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忙于公司的事,任熙远近来也很少时间能见到张雨宁,抽空出来已经的时候已经是十月中旬了。盛夏炙热的阳光退却,微风柔和,市郊的空气有些干,但很舒爽。
这天任熙远刚到汽修厂,就被冲了出来的迟君雪撞了个正着,迟君雪头也没抬,一句不好意思甩出来就溜了个没影。
如果这次抬起头见了这个人再洞悉一些关系,那后来很多事情会不会不一样?
张雨宁最近没有什么改装的工作做,厂里业务也不多,在明君雪接到家里电话走了之后,她就呆在了程杨的宿舍跟他们斗地主。张雨宁平常并不碰这些,这次也算是被拉来凑数的。
一叠零钱输得快清底了,牌技差的直让程杨直喊败家。
任熙远在站在门口的时候修长的身躯遮住了大半的阳光,在地面上落下了一个影子,让被对着他的张雨宁缓缓抬起了头,被泄入的阳光刺得眼睛发疼,看不清来着的样,那并不妨碍她知道这个人是谁,于是一个清润的笑容展开,浅,但好看。
程杨和黄振都记得任熙远,直接让了个位子给他。
任熙远在张雨宁旁边坐下,手指自然地搭在她的肩膀,看了她下了几张的牌和那一堆的零钱,眼角微挑,“你这是送钱的节奏吗?”
张雨宁惭愧地低头,“是败家!”
“行了,任少你接手吧,我都不好意思再收她的钱了。”黄振大手一挥,换人的决定落下,张雨宁退场,另一桌的人哄笑。
程杨对这个决定很满意,就算是玩得很小,对着张雨宁这种菜鸟,拿钱都会有种愧疚感,像在欺负小姑娘。
任熙远在对上张雨宁询问的眼光的时候,调皮而邪魅地眨了眨眼,“看我怎么大杀四方吧宝贝儿!”
张雨宁失笑,其余两人相视而笑。
一致通过决定,加大筹码!
要说一个人在什么领域都玩得出色那是不可能的,要真有那也是濒临灭绝的珍稀物种。任熙远这类型的不是珍稀物种,但绝对是一太有牌品的物种。平常连牌都不碰,赌的地点基本是赌场,所以在对着程杨黄振这种常年摸牌度日的人,就算有了比张雨宁好上很多的牌技还是输得一塌糊涂。
短短一个钟,就在张雨宁失笑声中败下阵来,在两人数钱的时候,任熙远作伤心状,“宁儿,他们欺负我。”
张雨宁拍拍他的背,声音没有半点的怜惜,反而笑意盈盈,“乖,没事,你在济贫呢!”
程杨和黄振狡诈挑眉,相视而笑,异口同声,“任少要把这优良传统发扬光大啊。”
任熙远拉着人遁了。
汽修厂宿舍的顶楼并不高,但视野很开阔,暗黄的草木在风中摇曳着,树叶飘了一地,有种莫名的萧瑟味。
“宁儿,我要去新西兰一段时间。”梦日晨在处理美国那件事,另一个项目的启动需要一个负责人,因为投资额很大,他必须亲自过去。
张雨宁点头,不多话。任熙远在外边的时间很多,她能理解,也接受,加之她本来就不是非常粘人的人,一段时间不见,并不会让她觉得不妥,联系别断就行。
任熙远双眸微微有些暗,为张雨宁的坦然和不在意,如果一个热恋中的女人对于你离开一段时间没有抱怨没有不舍的话,那她爱你的程度恐怕值得质疑,而他没有质疑的真正立场,虽有些不快,但最终还是伸手把人抱紧了,“等我回来!”
后来的日子无所谓等不等,因为任熙远以前工作就忙,三五天不见面是常事,一天一个电话始终不断。现在也如此,只是打电话的那个人离她再远了些。
通过无线电波,那点距离还真没有那么强烈的存在感。思念有,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浓烈的,但她没办法像以前那样把那份思念在别人面前袒露。
其实说到底,对于这份感情,她始终觉得有些不安,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顾忌。
然后时间快速地进入到了十一月,十一月的第三天,每天中午必到的电话没有到,张雨宁微微皱眉,但始终没有做什么。
任熙远在那边很忙,工作常常没日没夜,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但别添乱还是可以的。所以除了有特别重要的事她基本不会给他打电话,不是不思念而是不想成为他的困扰。
程杨老说她不会谈恋爱,把热恋过出了细水长流过日子的味道,没有激情,缺少浪漫,连撒娇抱怨要好处都不会,真真害怕任熙远哪一天就哪这当理由把她甩了。
张雨宁听他这么说的时候,蹙眉想了一会,然后回了几个字,她说,我只能这样了。
我只能这样了,简简单单的六个字隐含了多少的无奈和心酸?她在努力去维持一段感情,用自己的方式,无论对错,经历给到她所认为最好的,就算那个人不能接受,也只能这让了。
或许以后会改,但那所需要的勇气需要时间的积累。等哪一天她可以放下所有像每一个恋爱中的女孩子那样倾吐思念,耍赖撒娇,那她一定已经把任熙远当成了她的命。
现在爱得不是不深,只是终究有些许不安,那是一种灵魂经历伤痛后暗藏的小心翼翼,让你在义无反顾面前慎重考虑或许却步。
但是,她在努力克服!
当夜幕降临,张雨宁被程杨神神秘秘地带进一个包间,把蛋糕送到她面前,听着工友跑掉的生日歌,吹灭蜡烛的时候,她才想起原来她生日已经到了。
二十四年来,除去这个,被庆祝的生日有八个,顾诩裴陪着她走过了五个,然后黯然离场,剩下的程杨包办,只为不让她觉得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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