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忙到晚上七点多,张行这才感觉肚子饿了,咕咕直叫。
余小小在一家改装车俱乐部找到工作,住进宿舍,周末才得一见。“可惜了,晚上吃不到小小亲手做的大餐了。”张行不由得一阵惋惜。
“怎么你们俩还没走?”张行看见方宜家和卫晓宇在前台沙发上聊天。
“等你呗。老大,我们商量过了,你得单独请我们吃一餐才对。”卫晓宇冲他眨眼。
张行摸摸自己的肚皮,反正自己也饿了,回家也是冷灶,不如在外面吃了再回家。
“好呀。你们俩想吃啥?”张行笑问。
“晓宇说要吃烤鱼。”方宜家和卫晓宇对视一眼,笑着说:“晓宇说公司附近就有一家冰火世家,烤鱼是一等一的般。”
张行看向卫晓宇,哈哈一笑,“妖孽,带路。”
卫晓宇看着方宜家,瞪了她一眼,“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张致啊!”
张行也感觉有点奇怪,问:“宜家,你怎么才坐下来就东张期望?”
方宜家不好意思地望着他们两个,“不好意思啊。我总感觉有人跟踪我们似的,有点怪怪的感觉。”
“屁咧!”卫晓宇给她满上啤酒,“所谓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怕它作甚,杯莫停,不醉不归!”
张行向卫晓宇翘起大拇指,“江湖儿女,正当如此。来,我们先干了这杯!”
卫晓宇一饮而尽,用手背随意地擦去嘴角的残酒,“老大你来了,我的春天就来了,市场部的春天就来了。”
张行笑道:“你说得未免太夸张了吧。”
方宜家说:“我觉得晓宇说得一点都不夸张。牛头怪还在得时候,晓宇他们都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此话怎讲?”
“牛头怪脾气暴躁,每天都对属下发火,骂得很难听。”
“你是说杨宇堂,调到杭州的那个杨宇堂?”
卫晓宇说:“可不就是?一天不骂人日子就过不下去,大家都受够了他,都有人打算打辞职报告了。”
方宜家表示赞同,“张行,你要是晚几天到,八成就有人要打辞职报告了。”
张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这大杨被调走未必就是因为得罪了品牌部的那只“母老虎”,本身管理水平也是很大的问题。
卫晓宇用力拍在他肩上,“老大,你在想什么呢?想余小小姐姐吗?”
方宜家神色一片黯然,“我们祝张行和余小小姐姐白头偕老,百子千孙,百花齐放!干杯!”
卫晓宇按下她的酒杯,“你什么时候这么能喝了?慢点,一点一点地喝。”
“小小一般周末才回家,我见她比见你们要难。”
卫晓宇问:“却是为何?”
“听她说,在一家改装车俱乐部找到工作,待遇还不错,就是离家有点远,要住宿舍。”
卫晓宇哈哈笑道:“那禽兽你岂不是一个人独守空房了?”
方宜家喝了几杯还不尽兴,又给自己满满地斟上,“一个人睡也挺好。我也经常一个人睡呢!”
卫晓宇突然问:“宜家,你在临海有亲戚吗?怎么有时候不见你睡宿舍里?”
方宜家脸红红的,眼神已然迷离。她摇摇头,“我没有亲戚,但是我有房子啊,是我自己挣来的!”
“哪有啊?”卫晓宇奇怪地说,“咱俩日出晚归,经常腻在一起,没见你挣什么钱买房子啊!”
张行说:“她喝多了,也许是家里给的钱买的。”
卫晓宇摇摇头:“禽兽,她家经济条件不太好。没这个可能性。”
张行略一怔,随即微笑道:“嗨,也许她喝醉了在说胡话呢!吃烤鱼、喝啤酒才是今晚的主题,再来!”
一旁的方宜家显然已经全然醉倒,躺在软椅上睡着了。
卫晓宇打了一个饱嗝,肆无忌惮地对着张行吐气,“她睡着了,接下来我做你的对手,谁不喝谁是乌龟王八蛋。”
张行顿时激起雄心,岂能输给一个女孩子家。
“怕你呀!爬山爬不过你我认了,喝酒你必输。干杯!”
看来女人在喝酒一道上,大抵是不如男人。豪情如卫晓宇者,此刻也乖得跟一只波斯猫一样,趴在桌面上醉语笑看他。
张行摸摸索索地站直身子,心知这状态决计是没办法开车回家了,更何况身边还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呢。
“您好,老板。优惠价168元,这是您的停车券。”一个身穿制服的女服务员恭敬地递上账单。
张行熟练地买了单,开口问道:“这附近有酒店吗?”
