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赵晏哈哈笑道,“我与他自小相识,还不知道他竟这般无用。”
一直观望的姜潇心下感到了异样。
这瑄王向来不与他们亲近,今日突然到来,怕不是什么好菩萨。
她敛了敛神,趁众人落座时,往后院的方向走去。
可惜她刚一转身,便被有一双大眼的赵晏注意到了,赵晏开口问道:“这位姑娘是?”
“小女姜潇。”
“姜大人好福气,女儿生的可真是天姿国色啊。姜姑娘,可介意与本王喝一杯?”
赵晏此话说得颇有些轻浮,倒也符合他平日的心性。众人虽在心中置喙,但谁也不敢说些什么。只是今日之后,朝中必将又多出一则传言——风流皇子烧尾宴当众调戏美娇娘。
赵晏的出现并非偶然。
穆文槿发现离染喝的茶中掺有曼陀罗果实,卫诚便火急火燎地求救去了。
离染的父亲与赵晏的舅父乃是莫逆之交,二人曾共同带兵浴血沙场,是以离染与赵晏自小便相识。相交了多年的二人,如今已是亲如兄弟一般的好友。
赵晏一听说离染将要遇险,二话不说便与卫诚匆忙赶到了温府。
匆忙得他只来得及带了只鹦鹉。
不过赵晏与卫诚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要谋什么事,眼下不便声张。
赵晏为人虽总是不着调,但总算脑子还好使。温庭礼说刚将离染扶到后院,姜潇便要离开宴厅,他猜想,她有可能是冲着离染去的,这才将她给留下了。
为救离染,他当着一众朝臣的面调戏丞相的女儿,他也是有牺牲的!
姜潇施施然端起酒杯,抬眼望向赵晏,“瑄王殿下缪赞,姜潇受宠若惊了。”说罢便尽饮了杯中酒。
姜朔这时端起了酒杯,来到赵晏面前,“小女资质平庸,今日竟能入瑄王的眼,老夫真是三生有幸。殿下,老夫敬殿下。”
明白人温庭礼紧随其后,他自己喝完酒后又暗示大家,“难得瑄王殿下与我等同乐,老夫知道大家都高兴,只是千万小心,莫要挤了瑄王。”
听到这句话,大家便一拥而上去敬酒,也不见赵晏推拒。
卫诚在一旁急得不停跺脚,他知道这个瑄王不太靠谱,可没想到是这般的不靠谱,都快出谱了!
姜潇拜托了赵晏,终于得到机会往后院走。
紫罗银泥裙摇曳飘逸,金蝶垂珠步摇晶莹辉耀,婀娜多姿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宴厅的门口。
而赵晏此刻已淹没在了人群当中。丝竹琴箫之声再度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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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家人欲谋之事,至此已是昭然若揭。
要救杜春棋,又不能伤及离染,那便只有将离染变成“自己人”。只是离染如姜朔所料,并不为利益所动,亦不流连风花雪月之所,想要招纳他并不容易。
姜朔这一次的计谋并不算是什么好的计谋,但在还有两日便要三司会审的情况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最好的办法。加之姜潇本来就对离染情有独钟,计划若是进行的顺利,得到的也许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多。
姜潇进了温府后院,在下人们的提示下步入了离染休息的卧房。此刻,她只需要半解衣裳,再躺到他的身边,从此以后,他就是她的人了。
离染四肢舒展地躺在床上,喘着粗气,一动也不动。姜潇还未走近,便已看到烛火为他密长睫毛投下的阴影。
她来到几前,为他倒了杯水,走近床边却赫然发现他有些异样。
他竟然在咬自己的舌头!
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离染已经把舌头咬出了血,血正顺着嘴角留了出来。
此刻他感觉到有人来了,本能地反抗推拒,胡乱挥动的手臂打翻了姜潇手中的水杯。
纵使平日再是从容自若,看到心爱之人如此伤害自己,姜潇一颗心也已乱了方寸,不受控制地慌乱担忧起来。
她使劲控制住那双胡乱挥动的手臂,然后又去掰他的嘴,想阻止他再咬自己的舌,可离染似乎把全身仅剩的力气都用在了嘴上。
“你为什么要这样伤自己!”
姜潇又气又急,可她的问题却没有人回复。
“啪!”
姜潇狠下心,忽地扇了离染一巴掌。
“非要把自己咬死了才行么?”
这一巴掌,终于叫离染送了口。
微微有些颤抖的姜潇舒了口气,连忙又用被子塞住了他的嘴,以免他再次伤了自己。
一阵忙碌后,离染终于不再动弹了。
姜潇坐到了他的身边,抚着他的面庞道:“我本就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与你发生什么。我要的是明媒正娶,要解我的衣衫,也须是在你清醒自愿之时。”
“……只是,今日这戏,还得要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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