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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陷窝不落草 棋逢有对手(1 / 2)

第七回陷窝不落草棋逢有对手

待徐天德和王三槐两人五花大绑被抬进山洞来的时候,一白头发、黑脸膛,长着一副坚挺的鼻子,是个瘦矮老头,正坐在一坐北朝南的铺着虎皮的大椅子上,面前是一张巨大的八仙桌,上面摆满了酒食瓜子。此时这老头正和一个坐在左面较小的一张也是虎皮做的椅子上的膀大腰圆,浑身肌肉疙瘩的中年男人一边喝着酒,一边摆着龙门阵,旁边一位仆人模样的年轻人不时给两位倒着酒水,还有一位年纪似乎比那坐在虎皮椅上的瘦老头年纪还要大的老者,正拿着小刀替那中年汉子割着桌上的熟羊肉。

几个小喽啰模样打扮的人揭开蒙在徐天德和王三槐眼睛上的黑布后,两人不禁揉眼一看,但见偌大的一个山洞,足以容下上千人马,燃着的几簇篝火将这空旷的山洞照的通红透亮。除了眼前不远处坐着喝酒的老头和那壮汉,两排端站着几十名牌刀兵,表情甚是严肃。

王三槐早已吓得发抖,一旁的徐天德却大声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无故抓我们?”

这个快有六十岁的老人笑着用帕子抹了一下嘴巴,然后又用食指刮了一下唇边下的山羊胡,动作自是十分娴熟自然,反问道:“你猜猜?”

王三槐不由暗叹一声,心道不妙,不由自主的轻轻叫了一声:“胡子!”(这是一种对于土匪的隐晦说法。)

那老头虽上了岁数,又离王三槐还是有一段距离,竟是这般耳尖,竟清楚地听见王三槐说的话。

那老头拍了一下那壮汉的肩膀,然后又自顾呷着酒杯,一饮而尽。瘪了瘪嘴巴,竖起大拇指道:“还是这位先生有见识!不错,我们就是胡子,当然也可以叫我啯噜子!”

原来这老头正是这麻柳场明月山燎原峰乱石岗上的一支啯噜。这啯噜是清朝雍乾年间,四川最大的匪帮组织,是以结拜弟兄方式结成的武装集团。啯噜具有分散性,各群之间没有联系,并在陕南、湘鄂西、贵州、云南等地活动。多是由一些散兵败勇、流民匪寇自发组织而成的,其成员被称为啯噜子。

这老头正是这支啯噜的首领,下人均称之周二冲,大名本叫做周源,不过这名字恐怕他自己都快忘了。这周源本是清军四川总督秦成恩手下的一员参将,在一次与叛军战斗时大败后,不敢回营,率领着三四十名残兵败将逃到这麻柳场,又招买了一些地痞难民,做起了杀人越货的啯噜子。那壮汉正是他的独子,比他爹周二冲还要牛气冲天,自取了一个叫做“敢当”的名字,但是麻柳场上的人背着他却叫做“周大冲”,似乎比他爹“周二冲”都还要高一辈。那侍候酒水的年轻人因长得又高又瘦,被叫做杆子;那切肉的老者因驼着背,则被叫做篓子。(冲:方言,就是牛气爆天的意思。)

这父子俩冷酷无情,只要银子不要面子。这是怎么回事?也就是说被绑的有可能是场上打过交道的熟人,不小心被手下误绑,但是也得拿钱拿银子赎人,所以说这父子俩不认面子,只认银子!在麻柳场无恶不作,麻柳场上到处都有眼线。官府也曾剿了几次,但是由于燎原峰乱石岗地势特殊,前有石壁悬崖挡道,后有老龙潭峡谷天险屏障,依仗“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有利地势,重兵也难攻克,官兵奈其不何,只好罢兵,便也放任不管了。

此后,他们也更加猖狂了。比如说谁家娶个乖媳妇了,谁家死了人了,这些啯噜子就开始蠢蠢欲动了。拿着棒子、鸟枪,只需十几个人,跑到人家家门口伸手要钱了。要是不给,扬言便要抢媳妇、挖祖坟!

谁敢不从?好!三更半夜的时候,拿起棒棒和火把使劲敲门,不开就翻墙进去,进去就要钱,不给钱就打,甚至于烧房子,简直是无法无天。有次在麻柳巡检署大门口看到一个富太太手上戴着金戒指,但扯又扯不下来,立马用刀砍下富太太的手指一道拿走。

特别是,一旦听说哪家新娶的媳妇长得乖,这周大冲便骑着一匹枣红大马,披着一身黑氅,斜挎一杆长抢,先是站在乱石岗一处野坟林子里,给手下打着气:“哥老倌(兄弟的意思)!攒劲给老子冲啊!到老丈人家接媳妇呀!”小喽啰们自然会意,一个个摩拳擦掌,激动得不得了。

