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见惯不怪,多数男人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插科打诨然后吃肉划算,有些则不断的挑着眉梢对着李国风挤眉弄眼,甚至还对着嘘了嘘口哨,那意思显而易见。
我没有开口解释,因为解释不清楚的,李国风也只是老油条的瞪了那些人几眼说了这是我妹妹,别闹!
妹妹?别闹了,当然没人信,如果我是旁观者,我也不信的,这个世界,并不是有嘴就说得清楚,我仰头就灌了一杯啤酒,既然没白吃白喝,那我就不能浪费机会了。
“嫂子好酒量啊!”一杯酒下肚便有人起哄了起来,有一就有二,人群接二连三的起了哄。
笑声、起哄声,此起彼伏,更有甚至一把抄起酒瓶就要和我碰杯,我突然觉得面部表情有些僵硬。
别别别,我妹子还在上学,我替她喝了,兄弟们别太过分了啊,李国风看不过去了站起身来笑着灌了一大杯,算是赔罪。
起哄声更大了,李国风的举动无疑只是将事情愈演愈烈,解释不清楚的事情,只会越描越黑。
我特么想把腿就逃,可是我脚已经生了根,屁股也像是坐上了被沾上了胶水的板凳。
离我最远的对角坐着刘青,他正在看好戏一般的瞅着我,眼里满是厌恶和不屑,他身边坐着的人也是低着头,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我一眼。
心里像是被丢进了一颗炸弹,又像是被人砍过了一刀,疼不疼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的脑子像是被灌进了汞,总之就是没法运转,也没有办法思考,除了扯着脸皮笑或是喝酒,我不知道该如何掩饰心底的不平静。
MD,分手后第一次见面就这么狗血,这真是我怎么也想不到的。
你知道酒桌上最尴尬的事情是什么么,大抵就是有人拼命的打趣、活跃气氛,可是被打趣的对象却始终保持同一个表情时,那些活跃分子也就会尴尬的退了又或者开始另寻目标。
我低头抬起一烤串放进嘴里,咬紧,用力一扯,牙齿和舌头配合,那脆骨在我嘴里嘎嘣嘎嘣的响。
烟味酒味男人的汗臭味混合着那些烧烤味,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要一直坐在那里不走,哪怕路召的存在让我觉着难受极了。
街头的烧烤摊总是有些浓烈的人家烟火味,系着围裙的老板正坐在铁架子旁翻动着动物内脏、肌肉亦或是各式各样的绿色蔬菜,他专注的盯着那些被一根细细的竹签串在一起的东西,偶尔往上上面刷刷油,每每如此,那火炭就会丝啦的一声响起,而后一阵火光,那些原本微弱的火苗也会在那一瞬间腾起,我想起那晚和路召说分手时,他也是腾的一下,原本安静坐着的一下就从仰望我的姿势变成了俯视的姿态,而那些丝啦丝啦的声音,仿佛就像是路召呲牙的声音。
“池贝,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还记得路召隐忍着怒气的样子。
那天的米舒像鬼魅一样突然出现,她往路召身上泼了那杯颜色颇深的葡萄酒后我才知道那天原来是米思的忌日,当然,从那天米舒的神情看来,对于我和路召在一起了的事实对于她的冲击真的是很大。
其实,和路召分手的念头就只是一瞬间,然后我将那一瞬间从念头变成了事实而已,和路召分手并不是因为米舒姐妹俩,至于到底是为什么我自己也说不清,大概是那时候的我太作,然后想看看路召那种神慌无助的模样,像是向来就没有安全感的孩子耍尽各种手段只是为了刷刷自己的存在感。
什么意思呢?
