不多了。你吃这么多粉丝，你没吃早餐的么？”

“吃了，这粉丝好吃。你真会挑地方。”

他抬头看我一眼，说：“总看你打球，你做什么的？”

“做生意的。”

“什么生意？”

“买书。”

“好啊，买书好赚啊！”

“难呀！现在书难买呀！你做什么的？”说的跟真的似的，我不再想让别人知道我无所事事。以往总喜欢说：“没做什么。”可这样对方十有八九会觉得我是在敷衍他。我想，他们不会因为我讲的是真话而喜欢我多点。再说了他们怎么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我嘛，你猜猜看。”

“不会是杀猪的吧！”

听我这么说，他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他可能觉得我这么说侮辱了他。可我没这个意思。其实我并不关心他是做什么的。我管他是做什么的。他杀人的也不关我事。

“我是无业游民，靠老婆过日子，你比我强啊！”

“累。且不来钱，不比你强。”

“你球比我打得好。”

“我三岁就开始玩桌球，一般人玩不过我是正常的。”

没几下，一瓶酒就被我一人喝去大半。我又要了一瓶。

喝完酒，我感觉好了很多。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

中午饭我是在帅雅他们医院食堂吃的。

下午的时候，我去踢足球了。在球场上居然遇见小森。还有我高中时候的一个球友朱涛。今天踢的是全场，我觉得很过瘾。原来小森的球踢得很好。他传了四五次球到我的脚下。我的一个进球还是他助攻的呢！小森真是个帅男人。他是开摩托车来的。他那摩托比他还帅，是一名牌，YAMAHA。踢完球后，他就开车先走了。这个时候天已经黑。我和朱涛聊了聊。在他们学校的澡堂洗了个澡。他要留我一起吃饭。我说下次吧，有的是机会。我常来踢球的。

坐公交车回来的路上，我想了想朱涛。人家多能读书好，他真是块读书的料。现在居然是研究生了。他是和我同年出生的吧！也许要大上一岁。朱涛学的是计算机专业。我呢高中辍学多年，除了踢球对什么事也提不起兴趣，虽说干自己喜欢干的事情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但不是人人都能想干什么工作就干什么工作的。举个例子，除了台上的那们国家元首，还有多少人想做国家元首，问题是你想得到吗？

这条路比较畅通，在这高峰期也没有堵车。不过，整条路也是被塞得满满的。商场灯火通明，里面有时髦的人再逛着。俄顷，商场就给甩到后面去了。我们的车超过了一开始超过我们的那辆摩托。我之所以会注意那摩托，是因为那车太漂亮了。但和小森的那车比起来还差点。虽然我对摩托车没什么研究，但这个我还是看得出来的。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嘛！

我喜欢看着城市的繁华景象。这让我感觉很好。

晚上的时候，帅雅问起我过去的生活来。我说没什么精彩的，吃了，玩，玩完睡。当然我这是潇洒的说法。其实我的生活从来就没有这么的洒脱过。我在过去两年里面时不时的还得去工地上干活赚钱花。从来就没有过过小资产阶级生活。总担心爸爸死后，我吃什么呀！我妈她娇生惯养这么多年也快五十了，我总不能让她去做老妈子吧，我该怎么养活她？所以我是很有忧患意识的。和小雅一起，生活才得到一定的改善。最主要的改变是很少和那些小青年混一块了。我躺在床上都能听得见马路上有车的声音，人声，我都能听小孩的叫喊声。

第二天，阳光从窗户透进来，照在我的屁股上。我睁开眼，帅雅已经不在。我拿了一本《希特勒传》躺在床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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