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简单几句话,三人皆是一阵,这个老和尚明显是在说,他知道他们的全部事情,但他不愿挑明,只是说着一些看似云里雾里的话,却只有当事人自己再明白不过。三个人显示愣住,然后互相看着彼此,眼中带着疑虑。
“现在老衲若是再问一次,你们是否要一个一个来听老衲的预测,有可否有人选择不同结果呢?”
他似乎料定了室内的三人会有这样的反应,白胡子下面掩盖住的嘴角略微扬起。三个人互相对视了很久,直到冷轩宇错开视线,冰眸盯向含笑的净空,带着平淡冷眸的声音,“净空大师有话但说无妨。”
“哎..为何都要这般执念之深呢。”似是自言自语,有更像是惋惜无奈,净空摇摇头,从竹垫上起身,“若是大家都退一步,或许会有不同结果,可惜啊。”
净空边起身边摇头,最后定在了蓝梦蝶身前,眸中带着沉重的东西,“应该说几世之前的你就是这里的蓝宫主,却只因一事,屠害无数百姓,血染天下山河,天地间怨灵不断,使得你世世饱受孤独、背叛、利用、惨死他手。如今你获得了选择的机会,希望你谨记一句话‘莫要执着于非你之物,莫要悔恨于已逝之人’,记得这句话,或许这一世会改变所有人今后命数。”
老和尚的话让蓝梦蝶震惊之时,又带着迷惑,什么几世之前,这个世间真的有轮回转世么?她不知道,曾经她一定会坚决的告诉自己,那些都是迷信,都是虚假,可如今她却有了一种怀疑,或许这都是真的,饱受孤独背叛,血染山川河流,可她又为什么会如此呢?“净空师父,就算我信你所说,但我不信自己会是那般血腥之人,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有如今你这样告诉我,又有什么目的?要我愧疚自责?然后呢?”
“无需愧疚与自责,老衲自看清你的前世今生,便不觉得你血染山河又有何错。而如今的蓝宫主也大可不必将这些放在心上,只是老衲希望你记得刚才那句话,或许今后,会有所帮助。”老和尚缓步走向蓝梦蝶身边一语不发的冷轩宇,对上那双冰眸,却依旧带着笑,“老衲走过人生数十载,始终相信这一切因果循环,都有起有终。每个人最初的目的或许并不是最终的想法,可很多人偏就执念于此,不肯面对之后的种种变化。凌南皇,世人皆知,自古帝王多无情,而你却并非如此。只是这世间最无法掌控的,最毫无章法的,便是一个情字。蓝宫主今后的种种皆在你一念之间,也送你一句话‘不欺不弃,不犹不豫,不舍不放,终得善果’。只要你自己坚守,执掌天下与琴瑟和鸣,又怎会不可兼得?”
看着老和尚没有等冷轩宇的回应,而走向自己的时候,苏流云也象征性的坐起身,不在把玩自己的青丝,轻轻咳咳嗓,“咳咳,该我啦?”
“放不开、放不下者,即为执念。执念久之,化为恨念。恨念再起,转为怨念。而这怨念,将复辟一切善缘。有时候真正的看轻看淡,才会招来更多的福报善果。苏阁主,世间之事无常,万般皆是因果。他人今日种因,明日得果,而你也只是恰好遇到其果而已,看开便不再执念。双龙在世,必有一损,望你切记放下怨恨,也终会救你心底之人于水火。”
老和尚说完,好像用尽自己全部力气一般,脸色越发惨白,艰难的走回竹垫盘膝而坐。此时的三个人都没了刚才无所谓的兴致,三道目光看向越发虚弱的净空,心底都有着疑惑与不解,却终是谁也没有再开口询问什么。这世间的事本就无常,或许他能看到一二,又怎能抵住人力的更改?就在三个人面面相觑,准备招呼小和尚时,净空老和尚再次开口,声音越发沧桑无力,“还有一个预测,看来要麻烦各位替老衲代为转达了。这一测,是要送给花慕辰,花施主的。他人之过错,错在他人,必将有报,此辈不得报,也终会延续至他辈。以一己之力妄图扭转乾坤,殊不知这天地乾坤,又岂是他一人便可撼动?最后毁掉的只会是全部人的一生,甚至几世。扪心自问求本心,早日收手方太平。”
其他人或许听不明白,但蓝梦蝶却真真的听懂了净空的话,她知道花慕辰的心,他要报仇、要毁掉凌南,蓝梦蝶虽不知道他这样做终会毁掉谁的一生,至少他自己的一生都将生活在满是血腥杀戮之中。蓝梦蝶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身体却被冷轩宇突然用力拉进怀中,头被他紧紧的按在胸口,蓝梦蝶刚要发话询问怎么会是,耳边已经响起了苏流云喊叫的声音,“小光头,你师父..怕是没了,进来送送吧。”
苏流云说的平静,可蓝梦蝶却无法淡然,她想要挣扎出这个怀抱,她还有很多想问的事情,比如要怎么才能拦得住花慕辰,比如要怎样才能让他放下仇恨。可冷轩宇偏偏在这个时候犯起了固执,就是不允许自己离开,甚至不让自己回头去看一眼,“冷轩宇!你够了,放开我!”
“听话,别看。”
“媳..师嫂,这次你真要听师兄的,别回头。”
两个人异口同声,这还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事情。蓝梦蝶心中忽然明白,或许那老和尚发生了什么可怕的变化,这两个人怕自己接受不了吧。门外小和尚缓缓踏步而来,在进入门口的一刹,看着老和尚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惊恐,瞬间又化作平静,他似乎没有什么悲伤或惊讶,这更让蓝梦蝶想到,或许这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在老和尚的预测之内了,正如他自己所说,泄露了太多的天机,命不久矣。
“几位施主,师父要说的应该都已说完。现在你们可以离开了。”
“小光头,你师父死了啊,你就一点不难受?还是这么个恐怖的死法,你也不害怕?”
“苏施主错了,师父说过,死只是肉身的腐烂而已,人若万事放开、放轻、放淡,自会脱离肉身,以另一种形式存活于这世间。师父达到了无我的境界,只是化作我们看不到的存在而已,并没有离我们而去,又何来的难受之说?初语更应该替师父高兴才是。”
小和尚说悲戚的头头是道,可他眼底的还是没能逃过蓝梦蝶的双眼,轻拉几下冷轩宇的衣角,蓝梦蝶费力的抬起头,对上冷轩宇担忧的双眸,“我们走吧。”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着,现在这样的时候,装成熟的小和尚只能忍着难过,尽量表现的从容镇定,但心里早已是崩溃的吧?他们又何必在这继续呆着,徒添阻碍呢。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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