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间瓦房内的火烛,依然亮着。只是比起先前的光明,暗了很多。尤其是燃在堂屋里的那盏油灯,灯盏内的清油,快烧干了。
这间堂屋,万俟元来过很多次。
每一次来的时候,这里总是很乱。匪窝人多,人多自然要吃喝,吃完喝完,想不乱都难。
可再怎么乱,也不会像今晚这样难看。
简直难看透顶。
昏过去的卓凡像一张平铺在地的宣纸,安安的熟睡在火炉边。样子像极了一只被人好心收留的丧家之犬,大张着嘴巴紧贴着地面,随着一深一浅的呼吸,粘稠的口水周而复始的摩擦着他的脸。
万俟元推门进来前,先有寒风鱼贯而入,那阵风不偏不倚的吹到了卓凡的耳边,于是他的鼻涕不由自主的往外流,流到嘴边,吸一点在嘴里,涌一些混进地上的口水中,继续擦着他的脸。
吃了点鼻涕就算得上是很难看麽?不,至少此刻的万俟元,根本不会去注意那种细节。
让万俟元觉得这里很难看的原因,是因为卓凡与项问天父子,三个人,都是赤条条的,一丝不挂。
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睡着,两个醒着。
一个光溜溜的酣睡,两个光溜溜的彼此依偎,三个光着腚的男人,场面何其诡异又很滑稽。
他们为什么光着身体?
这是一个问题。
显然,那绝不会是某人的某种怪癖。
万俟元唯一能联想到的,就是云芸妖姬那可怕的搜神秘技。
只是搜神...是一种需要让人脱光衣服才能进行的秘术麽?
若真的如此,那这秘术,也太扯了。
不待万俟元定身作礼,云芸妖姬扭着曼妙的身躯,莲步轻踱来到了万俟元的身旁,纤细的指尖刮了刮他的鼻头,红唇微张,是麻酥酥的声音,
“好弟弟,姐姐知道你认识天都,所以向熏老祖求了情,免去了对你搜神,只是你还需像他们一样,接受虫薨的洗礼。若真的是你沾惹到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你可是会死无葬身之地的,听懂了麽?”
万俟元有些神慌意乱。
二当家果然如天都所讲,她的容颜有些过分的美丽,她的眼睛,她的薄唇,她身上的香甜,以及举手投足间,都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可这些,都及不上她胸前那对鼓鼓囊囊的凶器。
那波,好大,真的好大。
是她离自己太近了麽,为什么眼睛都容不下了呢?
不能再看了!
父亲说过,要非礼勿视的...
于是万俟元慌乱之余,赶忙闭上了眼睛,可是眼皮很不听话的,还是留了一条缝隙。
然而缝隙中,再也没有了那大波饱满的身影。
闭眼然后微眯之际,收入眼中的,已然是一群密密匝匝的飞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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