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颓然,他的失意让她一惊,从未见过这般颓废的夏侯渊,仿佛经历了什么很大的伤害一样,她急忙起床,来到他的面前:你怎么啦?
夏侯渊抱住她,他是如此渴望她给的温度,如此地舍不得她。他的这一生只想和她一个人在一起,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母亲要逼他放弃呢?
若不是母亲病危,他或许还会去争取母亲的祝福,可是……现在,他不敢赌,若是母亲就这么过世,他又如何能够原谅自己?
两难,无法两全。
许久,他开了口:“娘子,对不起,母亲逼我娶任影。”
子桑悦一怔,是吗,他终是要娶那个女子了吗?那他为什么还要出现在这里,做出这副伤心的模样,娇妻美眷,他不是应该高兴吗?
如果你要娶别人,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是想得到我的祝福吗?你妄想!
“不!不是的!我只想娶你一个人,可是母亲她……”
我什么都不想听。子桑悦拼命捂住耳朵,将夏侯渊赶了出去。夏侯渊怕子桑悦情绪激动之下伤了自己,也不敢反抗,任她把自己推出了门外。
子桑悦的痛,至少他看得到,可是他的痛,又该向谁诉说?
夏侯渊最终没有写那一封休书,也没有将子桑悦赶出夏侯府,依然保留了她夏侯主母的身份。
沈雪月也知道夏侯渊对子桑悦的一往情深,不敢逼得太急,反正,只要夏侯渊肯娶任影,她就有办法让子桑悦离开。虽然这样有点对不起那个女子,不过,她夏侯家没有不守妇道的儿媳妇。
任影的新婚之夜,宾客满座,到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皇城人人称羡,夏侯公子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
得到这个消息的沈羲遥却捏碎了酒杯,距离逛庙会那日不过半个月,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另结新欢了吗?
本来,怕夏侯渊一怒之下再伤害子桑悦,沈羲遥一直不敢去探望子桑悦,只是偷偷打听她的身体状况。他应该高兴的,因为子桑悦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却不曾想,今日就收到了夏侯渊迎娶任影的消息。
不管是为了羞辱子桑悦,还是真的与任影有染,子桑悦都不会好过,他怎么可以容忍夏侯渊就这样践踏子桑悦的真心。
用轻功避开夏侯府的下人和客人,来到子桑悦的门前,却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如今的她可愿意跟自己走?
房间内传来阿彩的声音,让他屏住了呼吸,细细聆听。
“夫人,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平常事,夫人,你又何必如此伤怀?”
“夫人,不管老爷娶了谁,他的心里都是有你的啊,不然也不会仔细叮嘱,让人送来这些补品,让夫人你养身子。”
“还有这些珠宝首饰,可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呢,老爷想是让夫人你知道,不管他娶了谁,他的心里啊,都只有夫人你一个呢。”
“夫人……”
子桑悦并不能说话,所以当阿彩很想说话的时候,她无力阻止,她无法让阿彩知道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与慰藉,只需要一个人静一静,仔细地想一想穿越以来发生的种种,想一想未来。至于夏侯娶了任影的事情,因为心太痛了,她反而不愿意去想起,她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因为丈夫有了新欢而黯然神伤的小女子。
她怎么会让自己活得这么狼狈
阿彩似乎劝累了,叹了口气,说道:“夫人,你一个人好好静静吧,我去给你准备吃的。”
没有点头,没有应答,子桑悦茫然地看着阿彩的离去,终于忍不住像个孩子哭了起来。
为什么非要一再地提醒她呢?她最爱的男人有了别的女人,背叛了她们之间的感情,为什么她连伤心的权利都没有?难道,只因为她不肯出席那个男子的婚礼,亲眼见证男子的背叛,就像她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般?
难道在她失去爱情的时候,同时还要失去尊严吗?
那些不肯对阿彩吐露的情绪,在这个无人的时间,终于一一蔓延开来,开成白色的满月草,落了满地的伤心事。梧桐绿叶还在沙沙响着,黄昏未斜,喜烛映得人比花娇,灯火摇曳,只是,一切,与她无关。
她也不会知道,她的伤心早已经落到心急如焚赶来的沈羲遥的眼中。
只是,他不敢打扰她的呼吸,怕一动就毁了这个脆弱而坚强的女子。
终于,他动了,长长地叹了口气,夜色寂寥,月影沉沉,点不亮她的一盏心灯,他却不愿意再沉默。
“你这是何苦?”
她仓皇地回过来,竟然还带了一丝欣悦,察觉到眼前之人不是自己心中的那个人时,失望地扯了扯嘴角,眼泪已经擦干,只从红红的眼眶可以看出哭过的痕迹。
沈羲遥不得不承认,那一瞬间,她失望的眼神,让他体会到了心如刀绞的滋味,却还是鼓足了勇气问道:“和我一起离开可好?”
只要她点头,他不在乎她心里真正爱的人是谁,他不在乎和夏侯渊十多年的情谊一夕崩塌,只要她可以待在他的身边,岁月静好,他会慢慢等着她的伤口愈合。
可是,子桑悦只是轻轻摇摇头,她不能接受夏侯渊的背叛,却也不做感情的逃兵。
沈羲遥却不死心,正要再说,一袭红衣的夏侯渊走了进来,看见沈羲遥,双眼如充了血一般通红,他质问道:“沈羲遥,你为什么在这里?”
“很明显,不是吗?”沈羲遥握住了子桑悦的手,带着示威,也是为了看他受到背叛时心痛时的模样,报复的快感那么明显。
“沈羲遥,你找死!”
“你根本就没有资格给悦儿幸福,今天我一定到带她走。”他说得信誓旦旦,不顾一切激怒夏侯渊,他不能忍受他明明已经得到了这么好的女子,却还辜负她。
夏侯渊已经被刺激地失去了理智,一掌飞出,威力十足,沈羲遥堪堪避过,看着院子里越来越多的护院过来,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带不走子桑悦了,只能一边闪躲着夏侯渊的进攻,一边对子桑悦说道:“等我,悦儿,我一定要带走你。他根本配不上你。”
沈羲遥走了,夏侯渊却气得抓狂,让所有的人都赶走,关上房门,红着眼睛一步一步朝子桑悦逼近。
那眼神就好像受伤的野兽,困兽犹斗,危险地逼近,让子桑悦不敢与其对视,低下了头,虽然知道有些不该,内心忍不住开心了起来,新婚之夜,他抛下了他的妻子来到了她的房间。
这番复杂的心情,夏侯渊自然不懂。
新婚之夜,喜房之中。他看着任影那张脸,心里念着的只有子桑悦,他知道他的娘子不肯出席婚礼,一定是因为太难过了,而他最害怕的便是她的难过。所以,在心里挣扎了一番,他还是毅然来到了她的房间,却不想看到了沈羲遥的身影。
沈羲遥说的话还在他的耳中经久不散,娘子是想要离开他了吗,因为他伤了她的心,所以她要抛弃他,和沈羲遥在一起。
不!她是他的!她只能是他的!他一个人的!
一番交锋,沈羲遥逃离而去,他走进子桑悦,却见子桑悦低下了头。
是心虚吗?
他冷冷一笑,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准她逃,她是他的,一辈子都是他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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