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维源用手指揉揉额角,近乎落寞的说:“我可能活不长了,帮我劝劝他,让他回来接我的班。[燃^文^书库][www].[774][buy].[com]仇人虎视眈眈,一心要置我于死地,吞并宜乐集团。如果没有接班人,一旦我死了,一切就再也无可挽回,我不甘心,实在不甘心。”他停了停,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半天后,又自言自语的接了下去,声音低而苍凉,“只有他有能力接替我,在我死后撑起整个集团,也只有他值得我信任。”
辛绮筠听出路维源这是在考虑身后事了,顿时明白他为何会对她说出这样一番肺腑之言,于是婉转地说:“简莎感染艾滋病毒,是在邮轮上,就是被那个印尼人……”
路维源诧异地望着她,“不是说未遂吗?”
辛绮筠摇摇头,“她为了维护名声,不敢说实话。”
路维源沉默了一会儿,问:“她什么时候发现的?”
辛绮筠告诉他,简莎不到一周就出现了急性症状。
路维源又沉思了半响,眼眶泛红,凄怆地说:“她从韩国回来后就对我很冷淡,不久后向我提出了分手,说是有了别的男人。我当时还大发脾气,骂了她许多难听的话,没想到……她是为了不传染给我,才这样做的。”
在那一刻,辛绮筠忽然明白了简莎对路维源的感情,那即便不是爱,也是一份真挚的情感,宁愿委屈自己,也要让他远离伤害。辛绮筠不知该如何评价简莎其人了,她太过残忍,害得那些等待新生的病患再一次被拉入地狱。可是对于自己在乎的人,她又是充满柔情的。
虽然伤感,但路维源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辛绮筠明白他没有感染艾滋病毒的危险,也暗自松了一口气,他是路晞芃的父亲,爱屋及乌,她也由衷希望他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路维源深深的叹了口气,靠近沙发深处,“有机会的话,你还是帮我劝劝他,我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很需要他的支持。”
“我会的,但是,他未必肯听我的话”,辛绮筠说的是实话,以路晞芃的性子,要说服他绝非易事。
路维源也了解他儿子的性格,只是说:“尽力就好,这种事情也无法强求。”
临走时,路维源特别交待,不要将谈话的内容告诉路晞芃,辛绮筠答应了。
辛绮筠走出办公室,就见路晞芃在走廊上等她。“我爸跟你说了什么?”他显得不安而焦虑。
“没什么,主要谈的都是简莎”,辛绮筠轻描淡写,“你放心吧,你爸没有感染艾滋病毒的危险,简莎从韩国回来后,他们就没有在一起了。”
路晞芃轻吁口气,却狐疑地望着她,“只是这样?”
“你以为还会怎样”,辛绮筠走过去,轻挽住他的手臂,“你爸人挺好的,很随和。”
路晞芃没有吭声,他握住她的手,她能感觉到他的轻微颤抖,“如果我爸说了什么伤害你的话,你不要在意,他是他,我是我,我和他是两个相互独立的个体,谁也影响不了谁。”
“你爸绝对没有说什么伤害我的话”,辛绮筠急了,“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说的话,我不知道你们父子俩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给我的印象,是很和善很好相处的。”
路晞芃依旧不作声,他的目光和辛绮筠的接触了,倏然间,辛绮筠感到心头莫名其妙的一震,那是怎样的一对眼睛,那样幽深不可测,里面盛载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她无法触及的世界!
