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用英文来说是Monday,发音跟日文的「揉我」很相似。然而,星期一并不会因为听起来色色的,便成为值得高兴的一天,只会让人想到「又要再上一周的课……」而大口叹气。我当然想请假不去上课,但不可能有人愿意帮忙抄笔记和拿讲义,这么一想,出席率便自然提高。
我花钱去学校上课都想请假了,不必花钱便能去公司上班的人想必更想请假。不过请假会造成同事的困扰,所以我一开始就想选择不要工作。
话说回来,那群现实充嘴上说着「喔~~超不想上学的~~惨了!我放暑假时把课本弄丢啦」,但为什么那么喜欢来学校呢?你们天天都会来报到吧?现实充的特色是心口不一,所以说谎是成为现实充的开端。
我在早上的班会时间前一刻,进入喧闹不已的教室。
教室内已经分成好几块殖民地:有男有女的现实充一军、想泡妞的现实充二军、参加社团却不是正式选手的运动员、御宅族集团、女性中坚分子、文静的女生,以及几个独行侠。这些独行侠也可以细分成不同种类……我看这方面还是算了。
大家都沉浸在各自的聊天中,没有人注意到我走进来。等一下,使用「注意」这个字不太正确,应该说没有人「理会」我比较贴切。
我在教室内的岛屿间穿梭,来到自己的座位。
现实充一军和御宅族集团就在旁边。
那群人只要聚集起来,着实很让人烦躁,但如果其中有人来得太早,则会不耐烦地玩起手机,纳闷「他们怎么还不来……」,或是假装拨头发,偷瞄教室门口,这些行为其实挺可爱的。
他们拥有很强的同伴意识,几乎不跟圈子之外的人打交道,独自行动时也不会加入其他群体。从这个角度思考,他们其实非常排外,差别待遇也很严重。
反过来说,独行侠简直是博爱主义者。他们不爱任何人,其实正是爱着所有人的表现。哎呀,看来我被尊为圣人比企谷,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走到座位坐下后,第一件事便是发呆。我会端详自己的手,思考「最近指甲又长长了」、「咦,我的生命线变短啦」这些有的没的事,所以一点也不无聊。如果要论虚度时间的能力,我可是一点都不会输人。
这是哪门子的无用能力……
×××
当我发动自己习得的一大堆无用技能时,课程在不知不觉中结束,一晃眼来到放学时间。我甚至以为自己彻底精通那些技能,因而唤醒替身能力。
我速速收拾书包站起身。
今天我也完全没跟隔壁的女生说话。日本的英文教育之所以无法成功,八成是因为要求学生在上课时分组练习。
来到侍奉社时,早我一步离开教室的由比滨已经出现在那里。不过她没有进入社办,而是站在门口不断深呼吸。
「……你在做什么?」
「哇啊!是、是、是自闭男啊。嗯……该怎么说呢,前一阵子的气氛实在有点尴尬……」
她尴尬地移开视线。
「………………」
「………………」
我们都陷入沉默。
两个人就这么低着头,避免对上视线。这时,我发现社办的门微微开着,透过门缝一看,雪之下正坐在专属于她的座位,一如往常地看书。
看来由比滨很犹豫要不要进入社办。
我可以理解,毕竟她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有来社团。
不论是学校还是打工,一旦突然请假,接下来便会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大家。我自己也一样,曾经三次因为跷班后感到尴尬而再也没有回去工作。不对,如果加上连报到都没去的工作,总共是五次。
因此,我很了解由比滨此刻的心情。
「好啦,进去吧。」
因为如此,我半强迫地把她拉进社办,还故意用力开门昭告天下。
我发出的噪音引起雪之下不悦,她猛然抬起头。
「由比滨同学……」