“有的,本店出门左拐,走200米就有一家酒店。”
“谢了。”
张行熟练地将方宜家背在肩上,然后拍了拍半醒半醉的卫晓宇,“走了啊,妖孽。”
“禽兽,快点带路。”
还好,卫晓宇虽然醉了,毕竟还能自己走路。要不然,两个全醉了得女孩子岂是好对付的?
张行熟练地开了两间房。他先开了506房的门,又把卫晓宇扶进门。
“晓宇,你们俩早点睡啊。我就在隔壁,有问题也别找我。我走了,晚安!”
吩咐完,张行正待离开,发觉有人拽住自己的衣角。
方宜家发出梦呓,“不要走,我不要你走。”
张行和卫晓宇对视一眼,以为她会说什么,哪知道她往床上一倒,瞬即微鼾声响起。他只好用手小心翼翼地拨开方宜家的手指,没想到抓得死紧死紧的,好不容易一松开又立马被抓上,嘴中还是念叨那句“不要走,我不要你走。”
几番较量都没有成功,张行只好放弃了,就近靠着床头坐下。不一会儿,困意如大山般压来,张行再也支撑不住,歪倒在床头上沉沉睡去。
方宜家醉得最厉害,但此刻她却是第一个醒来的人。
她环顾四周,发现卫晓宇弓成虾米状蜷缩在床上,不禁微笑出声,“没想到你的鼾声比张行的还响,真是猪头。”转头再看张行,清晨的阳光从半掩着的窗户透射进来,一束暖阳正好打在张行的眉毛上,“没想到他的侧面跟雕塑一样好看,我且去逗逗他。”她猫着腰凑近了张行的脸,从他下巴上的短须吹气到眉毛,没想到才吹到鼻子就把张行弄醒了。两人一时竟僵在当地。
“你!干嘛?”张行略带慌张,瞪大眼睛问她。
那边厢的卫晓宇也醒了,正好看见他们俩正保持着的奇怪姿势,忍不住惊诧到:“你们!干嘛?”方宜家眼珠子一转,站起身来,“喂喂喂,你们干嘛大惊小怪,我想数数这家伙有几根胡子而已。”说完,她光着脚丫进了洗手间,将门关上。
张行对卫晓宇耸耸肩,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姿势。
在张行的主持下,山河地产市场部的面貌焕然一新,大家的工作劲头显然比以前高多了,好点子一个接一个。
张行很满意大家的工作,看着桌面上堆着的几份企划案,心想:“一个人再怎么能干,也比不上会带着大家一起干。这些下属明明都很聪明,又愿意踏实苦干,未来必然都是独当一面的人才。”
正在感叹间,有人敲门,是HR的苏见。
“前几天品牌部的江经理出差了,今天正好回来了。张行,你能不能在山河地产一路畅通地走下去,她可是一个关键人物哦。跟我来吧!”
张行不敢马虎,赶紧整了整西装,将领带重新系好。
“是你?”张行不自觉地张大嘴。
这世界还真小。
苏见笑道:“原来张经理和江经理是熟人啊!那我就不耽误你们老朋友聊天了。”说完,苏见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江春柔不太高兴地看着苏见,“我们只是见过,不是什么老朋友。”
“哦,好,我知道了。”苏见似逃难一般地离开。
张行略感尴尬,心里暗骂老于一千遍。
“欢迎加入。”江春柔伸出手。
“还请多多指教。”张行忙不迭伸出手,“那次多亏你提醒我,要不中午我请你吃个便餐?”
“不行。”江春柔拒绝了。
张行喉咙里自行咽下一口口水,心想这也太尴尬了,拒绝人也太直接,一点面子都不给。
“我的意思是中午我有事,以后再说。”
江春柔说完就坐回办公椅,问:“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出去的时候顺便把门带上。”
“呃...没事,没事。”张行也跟苏见一样,逃一般地离开。
出了门,他才发现苏见并没有离开,就在不远处向他招手。
“吃瘪了吧!”苏见满脸堆笑。
“你小子真阴险,自己逃得蛮快的。”张行忍不住向他抱怨。
苏见把张行带到吸烟区,左右看看,四周并没有其他人。
“张行,你初到山河,作为哥们我跟你说说山河四大奇葩的传说吧!”