“你怎么啦?”路晞芃发觉辛绮筠神色有异。
辛绮筠偏过头去,只一刹那间,再回头时,窗外明媚的阳光已染在她的脸上,“没什么,我们走吧。”她搀扶着路晞芃,他受了伤,行动不是很利索。
两人又去病房看望简莎的母亲,陪她聊了一会儿。离开医院时已是华灯初上,辛绮筠望着街头璀璨的灯火,想起路晞芃说过的,那些灯光下,有无数的故事正在上演,生老病死,爱恨情仇。再想到路维源的那句“我希望你不要放弃他”,她满腹恻然,鼻子发酸。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从辛绮筠的提包里传出来,她接听了手机。“绮筠,那个正义使者又给我们侦探社发来传真”,电话那头,石曜辉的语气十分急促,“上面的内容是,今晚十点整,迟伟麟约了廖飞勇在森林公园大榕树下会面,你不是在找廖飞勇吗,正好,我陪你一起去瞧瞧。”
辛绮筠征询石曜辉的意见,要不要叫上黄美丽一起。石曜辉想了想说,一起带上吧,如果能让她见到廖飞勇,也算对她有个交待了。
路晞芃得知后也要陪同。“你身上有伤,赶紧回去休息吧”,辛绮筠虽然很希望有路晞芃的陪伴,但是心疼他,“有大叔在就行了,他是刑警出身,有能力保护我。”
“不行,谁保护你我都不放心”,路晞芃变得霸道强势起来,“特别是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我更不放心。”
辛绮筠不禁失笑,嘴上抨击他小心眼,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森林公园地处偏僻,天黑之后基本就不会有人到那里了。路晞芃说,如果迟伟麟真的约了廖飞勇在那里见面,选了那样的地点,一定是别有用心。辛绮筠一度犹豫要不要通知哥哥,但是目前并没有任何迹象表明石曜辉和廖飞勇犯罪,还没到出动刑警队的时候,而且她知道石曜辉不愿意见到刑警队的人,那是他心底的痛。
最终辛绮筠只是和路晞芃一同前往,与石曜辉在公园外面一个较为隐蔽之处汇合。石曜辉认为,应该提前到场隐伏,以防暴露了行踪,因此他们8点多就会面了。
石曜辉见到路晞芃丝毫不觉意外,客气的与他打了招呼。辛绮筠询问石曜辉知不知道那份传真的出处,石曜辉说他调查过了,和前两次一样,传真还是从海盛大厦一楼那家24小时便利店发出。
不一会儿,黄美丽也赶来了。“我老公在哪里?”她气喘吁吁的,头发凌乱的垂在耳际额前。
“还没到时间,我们先进去,在附近藏好”,石曜辉带着他们三人,在夜色的掩护下进入公园。传真上写明的大榕树是森林公园的主要景点之一,是一株千年古榕,无论从远处还是近处观赏它,它都象一把巨大的伞撑在大地上,绿树浓阴,风姿卓绝。那棵大榕树附近正好有片丛林,三人便藏身其间。
将近10点的时候,一个打扮奇特的女人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她用宽大的黑色衣袍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连手上都戴了手套。头上还戴了顶连着面纱的帽子,垂下的黑纱罩住整个脸庞。
夜色朦胧,视线有些模糊,但辛绮筠还是认清了那一身装束,低呼:“是他!那个到侦探社的奇怪女人,就是这身打扮。”
石曜辉示意她不要出声,静观其变。
那个黑衣人的身影渐渐近了,在夜幕的笼罩下诡异迷离。辛绮筠忽然发现不对了,那不是迟伟麟!那人虽然包裹得严实,仍可辨出身形臃肿,行动笨拙,倒像是身躯肥胖的廖飞勇。她暗感不妙,这里面,一定隐藏着什么阴谋。
就在辛绮筠怔愣的正当儿,一声枪响破空传来,震碎了夜的宁静。紧接着又是一声,将所有人震得心神俱颤。
那个黑衣人应声倒下,发出沉重的闷响。几乎在黑衣人倒地的同一瞬间,一条黑影急速窜过来,蹲下身,将他头上那顶连着面纱的帽子扯掉,想确认是否已经身亡。
“老公——”黄美丽突然爆发出凄厉的哭喊,她辨认出了那个躺在地上的人是廖飞勇,竟然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
这一举动让人始料未及,其他人根本来不及阻止。刚才那个开枪的人猝然站起身来,掉转枪口对准了黄美丽。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即将扣动扳机的那一瞬间,枪声再度响起,他连哼都未哼一声,便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有两个人从黑暗中走了过来,微弱的光线勾勒出神秘的轮廓。待看清是辛梓骅和卢威后,辛绮筠、路晞芃和石曜辉才先后出了丛林。空气中还残留着火药的味道。刚才那接二连三的变故将三人都震慑住了。黄美丽更是受到极大的惊吓,跌倒在地上浑身抽搐个不停。
卢威的手里握着枪,刚才就是他开枪的。他检查了地上躺着的两个人后向辛梓骅汇报:“队长,都死了。”
那个打扮成黑衣女人遭到射杀的,是廖飞勇无疑。而另外那个被卢威一枪击毙的男人,便是迟伟麟,他戴着墨镜和鸭舌帽,一把手枪静静躺在他身旁的地上,散发出幽幽冷光。
辛梓骅微一点头,回身看着辛绮筠他们三人,“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有人发传真到侦探社,告诉我们迟伟麟和廖飞勇要在这里会面”,辛绮筠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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