「哈、哈啰,小雪乃……」
由比滨稍微举手打招呼,刻意挤出开朗的声音,雪之下则若无其事地又将视线投回书本上。
「快点进来,不要一直待在那里,社团活动已经开始了。」
雪之下低下头其实是要掩饰自己的表情吧,但我仍然可以明显看出,她的脸颊泛起一阵红潮。还有她说话的口气,活像见到离家出走的女儿回来的母亲……
「嗯,好……」
由比滨如此回应,走向之前的座位,亦即雪之下的隔壁拉开椅子,不过两人的椅子之间保留偌大的间隔,几乎可以再塞进一个人。
我坐到自己的老位子,也就是雪之下的斜对面。
平常这种时候,由比滨会开始玩自己的手机,但她今天只是将双手放在膝盖上坐着不动,椅子也只坐一点点。雪之下努力不要太注意她,结果恰恰相反,反而因为太过注意,从刚才开始整个身体便完全僵住不动。
现场的静默让人悠哉不起来,充斥着紧绷的气氛,连我自己扭动身体发出声响,也会在意个老半天。一点轻微的咳嗽都会产生回音,秒针滴答滴答的声音不断在耳际徘徊。
我们三人都闭口不语,同时竖起耳朵,仔细聆听任何一个人准备开口说话的征兆。只要有人稍微喘口气,大家便立刻把眼睛瞄过去。
这阵沉默真漫长……我看看手表,发现时间才经过不到三分钟。怎么回事?这里是精神时光屋吗?我甚至感觉得到,社办的地心引力和大气压力正逐渐对我们施加重量。
我盯着秒针滴答滴答地走过,刚好绕完一圈时,耳边传来微小的说话声。
「由比滨同学。」
雪之下「啪」一声阖起手中的书,深深吸气后耸起肩膀,再缓缓吐气。
她接着转向由比滨,张开嘴巴准备说话,但声音迟迟没有出来。由比滨的身体朝向雪之下,眼睛却盯着地面,没有看向对方。
「啊,那个……小雪乃是要说……你跟自闭男的事,对吧?」
「对,我想跟你谈谈我们往后的发展——」
雪之下才刚开口,由比滨立刻打断她。
「啊,不用啦,你们根本不需要在意我。虽然我真的很惊讶没错,还是该说有点意外呢……不过,你们真的完全不用在意。这是一件好事,应该要庆祝一下才对……」
「想、想不到你真清楚……我的确想好好庆祝一下,而且……我很感谢你。」
「讨、讨厌啦……人家根本没做什么需要感谢的事……完全没有……」
「你果然没什么自觉,不过我真的很感谢你……再说,本来就不是因为你做了什么事情而需要庆祝,纯粹是我个人想这么做。」
「……嗯。」
总觉得这两人在鸡同鸭讲……
她们只听进句子里的关键字,其余部分都是靠各自的想像填补。由比滨的态度和用字都很暧昧,雪之下则净是害羞地说些引人遐想的话,造成整段对话很不自然,只靠营造出的气氛勉强沟通。
雪之下笨拙地表达平时说不出口的感谢,难为情地脸红。另一方面,由比滨越是看到她那副害羞的模样,表情越是黯淡,不时挤出笑容掩饰,忍着眼中的泪水。
「所、所以……嗯……」
雪之下关口要说些什么,然后又陷入沉默。
这是一段相互试探、战战兢兢、提心吊胆的时光,如果换算成时间,可能连十秒钟都不到,但是要再度开口之前,这段寂静已经够沉重。我们三人各自盯着不同的地方,勉强熬过这种气氛。
「那、那个……」
由比滨下定决心打破僵局时——砰砰砰!一阵焦急的敲门声响彻社办。雪之下轻轻阖上书本,对门口说:「请进。」
然而,门外没有任何回应,我们只听到「咻噜噜噜噜……」的嘶声,以及急促的喘息。
我跟雪之下对看一眼。她点点头,要我出去查看情况。我脑中本来闪过「你自己出去」的想法,不过让女生去调查那种可疑的呼吸声,实在说不过去。
我一步步走向门口,距离不明的呼吸声越来越近。此时此刻,寂静的侍奉社社办中只容得下两种声音,一种是我的脚步声,另一种是门外的喘息。
我走到门口时吞了一口口水,一想到这扇斗的对面有个未知生物,不由得紧张起来。
我握住门把,战战兢兢地开启——下一秒,眼前猛然出现一团大黑影,仿佛要撬开细微的门缝。
「呜喔喔~~八幡A梦~~」
