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辰恒置身在一片黑暗之中,上不着天下不接地,一片混沌,清浊同存。
他的意识很清醒,知道自己上一刻还在石屋中,只觉得眼前一暗便呈现出此时之景。
这里万籁俱寂,只有前方一处光晕犹如明灯引路。下意识的,辰恒刚刚升起探查的念头就只觉身体一轻,或者说根本感觉不到身体,如羽毛轻飘。这些已不容他多想,因为他立即就撞进了光晕中。
光芒很柔和,好像扎入棉花般。碧蓝如洗的天空,日轮无双,辰恒惊骇的发现自己竟立于九天之上,下方有稀稀疏疏的薄云。“不对!”辰恒即刻反应过来,自己并没有下坠之势。“难道又是幻境?”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躯体,甚至说根本没有躯体,仅仅只是一团意识而已。除了幻境辰恒也想不出其他原因了。只是如果这真是幻境,又为什么会在蛮爷石屋中?蛮爷根本没有理由对自己不利,更何况辰恒能判断出蛮爷以诚相待。
四周在改变,自己应该在下落,辰恒不能控制,只是速度并不快,同时他也很好奇,这究竟怎么回事,或许很快就会知道答案!
几个呼吸间,一片广袤无垠的大地显现,而其上之景让辰恒思绪一滞。
不远处,浓烟滔天,滚滚尘屑,那是赤红的熔岩在喷发,大地龟裂,地底汹涌的岩浆突破束缚,燃烧一切,有无数生灵在奔逃,有人族,有妖族,还有更多不知其名的生灵葬身火海。
更远,大雨滂沱,雷鸣炸响,比巨木还粗的紫色雷霆划破苍穹,那里雷霆万钧,没有生灵敢靠近,连虚空都在颤抖。还有雨水晶莹剔透,滴滴都有五色神华闪耀,而下一刻却化成了血色……血河横空。
辰恒不再下坠,但却在向前而去。
“吼”“嘶——”
山峰倒塌,一头巨兽横立天地间,紫金色的毛皮,尊贵无比,脑袋似虎如豹,生有独角,一只竖瞳泛着幽光,奇异的是它六爪踏地,背上更有一双猿臂,一条百丈长的双头巨蛟被其轻轻一扯,顿时血肉横飞,蛟血汩汩,浸染山河。
“吼”巨兽仰天嘶鸣,它猛地往旁边闪去,接连撞碎了几座山峦才止住,头上的独角却拦腰而断,断角掉落轻易地洞穿山川,可见其锋利。但是它的断角平滑无比,反射着光芒。
辰恒终于发现,巨兽前面有一个人族,看不清面容,他手中握着一柄光彩夺目的长刀。与千丈巨兽相比小的可怜,如蚂蚁般。但是他身上带着无匹的气势,隐隐成为这片空间的中心,巨兽血目大睁,紫电升腾,它的独角长了出来,却不敢妄动……
“这究竟是什么?”幻境是不会把自己排斥在外的,而他现在就如局外人一般,观看着这一切,更像是一段历史的见证者。辰恒震撼,那是可以改变天地的力量,前所未闻。
不受控制,又是一处景。
“轰”
一道黑影自天空激射而下,山岳生生塌陷,一个巨大的洞窟在大地上撞出。随后黑影又从洞窟中飞出,犹如没事儿人般。
辰恒看得清楚,这人袒胸露乳,全身生有鳞片,几丈高的身躯尽是隆起的肌肉。他好像满脸怒容,嘴巴一张一合,但是辰恒听不见其话语。
无尽的火海由苍穹压下,虽然辰恒感受不到其中的温度,但在火海中不断扭曲的空间却完美的体现了出来。
一道烈焰缭绕的身影从火海中踏空而来,看不清男女,静静地注视着下方长满鳞片的大汉。
大汉骂骂咧咧,一把抓住自己的左臂,他的左臂以一个怪异的角度扭曲,明显已经折断,上面有淡淡的黑炎。在辰恒惊讶的目光下,左臂被大汉自己生生撕裂,溅起一抹血花,弃之,薄薄的黑炎立即化作涛涛烈焰,徒留一捧骨粉。大汉双腿一曲,直直的扑向火焰人影,而他的左臂竟然迅速生长出来,火花四溅……
在更远处,下方杀声震天,一眼望去尽是染血的人影,这是一处战场,有千军万马在拼杀搏命,刀光剑影,一个简单的招式都会有人命丧黄泉,他们没有退路,脚下踩着的不是大地,而是无数的伏尸还有厚厚的一层骨粉。
这里血光令太阳都避退,辰恒似是听见枉死的孤魂在空气里哭泣,哭声悲鸣震彻云霄,整个世界都在动荡。
这是众生的恸哭,不止如此,各种难以想象的声音响起,恍若天地道音似丧钟哀鸣。战场的一方,一个个祭坛冲起道道光柱,巍峨的山脉一齐震动,山体上闪起一串串绚烂繁奥的符文,山河共鸣。
这片天地风云色变,阴沉沉的,寒风呼啸,惨烈的杀伐之气与哀鸣交织,神秘又诡异。
山体间,战场上,突然有密密麻麻的虚影浮现,然后张牙舞爪扑向战场中的士兵,这些虚影皆是魂魄,他们被祭坛从幽冥召唤了出来,生前在搏杀,连身死后,魂魄都要与敌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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