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叶欢深感异样,楼中有十余人神色不善,仿佛在预谋何事。
叫过叶无涯,叶欢三问其因。
叶无涯闪烁其词,并未给其答复。
爷孙二人同榻而眠,叶欢心有警觉,并未沉睡。
夜半子时,叶无涯翻身下榻,夺窗而走。
叶欢暗道果真如此,穿戴衣物后紧随其后。
一前一后奔行三里有余,老爷子再登岳家楼,小厮拱手行礼,将老爷子引入第二层。
叶欢绕过正门,寻后门高墙纵身一跃,翻身进入岳家楼,寻得空隙登上第二层。
站在包厢之外,叶欢捅开窗户纸,抬眼向内望去。
包厢中,一男一女跪于叶无涯当前,背对叶欢,使其看不清面容。
叶无涯一摔茶杯,震怒开口:“逆子,如今天下一统,百姓安居,你竟还想助那南蛮之主祸乱天下,你好糊涂啊!”
男子说道:“父亲,非是我觊觎王位,而是那燕王欺人太甚,杀我妻兄为其一,断我南疆为其二,最为重要的是,他竟然害我亲子,这等无道之君,父亲为何还要保他,您就不念骨肉之情了吗?”
男子语毕,身侧那女子悲痛欲绝,念及亲子被害,只感觉肝肠寸断。
叶无涯老泪纵横,颤声说道:“欢儿之事你已知晓?”
男子语调升高,言中带怒:“不错,当年我与玉儿情投意合,燕王恐我反叛,特密令军士掳走我儿,用以要挟家父,未曾想军士误错其用意,竟将我儿叶欢斩杀当场。
后来,公孙敖入禁地抱出一子,假称此为我儿,送至燕国王宫做了五年的人质,我说的可对?”
叶无涯拍案而起,悲切出声:“逆子啊!你只知其一,可又曾得知其二?
男子一愣,再看叶无涯于怀中掏出一张黄布丝绢,抛掷二人面前。
男子接过丝绢,展开后上有墨色字迹,字迹潦草,并非燕国文字。
女子倒是认得,开言翻译:“副将荀骇,本将命你潜伏于无涯身侧已有十五载,今日命你假借燕王名义灭杀无涯其孙,祸水东引,助我南疆开创霸业,上将挞拔雷令”。
“哇……大哥,你好狠的心,那可是你的亲侄子”。
女子终于悲哭出声,丝绢上盖有南疆主将大印,做不得假的。
男子心智崩溃,多年执念一朝焚毁,现已如行尸走肉。
叶无涯上前,拍着男子的肩膀说道:“儿啊!此事你已知晓,随我回大燕吧!好生抚养欢儿,那些素日恩怨就让他过去吧!”
叶欢站在窗外心如刀绞,痛不欲生,原来,此人便是叶无涯的儿子,自己朝思夜盼的父亲,可是,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自己竟成了弃婴。
失神瞬间,屋内惊变。
锵--
佩剑出鞘之音,一道寒光乍现。
男子横剑于肩头,涕泪横流。
“父亲,我与挞拔玉儿缘定三生,本不想参与政事,奈何身处漩涡,祸及亲子,我已无颜面再苟活于世,那挞拔雷虽有负于我夫妻二人,可也是我妻兄,今日就用我的血,去偿还我儿那未曾绽放的生命吧!”
噗--
血溅三尺,男子魂断岳家楼。
女子未曾理会脸上血迹,对叶无涯三叩九拜。
“爹,儿媳给您赔罪了,好生对待欢儿,我夫妻二人来生再为您老尽孝”。
女子话音刚落,拾起地上宝剑猛刺小腹。
叶无涯心神恍惚,本欲阻止却是未果。
一瞬间,两条生命损落,叶无涯怀抱男子头颅仰天痛哭。
叶欢瘫坐于地,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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