「原来是材木座……还有,不要那样叫我。」
那团黑影其实是材木座义辉。六月已经过一大半,现在天气热得要命,但他仍然裹着黑色大衣,气喘吁吁地抓住我的肩膀。
「八幡A梦,听我说!他们实在太过分啦!」
才刚讲过不要乱取名字,他仍无视我的抗议继续说下去。这家伙真是让人火大,于是我用力把他推出门外。
「抱歉,材木座,这间侍奉社只能给三个人用。对吧,胖虎?」
「为什么要看我……」
雪之下不悦地瞪向我,不过我不予理会。
「八幡,等一下!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如果你不喜欢八幡A梦这个名字,改叫忍者八特利也行,总之请先听我说!」
「我竟然被最大的笑话说在开玩笑……」
真让我有点意外。
「哼,趁现在!」
材木座看准这一瞬间的破绽,「唰,」地滑进社办内部。他的滑垒动作还满厉害的,不过大衣因此沾上一片灰尘。
「很好,没有敌人……看来是潜入成功了。」
他假装提高警觉地观察四周,接着立刻把谍报员的设定抛赌脑后,大剌剌地拉开手边的椅子坐下。既然要演,请演到底好不好……
「那么,诸君,今天我有事情前来打扰。」
「虽然我不怎么想听……」
我们全都面露复杂的表情,雪之下甚至打开书本,完全没有听材木座说话的意愿。你未免转变得太快。
但材木座只是笑着举起一只手,示意我闭嘴,他的种种行为都让人看了就火大。
「先听我说完。前几天,我不是说要成为游戏的剧本家吗?」
嗯,他好像说过类似的话没错。
「不是轻……什么的那个吗?」
由比滨有些不解。
「唔……说来话长。由于轻作家的收入不稳定,所以我放弃了,还是进入公司工作比较好。」
「哪里说来话长,才三句话而已。还有,虽然不是很重要,但请你别一直看着我说话。」
材木座依然不擅长跟女生说话,从刚刚开始,他说话时始终看着我。
社办内的气氛缓和不少。更正,应该说是被泼了一桶冷水比较贴切。原本的三个人都觉得精疲力竭,唯有材木座仍然很有精神。
「唔呵,关于我说的游戏剧本家……」
「只有设定跟大纲的话,我们不予受理。」
「唔咳咳!并非如此,而是阻挠我野心的家伙出现了,难道是嫉妒我的才华——」
「你说什么……」
我开始觉得愤怒。不对,我是真的生气了。
这家伙竟然有脸说出「才华」这种大话,我恨不得狠狠揍他几拳。
「八幡,你知道游戏社吗?」
「啊?游戏什么?游戏王?」
我没听过他说的东西,于是脱口反问。正在看书的雪之下这时翻过一页,回答我:「那是今年刚成立的新社团,主要活动是研究各类娱乐游戏。」
「啊?那不就是游戏同好会吗?」
「的确。不过这间学校只有社团,没有同好会。虽然就实际活动和规模来说,称为同好会比较好理解。」
想不到我们学校有这种团体……
「那个游嬉社怎么了吗?」
由此滨把「游戏」这个字念得很奇怪。材木座听到她提问,又短暂思考一下。
「嗯……喔,好。昨天我去游乐场玩,因为我在那里比较有话聊,不会像在学校这样。总之,我跟那里的格斗游戏同好畅谈写游戏剧本的梦想。」
……说得那么好听,其实只是一种妄想罢了,对方得听他聊那些东西也真辛苦。
「在场众人无不折服于我的熊熊野心,我受到满堂喝采:加油!我们支持你。、不愧是剑豪先生,能够轻松办到我们办不到的事、太感动了!我好崇拜你。」
你难道不明白,没有人跟你认真吗?他们已经拿去当作茶余饭后的话题了——这种话我说不出口。看到材木座想起当时的情景立刻变得眉飞色舞,我实在没办法戳破他的美梦。
「可是!在场竟然有一个人跟我说不不不不可能,少少少少做白日梦!我好歹是个大人,所以当场先回答他是、是啊~。」
材木座,那样太难看了。
他想起那一幕,立刻燃起怒火,「呼……呼……」地喘气。他从书包里拿出两公升的宝特瓶装水猛灌,解除喉咙的渴后继续说下去。
「我也不是被人那样讲便退缩的大人!」
