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缡解了他的皮带扣——是枪套上的皮带扣,而后卸了他不离身的枪,她迅速旋转身子,手中之枪直指周孔秋的脑门。子弹上了膛,周孔秋浑身一凛。
“刚刚那一叠花生好吃么,周大帅?”
周孔秋阴沉着脸,怒视锦缡。
锦缡又说:“周家的人在郎家无故开枪,按理说,这也算是打响了东北军与西北军战事的第一枪吧?”
周孔秋转头去看郎元山,继而去看郎坤北。“你别胡说!那是误会,如果郎家需要一个交代,那么,就把他交给郎家处置吧!”周孔秋抬腿踢了一脚随扈。
锦缡认出那个随扈来。“孙宁?呵,还真是瞎了眼投错了主子。先是跟着小的再是跟着老的,哪个把你当人看了?”
孙宁垂着头跪在周孔秋脚下,头未抬,只说:“做奴才的只知道死忠这一件事。主子怎么发落我,我都无半句怨言!就不劳锦大小姐费心了。”
锦缡又问周孔秋:“周大帅就这么怕西北郎系?郎家还没表示出什么来,就急着推诿责任息事宁人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周孔秋恼羞成怒。
锦缡的枪向前一推,抵在了他的脑门上。
“缡儿!别胡闹!”锦澜城喝道。
锦缡闻言,手指一挑,沉重的□□在她手里转了几个圈,她把枪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桌子颤了两颤。
她问:“周孔秋,你说,拿你儿子的命换回你的命,他会不会换?”
仲梓桦笑起来:“恐怕未必!若说周大帅被锦系扣留,周少帅未必抽得出时间前来营救,谁不知道周少帅是个大忙人啊!这两年天南海北跑的啊。可是若说锦小姐回来了,那就算是漂洋过海日夜兼程他周少帅也必得是要来宁夏!”
周孔秋一口气没喘明白,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无言反驳。因为这就是事实。“锦缡,你恨他,可是你知不知道……我这个做父亲的有……有多恨你!”
锦缡冷笑:“转告你儿子,他的命,我定下了。”
“你要干什么?你害他害得还不够么你?祸水!你就是个祸水!这些年,各大军系因为一个你乱成了什么样?单单我东北周家几十万大军都要后继无人了!自古多少帝王大业败在了女人手上,而你简直……简直就是祸国殃民!”
锦缡又拿起郎坤北的枪,她的食指挑着枪的扳机环,又转了一圈,提到郎坤北面前。
郎坤北没接。
“不接拉倒。”锦缡另一手挑开他前胸的上衣口袋,把枪头往里一插。插|进去的时候枪口撞到他坚硬的胸膛,锦缡握枪的手一顿。
郎坤北猜到了她现在想的是什么。“你可以把扳机拉下去,试一试。”
锦缡轻笑,松了手,两手拍了拍,掸掉了手心的灰尘。她转过身向母亲走去,只轻飘飘地说:“周大帅过奖了。”
周孔秋似乎是受了莫大的刺激:“好啊……怀桢他真是看走了眼!你说你有什么好的?当年就是辗转于怀桢与路笑安之间害苦了怀桢,现在刚一回来就攀上了郎少帅!将来还会有谁?啊?你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别人希图你,还不是冲着你们锦家去的?怀桢希图你什么啊!我告诉你有我在一天决计不教你锦缡进我周家的门!你休想再害他一分一毫!”
锦缡兀自笑起来:“周大帅,别说我没提醒你。这批记者一出郎家的门,用不了半天时间,我回来了的新闻就会传遍全国。还请周大帅看住了自己的儿子,他要是真敢踏上锦系一步,那就是万劫不复。”
周孔秋又咳嗽起来,孙宁叫了人上来。周孔秋从东北带过来随行的人员之中除了保镖还少不了医护人员。医护人员已经将他放平了躺在担架上,开始了临时急救。郎家自是不能让他死在这,也已经命人备车,准备送周孔秋去医院了。
季逸云终于忍无可忍:“周大帅说的那是什么话!我们缡儿……如何就是水性杨花了?如果不是周少帅,何苦害得她一走两年杳无音讯……”
锦澜城看了她一眼,她噤了声。锦澜城要了外套穿在身上,这是要走了。
锦澜城只淡淡地说:“周大帅虽是一时气急,毁人清誉的话却不是随便能说的。待周大帅身体好转,肯公开道歉并收回不当言辞,锦家便不予计较。”
锦澜城说完,走了出去,他身后呼啦啦一大帮人都跟着走出去了。周孔秋也被车子接走了,整个花厅空了不少,死寂了几秒,继而原本压抑着的人声又爆发了出来。
胡氏过来扶住锦缡,“好歹是个长辈,说起话来一点每个分寸!到底是谁害了谁,普天之下就没有不知的!阿缡听舅母的话,别往心里去,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要好好的。”
锦缡勉强一笑。她脸上本来就没有血色,此时更是惨白。胡氏又看一眼季逸云,这母女两个的气色当真是一样的差。“咱们也回吧,搅了郎夫人的寿宴……可是谁承想你就回来了呢?回去了你们娘俩的身子都交给我来调养,保管都养得胖胖的!”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