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谈论的正欢,旁边却有一男一女两把声音打扰到了他们。
“杜公子你放心吧,有我们两师兄弟在这里,什么妖魔鬼怪最后也绝对逃不出我们的掌心!哟,喂我吃提子吗?我要你用嘴喂我~”
“咦~你好坏啊~”
“你不喂我,那我喂你了~”
男声猥琐,女声妖娆。钰康见惠隐眉头轻轻一皱,便望向旁边的那一桌。
只见那席上坐着五个人,三男两女,坐在中间那个男的约莫二十岁年纪,一身公子打扮。另外两个男的是侠客模样打扮,腰悬长剑,分别坐在他左右,各有一个女子侍候着。其中一个男的显然已是喝多了的模样,已甚是不注意言行
两个女的衣衫露骨,神态旖旎,说话的那个已经坐在那个男的怀里,剩下那一个虽然坐在椅上,但也半个身子挨了过去,正温馨细语与她的客人调笑。自然便是这百花园的姑娘了。
钰康再细看那个公子,只见他神色怔忡,似有心事,却勉强打起精神招呼这两人。
这时另外那个男的说道:“嗯,杜公子,师弟说的不错。其实今晚我们并非为玩乐而来,我们早感觉到了,这里妖气冲天啊,想来你家那污物,定是与这地方有什么关系。”
钰康感觉这师兄看上去貌似正派一些,但依然难掩市井之气,他敏感地捕捉到,那师兄说到“妖气冲天”的时候,目光隐隐地瞥向身旁那姑娘仿佛不经意露出的一抹雪白,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与含韵久远的语气,看得钰康实在忍不住“嗤”一声笑了出来。忆起之前那个掌柜说的话,心知这定是那个家中闹鬼的杜家的人了。
展沫虽然背对着那一桌,但早就留意到了那一桌的动静,见钰康笑了出声,也笑道:“好愚蠢的人,难道这世上还真的有鬼不成?”
钰康笑答:“便是有,只怕也是两只色中饿鬼。”引得几人哈哈大笑起来。
那杜公子的声音传来:“两位说得是。只是这女鬼每晚子时必然会……会来到府中作乱……”
“这有什么打紧,现在离子时还早得很哪……啊哈,你故意的是不是,等会你要用舌头帮我弄干净,哈哈……”原来是那个姑娘正要喂那师弟喝酒时,他却故意轻轻向后一仰,整杯酒便倒在了他身上。
杜公子顿时怫然,却强忍着不发作。那师兄立刻正色道:“杜公子莫看我这师弟好像喝醉了不做正事,其实他正在运转高深法术,寻找那妖气最浓烈之处。此刻他真气已经把这大厅全部包围住了,你现在坐在他身边,是不是觉得越来越热?”
那杜公子确实感到越来越热,不禁有些信了,点了点头,还身手擦了擦额上的汗。
“那就是了!此刻正是他行功要紧之时,想必很快就能找到那女鬼!我们莫要打扰他,不然等一下功亏一篑,我们倒是没什么,只是贵府就要多受几天苦了。”
杜公子看那师弟的样子,半信半疑,却只得继续陪酒应酬。
钰康在一旁却几乎笑歪了嘴,心道这里有好几百人,你又不断喝酒,不感到越来越热那才真的有鬼了。
“大哥,你说这人能说得出这么无聊无稽无耻的言语,那也罢了,只是那个杜公子看来也不是笨人,怎么明知道荒唐却还是忍不住要信。”
沧海笑道:“如果现在你走过去对他说,天天脱光衣服在家里跑两个时辰能辟邪,估计他也会照做的。当然,前提你要像那两个人一样厚面皮,说出来的假话能先把自己骗倒。”
钰康笑道:“没错没错,只要自己不觉得自己在说谎,哪怕说得再多漏洞,一样会有人信。”
惠隐摇了摇头:“只怕比这杜公子聪明百倍之人,听到一些比刚才那些荒谬万倍的话,也是……嘿嘿!”说着斟了一大杯酒自己干了。
“看,花非花下来了!”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大厅中的喧闹声渐渐安歇了下来。
彷如大海退潮一样。
片刻间,偌大的大厅一片静寂,无数目光集中到厅前的舞台。
楼梯上,一群人缓步走将下来。钰康见最前面的那个女子,衣着鲜艳,长发拢起成一个发髻,面容姣好,身段也是玲珑有致。
只是眉目间却掩饰不住那归咎于风尘的淡淡痕迹,虽然也是个极美之人,但离那倾国倾城四字,终究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钰康见艳名远播的花非花竟然是如此模样,不禁略微有些失望。大厅众人了长长的“嘘”一声,自顾继续饮酒作乐。
那女子不以为意,笑容满脸,向着台下各个方向都盈盈施了一礼。这时厅中一把声音响起:“哈哈哈,夏二娘,你看看大家对你的欢迎之意是多么热烈,若你再不叫花非花出来,只怕大家都要忍不住对这里的姑娘下手了,这里这么多人,到时你这位老板娘就是想跑也跑不掉啊。”大厅上众人听了,都忍不住笑着附和,本来有些尴尬的气氛又被调动了起来。
钰康这时才知道原来这人并不是花非花,而是这里的老板娘。心中不禁暗笑自己糊涂,沧海说过花非花一直蒙着面纱,自己竟然不记得。
只见夏二娘微微一笑,双手虚按,嘈杂的人群又安静下来。她向着说话的人施了一礼,笑道:“赵老爷说笑话依然是那么动听,若是竟有哪位官人不嫌弃奴家年岁偏长,那也是奴家的幸运,试问又哪里需要逃跑了?只怕到时要逃跑的是那位官人呢。”
众人被她这番语带双关的言语逗得一乐,放声大笑。众位客人刚才的一丝不快便顿时一扫而空。
夏二娘笑着等待厅中安静下来了,便继续道:“各位官人,承蒙大家厚爱光临本店,若有招呼不周之处,还请各位海涵。奴家知道各位等得心焦,就不浪费大家时间了,规矩想必大家都是清楚的,这便开始竞投了吧。”
那个赵老爷便率先道:“好,我便先来,一千两!”
“一千二百两!”“一千五百两!”然后大厅上便响起此起彼伏的叫价之声。
钰康茫然不解,惠隐便笑着解释。
原来今晚百花园的盛会已经筹备了一月时间,每次花非花到来之前一月,当地分号便要开始忙碌。先是散布花非花要来的消息,然后里面的每一张桌子都会明码标价,都需要提前预订。像他们今晚坐的是全场最好的位置,便需一千两银子预订。
一月之间,百花园要调派人手,安排迎客、跑堂、安保、食物、酒水乃至各色艺伎,千头万绪。而此时的竞投,则是为了选出出价最高的五名宾客。五名宾客交足了银两,花非花便会出现在大家面前,五名宾客便可以接受花非花的考验了。
时下七国一个普通四口之家,一年开销也不过三十多两银子。大厅上宾客虽多,但有能力叫价的,尽都坐在前面几排,后面那些宾客,只是抱着来看一看热闹的打算。
坐在前排,却又没有竞价的,只有惠隐和杜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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