「所以你究竟是不是大人……」
雪之下不耐烦地低喃,材木座因此受到惊吓,微微露出恐惧之色。
「所以等他回去后,我在圣灵众的千叶讨论板留下一堆战文。哼,那家伙绝对气得脸红脖子粗。」
「你真是差劲……本来还以为你会做出多帅气的事……」
「唔,后来我发现他好像也是这间学校的学生……今天早上打开留言板一看,事情已经演变成要以游戏对决。留言板上的人又在煽风点火……八幡,我该不会是被讨厌了吧?」
「我哪知道……不过,用游戏对决还满好的,你好好修理他一顿不就得了?」
「哈哈哈!不可能……对方玩格斗游戏比我强多了。」
「咦?你不是很厉害吗?」
「跟一般人比是不会输没错,但是八幡,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知道一流的格斗游戏玩家,甚至会签职业契约吗?」
「职业……还有那种东西啊?」
「没错。格斗游戏博大精深,也有很多是非。虽然那个男的不到职业选手的水准,程度还是远远在我之上。」
他后悔地说着。雪之下听完,「啪」一声阖上书本。
「我大概明白了。所以你的要求,是让你在格斗游戏上赢过对方吧?」
「不对!唔啊!八幡你这个蠢货!瞧不起格斗游戏蛤?那才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精通的玩意儿!倒是汝知道格斗游戏在干嘛的逆?」
材木座这串话混杂一堆奇怪的字词,我完全听不懂他想表达什么,只知道他非常生气。可是,真希望他也能感受到我更为强烈的愤怒。别跟我讲这种话,去跟雪之下说啊,听到没有!
雪之下用专门留给垃圾的目光看向材木座,由比滨也发出「天啊……」的呻吟,毫不掩饰恶心的感觉。
「所以八幡A梦!我想要让这件事情变成没发生过,或是保证稳赢对方!赶快拿出你的道具啦~」
「我常常在思考,你垃圾的程度远远在我之上……」
我自己说出很垃圾的言论时并不怎么在意,但听见别人说出那种话,便会忍不住倒退几步。
「嘿嘿嘿~」
材木座撒娇般地笑着,我拚命压抑拿椅子砸他的冲动,瞄一眼雪之下,她理所当然地摇头。
「抱歉,我们拒绝。这件事很明显是你的问题,没有被捅的觉悟就不要随便讨战。」
侍奉社并非来者不拒,我们既非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万能许愿机,也不是帮手机器人,只是帮助委托者更加努力。因此,对于自作自受的家伙,我们不打算出手帮忙。这句话固然残酷,但还是得好好说清楚。
下一刻,材木座闭口不再说话,大概也在反省自己的行为。
「八幡。」
他用充满感情的声音呼唤我,我只用眼神反问「干嘛」,接着,他「啵」的一声深深叹息。等等,那真的是叹息声吗?未免太奇怪。
「呼……想不到你变了。过去的你更加热血,侧脸看上去,有如拉满的颤抖弓弦、磨利的美丽刀刃(注34出自动画「魔法公主」的主题曲歌词。)……」
「不要用假音说话,而且我哪有像你说的那样……你究竟想说什么?」
材木座对于我的质问,只是耸耸肩膀,「哈」地嗤笑一声。
「唉~~没什么。你就继续跟那群女生打情骂俏吧,反正我说了你也不会懂。你大可在虚假的日子中继续打盹,这样对你也比较好。对于忘记该如何战斗的战士,说什么都没有用。」
「喂,等一下,我可没有跟谁打情骂俏!而且我才没有女朋友!啊,不过倒是曾跟户冢打情骂俏——」
「你这小鬼,给我闭嘴!」
一句野狼般的怒喝劈头落下,打断我的话。
声音在安静的社办回荡过后,一阵沉默笼罩下来。在这段时间中,我依稀听见有人低喃着:「……咦?他没有女朋友……嗯?奇怪……」
「听好了,八幡,我就输给你看!到时候我再也无颜出入游乐场,你跟户冢氏少了带路的人,一定会大伤脑筋!」
啊,对喔!那样子的确很伤脑筋,这下非得想办法让材木座获胜——我当然不可能这样想。
