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雪究竟下了多久,冷轩宇不知。蓝梦蝶最后是如何离开,又说了些什么,冷轩宇也不知。
他久久地矗立在梦回宫前,盯着眼前的厚重积雪,只是这样呆立着,没有半点反应。
他的耳侧,始终回荡着的,都是那句‘从今起,我们再无瓜葛’。
“这就是你说的原谅么?我不要这样的原谅..”他不断地叨念着这样的一句,很久很久,不断重复。
鬼医、萧然、绝命,还有很多已经渐渐调息过来的暗卫,他们眼睁睁的看着瞬间颓然的冷轩宇,那个在他们印象中永远孤傲冷峻的人,如今却好似一个被遗弃的孩子,眼中闪烁的,除了可怜兮兮的委屈,再无其他。
就这样所有人保持着缄默,直到黑夜将他的全部脆弱遮挡,他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说着一层不变的话语。“我不要这样的原谅..蓝儿..我只要你..”
“小冷,够了!”萧然站在他身边,双手狠狠按住他的肩膀,才知道原来他早已无力支撑,轻轻碰触,便径直倒地不起,“小冷!快!先把小冷带到卧房!”
几个人七手八脚,带着昏迷不起的冷轩宇,直接来到曾是蓝梦蝶的房间。
鬼医的脸阴沉的可以,抬手把脉,眉头蹙紧,“孽缘,这就是孽缘!”
“鬼医前辈,小冷他怎么了?是受了风寒么?要不要喝几副汤药?”
“郁气结,损心脉。他这是心病!要是简单的风寒,老头子倒还开心了。”鬼医摇摇头,起身似乎带着无奈,看向萧然的眼神亦变得忧郁,“靠他自己吧,若他自己放弃,我也无力回天。”
“什么?!鬼医,这玩笑开不得!凌南数百万百姓,都还要靠..”
“玩笑?我会拿自己徒弟开玩笑?!”鬼医气急,直接一把拉起毫无知觉的冷轩宇的手臂,硬扯着他让他靠近自己,“小子你给我听好了,师父我救不了你!你可听得到萧然的话?你不是那死小子,你身上还担负着很多人的性命!小子!哪怕你什么也不管不顾,可你就这么放弃自己,那小女娃就能回来么?!她离开,你就追!这才是我认识的好徒儿!”
闻言,萧然等人也依声附和,“小冷,误会终会解开的,梦蝶也只是在气头上,你好起来,咱们一起去找她!”
“主上,夫人的心里始终有你,否则也不会如此伤心,我们找到她,待她消气,就会好的。”
任凭众人如何说道,冷轩宇始终昏迷不醒,他不断叨念‘我只要你..’,似乎完全听不到大家的话语。
鬼医留下一些散郁气的丹药,最后看了一眼昏死过去的冷轩宇,便转身大步离开。
这一边,凌南皇宫几乎是一时间炸锅,忍心惶恐,惴惴不安。
另一边,蓝梦蝶等人带着重伤的苏流云一路狂奔,在一处僻静小林发现一间破旧茅草屋。苏流云伤势不容乐观,众人只得在此处暂时休整。
她看着苏流云惨白的脸颊,躺在破旧的床铺之上,心中原本的疼更甚。
“还好,还好我来得及带你走。”看着他毫无血色的样子,不知道怎的,蓝梦蝶的脑海中却闪过了冷轩宇在最后,那张同样惨白的脸,她的心好痛,如针扎一般,好像简单轻微的呼吸,都会引来阵阵疼痛,“为什么..为什么我还会这样痛?”
“咳咳咳..哎,死了、也、也这么疼么?真不明白..咳咳咳..不过也挺好,死了还能闻到她的香气..”
蓝梦蝶愣住,盯着苏流云沙哑的声音,盯着他蹙眉紧闭双眸的样子。
苏流云费力的试着抬抬手,发现依旧是毫无力气可言,直接放弃,紧皱的眉头也慢慢舒展开,“没想到,生前用尽力气,死后也会没劲..哎..也不知道..也不知道..呵呵,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成功离开..她..会不会怨我、怨我帮着冰魄..咳、咳咳..哎..好想见见她,要是再有机会,我才不管那么多,一定好好抱抱她..哈哈哈哈..我苏流云还真是个风流鬼...”
他闭着眼,似乎是以为自己死了,不停地叨叨个没完。这边蓝梦蝶也不阻拦,偷偷地听着他一句句的话,想笑,却不自觉地掉了泪。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气息,苏流云现在很虚弱,根本发现不了她的存在。她想逗逗他,听听这个家伙到底还会说些什么。
“风流就风流,反正死了。”苏流云似乎是被自己说的开心了,竟然扬起嘴角,露出了诡异的笑脸,“死了就可以随便想~哎,要是再有机会见到她,一定要使劲抱,不松开!抱个三天三夜。然后..她要是不打我的话,我还想亲她一小下,嘿嘿..哈哈哈哈..想想都开心。可惜啊,她不揍我才怪..可万一呢?那亲一小下不就赔了?要不就亲一大下吧?..哈哈哈哈,然后要是她再不拒绝我的话...嘿嘿,嘿嘿嘿...”
他越来越渗人的笑声,使得一旁的蓝梦蝶浑身汗毛竖起,视线不由得被他腹下渐渐支起的小帐篷吸引。
“你想死啊!”蓝梦蝶直接上手,一巴掌拍在苏流云奸笑的侧脸上,‘啪’的一声,打醒了做梦的人。
“啊!!”苏流云原本还沉浸在自己死亡的‘悲哀’中,这一巴掌可好,直接给拍到了地狱,“啊!!谁!谁敢打我?!”
几乎是本能,苏流云一高从床上弹起,也顾不上浑身无力酸痛的感觉,却是狠绝的目光对上蓝梦蝶更加恐怖的视线时,直接呆在原地。“媳、媳、媳妇?..啊!!!!”苏流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后感觉自己下身有那么一点点顶,视线转移,一瞬间吓得赶忙用手遮挡,“怎么、怎么、这是...我没死啊?!”
“苏流云!我很明确的告诉你,你他奶奶的是没死,但是!也快了!”
蓝梦蝶现在是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发出的声音。没错,苏流云自然是感觉得到,他现在很危险。
“不是,不是的媳妇..我刚才都说了什么..啊!我、我、我不是以为自己死了么..”他想跑,却发现自己现在根本没有力气离开这张床,苏流云连死都不怕,现在却真的是浑身颤抖、冷汗直流,“我、我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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