麻柳有句顺口溜:“有钱的怕遭绑,有姑娘的怕遭抢,走路的怕被劫,出门的怕被敲(敲:四川话读“Ke”,敲竹杠的意思)”。这句话说的就是明月山上的啯噜子。

话不絮烦,再说这徐天德听到“啯噜子”这三个字后,并未一丝害怕,不屑的说道:“还以为是什么妖魔鬼怪,原来是一帮窝在洞里的土匪,哼!”说完,朝地上吐了口口水。

那周大冲听后,拿起桌上的一大截羊腿,啃了两口,想是觉得太肥,便又扔在了地上。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正欲上前,却被周二冲劝道:“敢当啊,先莫忙(不着急的意思),老子来问问看。”说罢,周二冲走道徐天德二人身前,那周大冲也跟了上来。

“好小子,有个性,爷爷喜欢!”周二冲打量道。

“把那宝弓还我!”徐天德突然看见自己的那张弓正随意的被丢在眼前不远的空地上,不由大怒道。

“呸,什么破弓,还宝弓宝弓的。”周大冲冲着徐天德所看的方向,回眼看了看那张巨弓,不以为意道。

“那宝弓可是明朝徐……”王三槐正说着,瞧见徐天德的眼色,又止住了嘴。

“莫非真是宝物不成?”狡猾的周二冲眨了眨眼睛,又冲儿子周大冲说道:“把那弓给我拿来看看。”

周大冲不耐烦地走了过去,低头随意的用手一拿,哪知一个趔趄,差点把腰给闪了,奇道:“奇了怪了,咋还这么重?”说完便两只手费力地将这张巨弓给抱了过来。

周大冲哪里知道,这巨弓乃是用玄铁精炼而成,足足有一百二十斤,由于外面裹着一层犀牛皮,自是看不出来。

周二冲让儿子继续端着,小心地看着这巨弓,在弓身最弯处,终于发现上面刻着“天德”二字,又联想到刚才王三槐不经意地说出一个“徐”字,思索了片刻,像是醒悟了什么,拍着双手道:“果然是徐达的遗物!”说完,赶紧让周大冲将巨弓放在八仙桌上,不管不顾地仔细的欣赏起来。

这周二冲是兵卒出身,自是知道徐达元帅的事迹。原来徐达,因字天德,所以又名徐天德,乃是中国明朝开国军事统帅,民族英雄。待欣赏够了,周二冲对着徐天德问道:“你们是谁?怎么会有徐元帅的宝弓?”

“我是王三槐!”王三槐急忙回道。

“我爹没问你!”周大冲朝王三槐喝道,王三槐随即知趣的打住。

那徐天德昂声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徐天德便是!”

周二冲大笑道:“莫非徐达转世?”

徐天德正色道:“他是四百年前的徐天德,我是四百年后的徐天德!”

周二冲不由喜道:“冲你这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气神,老子要定你了!来人,给他们松绑。”

很快,几个喽啰上前解开徐天德和王三槐缚在身上的绳索。

周二冲上前作揖道:“两位真是得罪了。”说完,看见徐天德两人身上的衣服尽是泥土,吩咐身旁那位叫做杆子的年轻仆人带着他们下去洗漱。

周大冲则又让篓子将八仙桌上的瓜果撤掉,重新张罗着酒席。

徐天德本不愿去,被王三槐一阵连哄带劝拉着下去了。

待两人走远后,周大冲不解地望着父亲,疑道:“爹爹,听手下几个弟兄说道在抓他两人时,这小子曾把困住他的麻网给挣断了,要不是其中一个兄弟反应快,给他吹了迷香,说不定那十几个弟兄都得完蛋,这人留着怕是祸害!”

“这小子力大无穷,又不卑不亢,自有过人之处。另外那叫做王三槐的人,一脸油滑心计,恐怕也不是简单人物。要是两人能为我所用,真是如虎添翼啊!”

“可是俗话说:两条龙竞宝,一对虎争。一水不潜二龙,一山不容两虎,要是他们不肯入伙,怎么办?”周大冲还是不放心道。

“这里是我们两爷子的地盘,到那时可由不得他们了。你爹爹自有妙计!”周二冲捋了捋胡须,突然眼露凶光道。

且说徐天德两人被带到山洞外的一处木屋里,只听杆子道:“两位,里面是澡堂,热水衣物都备有,请自便吧!”说完,便走回去复命了,他也倒不担心两人会跑。一是这里到处都有自己人,二来徐天德两人中了迷香,虽然醒了过来,但也得几个时辰才能完全解除。

徐天德两人进去,洗着澡。

外面已是大白天,借着木窗向外望去,但见:这木屋正处在一处数百米高的,连猿猴都难以攀越的悬崖绝壁上。平眼所及,只见不远处陡峭的石峰像叠加着不规则的矩形,四周山体庞大,石峰峥嵘,气势磅礡,满山林海,古树参天。就连少有土壤的青石上也长着一簇簇长长的茅草,真个是巍峨嶙峋啊!

虽是寒秋季节,竟满目苍翠,真是青山不老绿水长流!若不知道这山里驻扎着啯噜子,谁知道这是个四出可劫掠,龟缩可顽抗的险恶匪窝?倒还以为是个游山玩水的好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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