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地方太小了,谁家什么情况邻里邻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个年纪的女人又爱攀比,比老公比小孩儿,就因为我爸从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这事儿不知道被她们背地里说了多少次。
阿姨家里有个女孩儿年纪和我差不多,学习不好,高中毕业就没念了在外面打工,就嫁了本地的一个小职员。当时知道我去了a市上大学的时候,就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说模特圈子太乱、风评不好如何如何。
现在又蹦出个衣着光鲜的邵南,明显感觉她的眼神儿有嫉妒的成分在里面。
可当着邵南的面儿我又实在是没法儿承认他就是我男朋友,我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阿姨就露出一副发现了八卦的窃喜神色。
虽然我每次回来并没有一身名牌像一夜暴富似的,但身边站着不是男朋友的邵南,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我正在想该说点儿什么转移话题,忽然听见旁边儿的邵南出声了。只有简简单单一个“嗯”字儿,算是承认了。
阿姨脸上讪讪的,又说让我没事儿常回家陪陪我妈。
可我现在已经没心情去管她了,就近乎感激的抬头看邵南,听到他继续说:“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自然而然的拉起我的手,很绅士的帮我打开车门,然后自己才上车。
然后脸上那副虚假的笑容顿时消失,微微蹙着眉似乎很不耐烦。我低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掌心,略敢失落。同时告诉自己,人家只是帮我解个围而已,还不至于多想什么。
车上,邵南问我,“你妈怎么了?”
我妈的事儿我一直都没跟邵南说过,我觉得自己家的私事儿,没必要拿出去到处说的。而且我也不想让邵南同情我。
每次看到那种同情的目光,就好像已经结疤的伤痕又被重新撕裂开来,比受伤的时候还要难受。
我斟酌了一下,说:“身体不太好。”
气氛一直沉默,过了好久他才继续开口,“我经常想这些年我给你的钱除了上学你都用在什么地方了,你又从来不打扮自己,也不怎么买衣服,我还以为你都捐给希望工程了。”
今天邵南的话似乎要比以往多一些,竟然还跟我开起了玩笑,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情忽然就变得沉重。为了不让气氛尴尬,我只能笑笑,“我没那么无私。”
我确实没那么无私,在自身都需要救助的时候哪里还有能力去救助别人。
“你爸呢?”邵南又问。
关于我家庭的这些问题他从来都没有问过我,也许只是不关心,也许是觉得没有知道的必要。这算是迟到了两年的问题。
我闭了闭眼睛仰头靠在靠背上,“不知道,也许是死了,也许是从小就抛弃我们母女两个了,反正我没见过他。我妈从来不说,我小时候不懂事儿,问一次她哭一次,等长大也就不问了。”
这话我从来没跟别人说过,不知道为什么却能够跟邵南敞开心扉。说实话,我挺依赖邵南的,比如陪他出去应酬的时候我喝酒就敢随便喝,因为我知道喝多了一定不会出事儿。
可要是没有他就不行,哪怕有姜忆之类的人在,我都不安心。
邵南也没说话,腾出一只手来摸了下我的头。
被他这种略显亲密的举动弄得有点儿不好意思,虽然我跟邵南做过最亲密的事情,可事实上也就只有在床上那样而已。
平时的时候,就像两个刚认识的人似的,连朋友都不如。
去了北京,又是接踵而至的演出。其实做这行挺辛苦的,每天跑动跑西。夏天还好,冬天有时候因为演出需要,冰天雪地还得穿抹胸礼服什么的。即便在室内有暖气也会冷的打哆嗦。
姜忆也一起过来了,好像接受了宋朗交给她的任务,就一直呆在宋原的公司。每次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都含含糊糊地说正在忙以后再说。
这个以后就变得遥遥无期。
不温不火过了一个月,这天正好在宋朗的杂志社拍内页。拍摄还没结束,邵南已经给我发来短信,“门口等你。”
这段时间邵南似乎挺忙的,几乎很少回家吃饭,有的时候他回来我都已经睡着了。
出来之后果然看见邵南的车停在路边儿。我坐上去,他扔给我一包湿巾,“把妆卸了。”
我小小的翻了个白眼,他是有多讨厌女人化妆。
我对着镜子一边擦脸一边问他,“这是去哪儿啊?”
他目不斜视,“打球。”
我转头打量他一阵儿,没穿正装,一身休闲装。再看了看表,已经快六点了,心说这是要去灯光球场的意思么。
我最初以为他说的打球是高尔夫球,结果他七拐八拐把我带到一个挺窄的巷子里,冲我扬了扬下巴,“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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