张行正抽着烟呢,这句话倒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将烟头掐灭了,“我洗耳恭听,苏兄请讲。”
“神龙见首不见尾,三伏亦寒冰美人,插科打诨老尤条,见人就咬牛头怪。”
张行听得有点云端雾里,“还请苏兄明示。”
“神龙见首不见尾,意思是说山河地产的老板曲一龙,因为他几乎不来办公室,大部分员工都没见过老板的样子。插科打诨老尤条,是说行政部经理有尤达高,外号‘油炸糕’,出了名地会圆场、说废话和打太极;见人就咬牛头怪,就是你的前任啰,杨宇堂,脾气暴躁,生人勿近。”
张行忍不住频频点头,“你们大公司的人就是会玩,这都能编成段子来唱了。照你的逻辑,我想‘三伏亦寒冰美人’,一定就是我们刚刚所见的,品牌部经理江春柔。”
“聪明,一点就透!”苏见忍不住对他打了一个响指,说:“江经理是我们老板的儿媳妇,隐隐然她才是我们山河的当家人啊。”
张行“哈哈”笑道:“她强任她强,明月照山岗,我自一口真气足。咱们都是出来做事的,怕甚?”
“话虽如此,但公司一大,各种人际关系都变得复杂起来。总之,小心为上!”
张行突然想起一事,说:“苏兄,你老实交代,当初是谁把我诳来的?”
苏见摇摇头,“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汪总让我照办而已。不过看起来你跟汪总也没什么交集,这事我看蹊跷。”
“好了,我把今天短会的内容重述一下。任务一旦下达,坚决执行下去,有问题现在就提出来。王迅,关于江岸春晓,我们已经打算请著名影视红星陶千树为项目站台,你跟对方经纪团队加紧对接,务必将行程的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在内。晓岚,你将元旦前的客户答谢会方案起个头,下周一给我,回头我们再碰几次。陈郁,公司明年中期在南京玄武区有一个重点项目,你务必对这个区域的潜在客户情况摸个底,方便我们开展项目定位。由于这个项目处于南京古城区,文化氛围浓厚,你抽空和晓岚仔细研究一下如何开展文化营销的问题。其他人,根据正常工作计划,及时推进工作。就这样,散会!”
大家一哄而散,张行收拾好文件夹,向会议室门口走过去。
“很精彩,效率也高。”
“江经理过奖了,分内之事何足挂齿?”
“我来是通知你,我部门对你部门关于‘江岸春晓’项目的总体营销方案非常满意,只是有一些小意见。我在原稿上都标注好了,还给你。”
张行接过来,用眼角瞄了瞄。嘿!看来这绝对不止是“小”意见,到处都是涂改的痕迹。
张行点点头,“江经理,你们看得仔细,改得也很认真,我们还得向贵部门多多学习啊。”
“虚伪。”江春柔低声道。
跟上次一样,张行又是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如果说卫晓宇说话是唇枪舌剑,那江春柔说话简直是毁天灭地了。
“等等!”张行一个健步,走到了江春柔前面,“这样的,我在南非出差的老同学给我带了一些当地的咖啡台,虽然并不珍贵但也是稀有之物,我让晓宇给你拿一罐吧。”
江春柔一抬头,扬着眉毛说道:“免了,我懒得煮咖啡。再说,我一向只喝花神的美式咖啡。”
张行没想到,在这一点上他们还算是“英雄所见略同”。他微微一笑,“真巧啊,我也特喜欢喝花神的美式咖啡。”
“你说完了吗?借过一下。”
张行讪讪地让开路,心中已然万马奔腾。
张行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弹将起来。
“小小,不求人同志有事相约,少不得我得出去跟他碰碰面。午饭,你看...”
余小小伸了一个懒腰,“切,本小姐有大把的人排队请我吃饭。你去吧,正好下午我跟几个姐妹出去逛逛街。”
张行伸手去捏她的鼻子,“夫纲不振啊,小丫头都翻身做了主人。”
余小小抓住他的手,笑道:“死开啦,本小姐要敷面膜。”
张行索性从背后环住她的纤腰,双手覆上胸部,寻到她的双唇,轻轻印上一记。
“过了11月,你就是我张某人的未婚妻了。以后都别想反悔了。”
余小小双手也覆在他的手背上,笑道:“只要你把30个宾客召集齐了,本小姐绝不反悔。下嫁就下嫁啰,人背不能怪命苦嘛。”
张行微微一笑,心想,咱们亲也亲过了,睡也睡过了,还怕你不到碗里来?
张行打了一个响指,“小珊,照例。”
女侍者对他甜甜一笑,夹着托盘去了。
莫求仁忍不住嗟叹,“唉,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不求人同志,你这话是唱哪出戏呢。”
“难道不是吗?我学业不比你差,样子不比你挫,收入不比你少,咋小姑娘们都不对我笑啊?”
“屁咧,你早早就把本班的班花泡到手,又进了规划局这种油水部门,爱□□业双丰收,这会反过来消遣洒家。不厚道,不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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