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还想再犟,口袋里的电话响了。她没开免提我都能听见从电话里铺天盖地的传来一顿臭骂,骂的安澜这根小辣椒都没敢口嘴。好容易挂断了电话,她哭丧着脸说:“停门口的车被警察拖走了,警察给我老板打电话了,他现在正在警察局呢,让我过去说明情况。”
我有些无奈:“得,又给人留了条线索。”
安澜无措的说:“那……咱们现在去哪啊?要不,先找个宾馆?”
我想了想说:“宾馆要登记身份证,不保靠。我到有个地方……”说到这,我有点犹豫了,不过再也想不出可去的地方,只好把心一横,“让咱俩休息休息呆到天亮问题不大。”
安澜无精打彩的说:“那好吧,在哪啊?”
我也懒得跟她多解释了,只是简单的回答:“我新租的办公室。”
一直顺着光秃秃的黄河大街走太显眼,要是碰到巡逻的警车我们躲的地方都没。于是,拐进了一条小胡同,又走了半天才打了一辆出租车,先来到傍晚我们打架的老四季抻面馆,取回了我的福田面包,开着来到了铁西的新办公室楼下。
乘电梯上了楼,望着黑漆漆的大站,我心里还有点打怵。说实话,要不是走投无路,我宁愿在外面蹲半宿也不想半夜回这间办公室。这一刻,我瞬间明白为什么死过人的房子就不值钱了,的确挺膈应人的。不过现在条件也不太允许我考虑太多,有地方就比没地方强。
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先小心的朝里面瞅了瞅,并没有什么异常才进屋开了灯。经过这一晚上的折腾,人都有点麻木了,就算再遇到什么妖魔鬼怪的也见不怪了。
把安澜让进了屋里,我随手带上了门。坐到了沙发里,一身的疲惫顿时涌了上来,刚才一直紧绷的那根弦终于稍微松懈了一点。
安澜扫视了一圈我的新办公室,说:“你们公司好简单啊。”
我有气无力的应付道:“刚搬进来,电话和网还没通呢。”
她“哦”了一声,又问:“卫生间在哪呢?这一晚上要憋死我了。”
我顺手一指:“就那个门,门口就是灯的开关。”
看着安澜进了卫生间,我又点着一根烟,半闭眼睛思考接下来的对策。好多事情一下子涌入了我的脑海:先时姥儿离去时寂寥的身影,不知道她的魂魄现在在哪里,会不会落到那些邪门道之手;陆思玲现在怎么样了,警察有没有为难他,她又对警察说了些什么;时斌的情况如何,有没有被警察带走,就算带走了估计也得先上医院治伤;那个阳间阴司的鬼差打算如何要时斌的命给老头报仇;我和安澜以后怎么办,难道要一直躲躲藏藏下去,警察找上门来我又怎么跟家里交待。
思来想去,该想的事情越多反到越没有头绪。
终于,我拿起了电话,从通信录里翻出了程小波的电话打了出去。
电话响了半了天,那头才挂了起来。听筒里传来程小波赖赖唧唧的声音,一听就是被我活生生吵醒的:“喂,啥急事啊这个点给我打电话。”
我尽量控制着语气的平稳:“老程,你在刑警队是不是有朋友?”
他打了个呵欠:“有啊?咋地了?”
我进一步确认:“你朋友跟你关系咋样啊?”
他反应有点迟钝:“啥?老铁了啊,咱俩的关系杠杠地。大学时候穿一条裤子混过来的。”
我也没法问的太深,但我确信只要跟程小波说明白他是肯定不会给我卖了的:“你俩关系好就行,你明天一定得帮我办个事。”
他那边传来了流水的声音,好像举着电话尿了泡尿:“啥事啊?你说吧,我明天就帮你办。”
说到关键的地方,我的语气严肃起来了:“你明天帮我问问,今天晚上在北陵抓没抓人,抓了几个,里面有没有时斌,现在怎么个情况,问的越清楚越好。但你可千万别说是我问的,编什么理由你自己想吧。我等你电话你。”
程小波听我说完话猛的一下彻底醒了:“大光,到底出啥事了?怎么时哥还能被警察抓进去呢?”
我说:“电话里跟你说不明白,等明天要是方便的话,我去找你。记住,千万千万别把我卖了。”
程小波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行,你等我信儿吧。”
挂断了电话,我估计这一宿他也别想睡好了。
我又抽了两口烟,安澜从卫生间里出来,一边甩着手上的水,一边问我:“大夏天的你们卫生间里放口酸菜缸干什么啊?这味儿,薰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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