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突然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的做法不厚道,不顾江湖情义?“
张行微微一笑,“好心办成坏事的例子比比皆是,阿姨你何必自责到今天呢?如果曾经是一个人不快乐,那现在岂不是两个人都不快乐?”
“你倒挺会哄人。”
“我看得出来,江经理并不恨您,也一直很关心您。这次她虽然没有去机场亲自接您,但对我却是千叮万嘱,各种细节都想得很周到。您看,这间房间的开水,提前15分钟烧好了的;洗手间的热水也是提前放好的,还有她知道您用不惯酒店里的洗漱用品,全都换成您往常用的。”
张行说着说着,竟发现老太太眼角有眼泪滑过,赶紧从纸抽里抽了一叠纸巾,恭敬地递过去。
“春柔一直对我这个老婆子很好的。越是这样,我的良心越是不安。”
“一定会好转的,我相信。”
老太太突然感叹道:“这里我找你另有要事,你得答应我老人家,出了这个人不得告诉任何人。”
张行伸出右手发誓,“苍天在上,晚辈张行在此起誓:今天晚上我所听到的任何机密,未得许可不得对第三人提及或暗示。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你倒机灵。”老太太突然笑了。
“晚辈不敢相欺,惟求心安。”
“我和老头子这两年感觉精力大不如前,前阵子我们合计了好几宿,打算逐步放权,将各项产业平稳交给几个不成材的儿女。初步想法是,子善接管华尚酒店,子璇接管华彤汽贸,春柔接管山河地产,子殷接管其他产业,这样我们老两口就可以稍稍享享清福了。”
张行相信,这个计划绝对不是“最近几宿”想出来的,只怕几年前就有了想法,要不然何至于让曲子善和江春柔分别进入华尚酒店和山河地产?无他,历练而已。
张行笑言,“这么大的家庭机密,前辈居然坦言相告,晚辈却倍感压力巨大。”
老太太拍拍他的肩,“如我不信你的为人,就绝不可能邀你相谈。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大秘密,我和老头子年底就会正式公布。”
张行又是一笑,“那晚辈的誓言岂不是白发了?”
老太太喝了一口水,“我几时让你发誓的?”
张行顿时语塞,不禁心叹,姜还是老的辣。
“春柔在山河地产历练也有三年了,我打算让她年底正式挑大梁,担任总经理,而你则担任副总经理,全力辅佐春柔稳定大局,将山河地产做大做强。你能做到吗?”
“晚辈自当竭尽全力。”
“春柔样样都好,就是这些年的心结日积月累,太多的不快乐和伤心事消磨了她的心性,我已经很久没见她笑过了。我们初见的时候,她不可使这样,梳着两只可爱的马尾辫,就跟画中的人一样,嘴巴又甜,把我们老两口逗得不行。唉!好怀念那个时候。”
“原来她也青春张扬过。”张行忍不住感叹。
“不了解春柔的人,往往都说她是一个个冷冰冰、不讲感情的人,我听说你们给她取了一个外号,叫‘三伏也寒冰美人’,可有此事?”
明明是苏见他们取的,和我有什么关系?这会我在这里背这么大的黑锅,苦也。张行心中已将苏见他们骂上一万遍。
“晚辈也听说过,不过就是一些闲言杂语而已,阿姨何必当真呢?”
“我当然不会当真,但是误解也是一种理解,你躲不开也避不了。你呢,聪明机警,乐观向上,又能说会道,善于建设团队公司,可以说是春柔在管理工作上的良师益友。你和春柔两个,一个27岁,一个29岁,骤然进入管理层,可以想见会有遇到多大的阻力和非议。我问你,敢不敢做、怕不怕接?”
张行当机立断地说:“一怕二惊三担忧,万事不成。晚辈就豁出去了!”
老太太轻轻击掌,说:“年轻人,要的就是这种不怕死的劲头!”
“晚辈才来山河半年不到,就飞升到副总的岗位上,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免不了会有人说三道四。江经理身为曲家媳妇,一跃而成为总经理,所受到的压力和非议,比我只多不少!晚辈愿意与江经理有进无退,共命运、同呼吸。”
老太太打了一个哈欠,“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困了,你走吧。”
第二天一早,张行让卫晓宇挨个敲门,张罗大家吃早餐,整理行装准备出发。他来到老太太门前敲门,无人响应,再敲,还是无人响应。他急了,直接上拳头敲门,轰轰作响。
“你在做什么?”江春柔很奇怪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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