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郑捶他一把:“看我不告诉少帅,你敢说少帅逞威风,咱大伙就都看看,看少帅是怎么拳打镇关西,三两拳把你打死的!”
“少帅哪还用得着在操场上逞威风啊……你们看锦司令那衣服,那眼神,那脸色……两人进去那么半晌才出来,咱们少帅,持久!那是真持久!连我都觉得脸上有光啊,你们想想,咱少帅睡了中北军统帅,哈哈!想想我都激动!咱们以后啊,遇着锦家那群娘子军,那就更挺直腰板威风八面了!哈哈!哈哈……”
杨广开琢磨着:“娘子军,小娘子领着的军队可不就是娘子军么!不过你这话我倒不觉得咋样,就像咱们以前在锦军面前就不威风八面了似的,多少年都是咱们郎军一军独大,在谁面前不威风?”
“可也是。不过我前两天和老牛见了一面,听他的意思,小娘子可不一般,锦军里边那四大将军可都是被她治的老老实实的。咱少帅,弄不好以后要栽到她手上。”
武冲道:“哎,一个女人,谁栽到谁手上还不一定呢。我倒是没觉得那四大将军是都被她收服了的。不说别人,单说最东边那个。”
老郑接到:“你是说……小将军姚崇?他嘛,是有点不老实,我也听着了点风声。”
“要我说,娘们就该干娘们该干的事,伺候汉子养活孩子老实地在后院待着!还千古头一回的做什么司令?”
生了一肚子的气,锦缡哪还吃得下饭啊?倒是郎坤北,自个吃得很愉快。
吃完了饭,锦缡急着走,却又被郎坤北拦下了。“去别苑里换件衣裳再走吧。”见她疑惑,他补充道:“我刚刚命人买的。”
锦缡换好了衣裳,郎坤北却不见了,她见了一个婆子便问:“你们少爷去哪了?”
“二少爷他啊,刚才是去了书房了,不知道这会还在不在。我带小姐您去吧。”
“谢谢。”
书房窗户支着,窗边放着一盆马兰花。花儿开得很好,紫蓝色的花瓣在风中微微摇动着,像是扇动的蝴蝶翅膀。锦缡总觉得蓝色的花是最有傲骨的,这是并不泛滥的花色,也是天空一样的颜色。可是她还真就没见过有谁是把马兰花养在花盆里的。这本该是在田野里草丛中与万物争朝晖争雨露从而蓬勃向上的生命。
锦缡站住脚,她问那婆子:“这是他让养的?”
“这是春天的时候在马蹄子底下救回来的一株野花呢。少爷有匹汗血宝马,那马的蹄子足有大碗一样大,被那蹄子狠狠捻了一脚,这花还没死。那时候少爷也就是看一眼,才发现它是一株马兰花,也就让我们移出来栽进花盆里了。没成想,这花开得还很好。”
锦缡点点头,眼角余光瞥到一个人影。她是听得入神了,未曾发现郎坤北何时站在了窗户旁边。他正看着她呢。
锦缡伸手,拨一拨隔在两人中间的马兰花的叶子,略一停留,就从正门走进去了。她开始打量这间书房。书房的正北面墙上倒是有一处最惹眼的景致。那是一副画。锦缡一看见那画就呆了。她揉揉眼睛,她并没有看错。而她又仔细看着,画轴接口处有些脱胶了,而从画面看上去,也像是有些年头了。
锦缡忽然转身问他:“你画这个做什么?”
郎坤北仍旧靠在窗台上,抱着手臂。他也在看着画,看得很入迷。“不干什么,也不知道当初怎么就画了。”
锦缡低声说:“喔,画得很好。”
“跟你的比怎么样?”
“我画不好的,都是娘给我画的图样。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总要画两只,我还没有见过鱼是成双成对的呢。”
“知道比目鱼么?”半晌,郎坤北问她。
锦缡没出声。她只低着头随意走着,走到郎坤北的书案前边,停下。她看见了一摞报纸,都是江河日报的最近报纸。
入目的就是前几日的头版头条,硕大的照片拼了好几张,是她和仲魏昭两个人并肩出入报社时的情景。锦缡忽然就明白,郎坤北为什么约她来这里,再整治她一顿了。
郎坤北的目光也随着锦缡的身影游走着。他看得出来,她又在害怕了。并且,她还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臂。
郎坤北说:“我没有爱拧人胳膊的癖好。今天找你来,主要也是想跟你说一声,等过了奶奶百日祭祀,我便跟叔叔和婶婶提亲。”
“现在奶奶尸骨未寒,我以为,我们不该谈论这件事的。”
“锦缡,我没想跟你谈,我只是跟你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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