「没差,我们也不需要你带路……虽然这样说有点伤人,但你实在满烦的。」
「咕呵!」
材木座发出诡异的笑声,在场的两名少女又偷偷把座位拉得离他更远。这时我才发现,由比滨跟雪之下已经近到几乎黏在一起。
……嗯,我一直认为材木座的功用是破坏气氛、让现场陷入混乱,原来真是如此。他不但能破坏良好的气氛,连不好的气氛也能破坏。
尽管这一切皆出于无心,但对当前的侍奉社而言,还是应该好好感谢他一番。而且,那么无情地拒绝他,内心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材木座敏锐地察觉到我心生动摇,浮现不安好心的笑容乘胜追击。
「哼哼,看来侍奉社也不过尔尔。连眼前的人都拯救不了,还谈什么侍奉?其实你们根本办不到吧?别只会说漂亮话,用行动证明给我看!」
「啊,你这个笨蛋……」
夏天明明即将正式发威,我现在却感觉到背脊传来一阵恶寒。
「……好啊,我就证明给你看。」
「噫!」
雪之下以酷寒的眼神望向材木座,吓得他发出悲鸣。
看吧,这家伙那么恐怖,我怎么可能跟她打情骂俏?
×××
游戏社跟侍奉社一样,社办都位于特别大楼。
不同的地方,是我们社团位在四楼,游戏社则在二楼。那层楼里作为办公间的小房间,即是他们的社办。
那个社团看起来还在刚成立的阶段,门上只贴着一张用麦克笔写上「游戏社」的纸条。
「好,走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一群人全都来了。我回头看向材木座、雪之下和由比滨,材木座得意地「嗯」一声,还把胸膛挺得老高;雪之下的脸上不带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反应;由此滨则有点尴尬地站在稍远处。
「……你打算怎么办?」
由比滨似乎是看大家都离开社办,才一起跟上来。为求慎重,我再次确定她的意愿。毕竟她虽然还算是侍奉社的社员,但已经连续好几天没参加社团,之后也不知是否会继续参加。如果她已经决定要淡出,我不会勉强她继续在这里陪我们。
「我、我要去。」
由比滨紧抱着手臂回答。
「不过……自闭男,你真的没有女朋友吗?」
这个问题未免跳得太远。我说啊,「不过」是用来表示转折关系的连接词,但你的句子前后根本没有关系。
「没有。」
「由比滨同学,你的问题真可笑,这个男的根本不可能好好跟异性交往。」
雪之下轻拍由比滨的肩膀,如此对她开导。
「要你管。我才不需要什么女朋友,我最痛恨自己的时间被人剥夺。要是晚上睡觉睡到一半,被女朋友打来哭诉的电话吵醒,我绝对会当场跟她分手。」
为什么现实充那么喜欢抱怨恋爱上的烦恼?那跟老年人吹嘘自己全身有多少病、上班族夸口自己有多忙,根本有异曲同工之妙。没有什么事比假抱怨真炫耀更让人火大。难道是美泽不成(注35指漫画家「地狱的美泽」,代表作为《可爱大宣言》。)?
「哇,烂透了……」
由比滨惊愕地说道,但她的眼神不知为何在笑。
「啊,可是,你不是跟小雪乃一起出去吗?那又是为什么?」
「前天的猫狗展吗?那只是刚好遇到。因为小町邀我一同参观,我们才一起行动。我没说过吗?」
「是啊。不过那些怎样都无所谓,我们快走吧。材木座没有事情好做,已经开始在看窗外了。」
「啊,等一下等一下!所以你们两个真的没有在交往?」
「不是说不可能吗……」
这家伙果然误会了……看看我们平常的相处模式,应该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才对,给我多注意一点。
「由比滨同学,我这个人也是会生气的喔。」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