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火烧了!烧光了!”
十几年来的平静,结束了。漫天的红光张牙舞爪地在他身后蔓延。山下的镇子看起来还是如昔日般平静各谐。但这一切很快就会消失殆尽。
江山还会一代一代地传下去,有正有恶,从来没有一个了结。
何城池拿手擦掉脸上的泪水,前路模糊不堪,但他还是得往前走。
紫檀发出了信号,她还没有死。他得找到她。只有集起所有分散的力量,才能打败崔家,救回他和杜紫檀唯一的孩子。
镇里的人看到山上起了火灾,都急急赶去救火。
那场大火之后,B镇那些合作的关系迅速地消失,一些原材料也不再向他们供应了,人们开始走出B镇谋生去了,只剩下一些年纪大的人留守家里。
于是有人便讨论着,也许这一切和山上的那场大火有关,还有那幢被烧得不成样的房子。
种着刺桐树的水泥干道渐渐铺满了落叶。B镇荒废下去,成为一座空心镇。
“当年你整得我多惨?如今,总算是老天有眼,让你落在我的手里!”
崔沙河用长剑砍断了景玉田的双腿,又在他英气不减当年的脸上划了一刀。他身手极快,浴血的刀依旧光亮逼人,只余剑尾一滴残血“嗒”的一声落在地上。
昔日多少人敬佩的英雄狼狈地倒在眼前,他心里十分痛快!他哈哈笑道:“真是风水轮流转啊,用你的双腿换我一条手臂,老子也不亏了!”
拿起桌上的白酒一饮而尽,他面目狰狞:“痛吗?痛就喊出来!”
景玉田只恨当初断的是他的左臂,而不是他的脖子。他半闭着双眼,对崔沙河的得意之表视若罔闻。
崔沙河看他依旧一脸淡淡的不禁怒从中起,不过他很快就笑了、笑得有点扭曲,这种时候一般是抓住了什么软胁。
果然,他走过去压低了声音:“秋兰说,只要我放了你和那两个孽种,她就会回到我的身边,我们啊……总算可以破镜重圆了,至于你这个老情人——”
“你这杂碎!”一记响亮的巴掌在大堂里格外清晰。
崔沙河一怔一怒,却笑了,非但没有还手,还解释道:“这一巴掌就当作她对我的惩罚吧。哈哈哈!毕竟我可能做不到她的要求了,你说换成你会让情敌活着吗……哦,对了对了!我儿子对你小女儿喜欢得很呢,不如结个亲家怎样?”
“你——狗niáng养的!”景玉田心里几乎发疯发狂,腥甜的血液直往上涌,又让他一口一口疯狂地咽下去。
“只是,我既然答应了她不杀你,就要做到,否则她说不定就会想着自杀了……”崔沙河把剑一丢,道:“不如你自己解决了,我就不杀你们的孽种,还会好好对兰儿,怎么样?”
景玉田是个意志力强大的人,受多重的伤也能忍着不吭一声,不过他此时只是定定地看着地上的剑,好一阵沉默。
他说:“让我想想……”
崔沙河听了大笑:“没想到啊,大名鼎鼎的景玉田也是怕死的人,哈哈哈……”
对!他是想活着,他确实是怕死。
景玉田眼睛看向通向内间的门,依崔沙河的风格,景木一定在那里一字不漏地听着。两个孩子都那么年轻,秋兰在自己的照顾下一直保持着单纯良善的性子……他心中翻江倒海、苦痛至极,又只能牙关狠咬:若是熬不过这一关,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儿子,你要看清楚了,不要悲伤,要更努力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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