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闻言一震。
若说嗜心换魂蛊,老祖并不陌生,这蛊原本产自鬼道,是无肉身依托的鬼魅为了得到凡人肉身所制。此蛊耗时极长,自幼蛊之时便种在人心上,中其蛊者,一开始并未有甚反应,但是常年累月,幼蛊在心中生长,无形之间控制其心智,此间须有十数年之久,在此期间,中蛊者一切与常人无异。
蛊将长成时,下蛊者便通过蛊术操纵中蛊者,夺人精血以护持肉身,等到幼蛊最终长成,中蛊者心脏便完全被蛊虫吞噬,魂魄灰飞烟灭,而此时下蛊者魂魄入主肉身,取而代之。
下蛊者肉身不陨,魂魄却飞灰湮灭,天地不知,更是不能去冥界地府报道。此法太过于恶毒,以至于三万年前,就被天帝所禁。
想不到谢千棠居然中了这么凶险的蛊。这么说来,那些人,都是……
我有些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却听得锦如言在我耳边一字一句地说道:“先生所想不差,那些人,都是死于千棠之手。”
她说的极慢,似乎这几个字耗尽了她太多力气,但是她最终还是说完了,最后一个字出口,她便像是抽干了力气一般踉踉跄跄地退后几步,跌坐入一边的椅子里。
“但是他是被蛊虫控制!”见我一时不语,她匆忙支撑着站起来,辩解道。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怕谢千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人下了蛊。
等等,连谢千棠都不知道,锦如言是怎么知道的,她又是如何知道这嗜心换魂蛊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警觉地朝后退了一步,看着锦如言。
她见我如此,惨然一笑,“因为,死的,还有一人,我亲眼见着他杀死小逸的。”
小逸?似乎是锦如言的那个贴身的丫鬟,那日亭台观雪的时候我还见过,今日没见,居然已经死了,还是被谢千棠杀死的。
“我没敢声张,差人草草埋了,只说是突发了隐疾,这丫头前些时候就身体不好,也没有人在意,至于我,却是靠着这个东西,逃过一难的。”
她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件东西,带老祖看清了,不由得一愣。
那时一方手帕。
上头用蝇头小楷写着一首诗:
一梦春恨深,一川烟雨沉,
一剪红豆骨,一生一双人。
诗写得极好,情意缱绻,但是那上头的香味,却着实让人有些心烦。
似莲非莲,似墨非墨,若非没这一连串的事情,这香当真是好闻。
“这莫非就是用千年古砚研磨出来的墨水写的?”我挑眼看向锦如言,她点了点头。
“那一日他被蛊虫控制,亏得我手里这方手绢,这才保了我一命。这帕子原本是他送我的,上面的诗也是他写的,用的,正是他家里那方千年古砚研磨出来的墨汁。小先生既然知道这嗜心换魂蛊,想必也知道子蛊不伤蛊主的道理,我思来想去,这事情,只有两种可能,一种,便是这千年古砚可以破解这妖蛊,还有一种,便是……”
“便是这蛊就是这砚中妖灵所中。只是哪一种,都与这千年古砚脱不了干系,不是么?”我接过她的话,说道。
她咬着唇,缓缓点了点头。
我看着锦如言,心头却极是沉重,嗜心换魂蛊幼蛊长成之前,若想除去,并不难,只是若是一得精血所染,便是老祖我重回无上祖师上神之身,也只能以大法力将他的心脏连同蛊虫一同毁去,再以法力护住心脉,取一颗完好的心脏植入。
且不管用什么方法,若要除去,无非,换心一说。
只是事到如今,若换心,必然是以命易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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