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清流缓缓地走到宫门之下,声音略显疲惫却不失沉稳:“青龙门将!老夫近来身染恶疾,身体未愈,不知可否通融。”
宫墙上传来一声轻咦,随即威严的声音响起:“圣上的旨意微臣也无权改变,不如让我替大人前去请示一番?”
应清流闻言,摆了摆手,笑道:“青龙门将身兼要职,若是此番离去让妖邪乘虚而入,也非在下本意啊。”
说罢,应清流示意车夫先行回去。独自朝着宫内走去,断断续续的咳嗽声逐渐隐没在黑暗中。
应清流入了宫,又行了一段路。他见四下无人,先前的疲惫之色一扫而空,阴毒的光芒在他的眼中流转。他摇身一晃,便失去了踪影。
此时,门前驻守的士兵私语不断。
“这丞相一天到晚摆着副架子,一向此般迂腐。”
“可不,也不看今晚圣上宴请的是何人。武侯身处永明殿,有什么不要命的会挑这时候闯进去。”
“安静!各自驻守自己的岗位!”先前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士兵中的私语声戛然而止。
而此时的永明殿内,各桌的大臣们相谈甚欢。有不少人都举杯离席,在殿内漫步游乐。
不少大臣举杯朝大殿中端的一张桌子走去,他们都冲着席上那一身海蓝袍子的瞿竟前去。瞿竟身为皇上身边的红人,想要巴结他的人自然不是少数。
络绎不绝地有人前来,听着那些敬酒之人溜须拍马的话语,瞿竟显得十分得意,笑着一一回敬。削瘦的脸上,已略显醉意。
敬酒的人不断,一老一少两名官员在人群外观望着。
从他们身上的官袍看出他们官职并不是太高,仅一个五品和一个七品。因官职低微,两人自然不敢抢在那些大官前头去敬酒。
终于,见又是一人敬酒离去,瞿竟此时正空。稍老的官员带着那名年轻官员举着酒杯,快步朝着瞿公公走去。
“公公可真是大忙人,下官想来给公公敬杯酒,以表仰慕。却不想给公公敬酒的人却是排上了长队,看来公公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不一般啊。”那年老的官员走到瞿公公身旁,低下身子,满脸都是谄媚的笑。
瞿公公瞥了一眼那人的官服,见只是一个五品小官,本不想搭理。可这一番话说得圆滑,让他心里十分舒服,随即也笑着举起酒杯。
“瞿某不才,难得朝中各位赏识,那便干了这杯吧。”说罢,瞿公公举杯一饮而尽。
那官员见状,心中大喜,连忙也将杯中酒一口饮尽。
“哲儿。”那官员唤了声身边的年轻官员,向瞿公公介绍到,“公公,这是小儿。”
年轻官员也举起酒杯道:“见过瞿公公。”那年轻人毕竟年轻,处事不如其父圆滑,举手投足间尚显紧张仓促。
与此同时,一名小太监低着头快速地走到瞿公公身边。他侧身在瞿公公耳畔低声说了几句,随后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给了瞿竟。
“瞿竟收”三个龙飞凤舞的字写在信封上,瞿竟瞬间便认出了其上的字迹。拆开认真查看,脸色顷刻凝重起来。
“公公?”那名年轻官员举着酒杯,显得十分尴尬。
“哦。”瞿竟缓过神来,摆了摆手。
“本官饮酒甚多,如今顿觉内急,要先去方便一下。”说罢沉着脸,起身离席。径直从尴尬的年轻男子身旁走过,朝着永明殿外走去。
年轻官员有些气愤,他看着瞿竟远去的背影,愤懑地将酒饮下。嘀咕道:“这太监也要上厕所的吗?”
身旁他的父亲听见了,立刻捂住了他的嘴,低声怒骂道:“不想活啦!”
那年轻官员才顿觉失言,四下张望一番,见身旁无人注意到自己的言论,才堪堪舒了一口气。不由一阵后怕,刚才的话要是落人口实,被人听去告诉了公公,父子二人以后的仕途怕是堪忧啊。
瞿竟出了永明殿,走了一小段距离。回头看了看,见身后无人,便拐进了一条小道。七弯八拐,来到了宫中一处角落。
见前方的黑暗中,有一人影正背手而立。
瞿竟快步上前,跪了下来,尊敬地喊道:“让大人久等了。”
负手而立的人转过身,正是应清流。应清流居高而下俯视着,淡淡道:“先前的书信可看过了。”
“属下已经看过。”瞿竟一直低头跪着,此时的态度比起他在皇帝面前都显得尊崇。
“恩,那便去办吧。”应清流从瞿竟身边经过,低沉的脚步身如同踏在瞿竟心底,压迫着他的呼吸。
应清流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远方的永明殿。他不自觉地笑了起来,阴森的笑声听得瞿竟一阵心慌。
瞿竟起身,退了下去,虽然此时他对书信上的东西十分疑惑。不过他却不敢提问,对于应清流安排的事,他所能做的便只有遵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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