我记得当时我字正腔圆的,颇有节奏感的告诉路召,我们,不合适!我记得他抓住了我胳膊的手用上了很多气力,那像鹰爪一样的手抓得我生疼,肉疼,心也像是被什么扎了一样,其实那时候的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他说不同意分手,我立马就会收回那句话,只是,自己搬的石头,总会有砸到自己脚背上的时候。
什么叫作茧自缚?其实,在我过去的经历里我一直做着搬石头砸自己脚背的事情,可是我那种人就是一点儿长进也没有,却周而复始的搬着石头,我看见路召眼底悲伤,那悲伤太厚太浓,我差点儿就要被淹没,可我还是没有认输。
我还记得当初被周小沫打进医院的时候池瑶送我的那句话,她说池贝,你就是太倔太傲,太自以为是了,不懂得变通,所以你这辈子都是赢不了我的。
可是赢了或是输了,好像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们都会死,都会被埋进冰冷的土壤里的。
刚考好的鸡翅又烫又辣,我不管不顾的抬起来就往嘴里送,那样子活像是乡巴佬进城第一次吃烧烤,我便吃边灌酒,仿佛灌了那些冰凉的液体就感受不到辣味了,就像分手时路召松开了我转身离开时我的自我安慰一样,分个手而已,又不会死人的,对不对?
我记得的在那本书面看过,那作者说人其实是一种很脆弱的生物,他们善于逃避,善于伪装,还善于给自己洗脑以进行一种比较成功的治愈之法,而我也是人,当然免不了那些俗套的,那也就是为什么人总是在失恋两个月后才会感受到时间带来的后遗症,因为那些自我安慰法统统都不管用了。
我也曾认为自己对这段感情没有多大的感觉,毕竟它是那么的平淡,我也没有为它付出过什么,没有付出的感情当然就不会给人以深刻的印象,可是在见到路召的那一刻我还是觉得自己败了,只是败归败,尽管觉着难过、心酸,可是我没有那种要和好的念头,角落里喝着酒的人似乎也没有。
我看过许许多多的,见过太多的分分合合,只是到我身上的时候都是一次就够了,要分,就分个彻底,要断,就断个干净,只是我真的不知道,有些牵念并不是说断就能断的,有的人,就是要让你永远的欠着他,怎么样都还不完。
我已经忘了那一晚到底喝了多少,我只是知道我站起来的时候已经晃得可以左脚拌右脚,要是荣幸的话说不定还可以表演个狗吃屎什么的,总之我不知道我那算不算发了酒疯,我只记得我嘿嘿的对着那些男人笑了几下,至于有没有拍着胸脯说老娘没醉就不清楚,反正那一晚我身强力壮的李国风拽上了车时还在胡言乱语来着,至于路召是什么表情,他还在不在现场我都不清楚,我记得最最清楚的就是我一爬上李国风的悍马就吐个不停,当时我还不忘了调侃他,“小风哥,你丫的是是贩卖毒品的吧,居然开上悍马了呢,呵呵呵…!”
醉人就是话多,我一醉更是了不得,所以在我说出贩毒那样的字眼时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李国风瞬间变了的脸,就我当时那鬼样子自然也没有办法去思考路召为什么会在那里,他和李国风又是什么关系,我只是知道吐,一个劲儿的吐,最后直接让李国风将他的悍马停在路边让我吐个痛快。
我觉得,我连胃酸都呕出来了,我觉得难受,不知道难受的部位到底是胸腔的心,还是胸腔下面的胃。
空气里,那些各种混合再经过短暂发酵的东西散发着它们独有的味道,又酸又臭的,李国风蹲在我的身边递过来一瓶水,他温柔的拍打着我的背,就像大哥哥对小妹妹那样。
他说,那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一点都没有变?我抬头看着他,像是看到了当年的网管小哥,那个曾经目睹过曾经在网吧吃泡面吃到吐的我。
或许是因为靠的近,又或许是酒精开始上头了,我脑子里那些模模糊糊的影像开始拼凑到了一起,我就那样蹲在地上忍住又上涌的秽物问他,小风哥,城北的那家地下赌场是你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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