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红火火的年里,大雪纷纷扰扰地覆盖了整个城市,慑人的寒气在离开恒温的房子后前扑后拥地撞过来。
年初五的这一天,是张雨宁第一次在没有任熙远的陪伴下离开屋子。出来之前任熙远准备好的米色围巾紧紧地帮她围在脖子上,加上红色的长款羽绒服,她整个人几乎都包裹在了衣服里。露出来的明润的双眼,茫然地划过无人的大街,然后踱步走到了马路对面的一个咖啡厅里。
迟君雪见到她的时候差点被吓到,因为那一身的衣服太夸张了。她这体魄好到没边的人在这样的大雪天也不过一个短袖,一个薄毛衣,一件外套。两人相比之下,一个臃肿成了胖子,一个单薄成了稿纸,但明显前者更冷些。
“姐,真有那么冷啊?”
张雨宁这个如今表情丰富了许多的人淡淡地睨了她一眼,“身体哪有你那么好。”
“姐,给你的!”迟君雪嘻嘻地笑了一下,高兴地把一袋东西递给了张雨宁,“是家乡的竹笋,我妈叫我拿过来给你的!”
说着还甜甜地抿了一口咖啡,然后猝不及防地尽数吐了出来,急躁了,“去,连个咖啡都欺负我!”
“怎么了?很烫吗?”张雨宁递给她一杯凉水,看看袋子里的东西,笑了出来。“对了,你怎么回来那么早?”
迟君雪一脸的喜悦变成一脸的不悦,“那变态说他最近生命面临严重威胁,叫我回来早点。卧槽他的,人品那么差,仇家不多才有鬼!”
迟君雪性情耿直,骂起人来还真的一点不含糊,女汉子本性尽显。但能让她这样称呼自己的雇主,可见那人品质差成了什么样。
“他毕竟是你雇主,别乱说话。”张雨宁平和地说着,看了一眼窗外,那飘洒而落的雪似乎越来越大了。
“如果我知道是他,有鬼我才去做!”迟君雪大大咧咧地说着,“姐,那渣就是替欺负我没妹那老头打官司的律师。”
张雨宁疑惑,“姓凌那个?”
“凌央,名字都比别人的难听。”你要是不喜欢一个人,名字都能成为一个理由。
张雨宁无奈了,“你不能因为这件事就认定他是坏人吧?”
当然不止这一件,如果不是,一向豪迈性子的迟君雪也不会和他死杠到底,但是那点事不足为人道也。“姐,别替他说话了,他那个人就是个渣。不,他那一群人都是渣!”
张雨宁好奇心起,“比如?”
迟君雪想了一会,像扔炸弹一样扔出了一个名字,“天梦国际的任少,任熙远!”
张雨宁愣住,替那个自己爱的人辩解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迟君雪的解释震得浑身发冷。
“去年他生日的时候带了一个女人上游艇,那女的在那个圈里出来名的高冷,但他追了一个月就把人追到手了。那天晚上快结束的时候,那个女的当着众人的面向他示爱,他笑了一下,说他玩腻了,转身就走。你知道吗?那个女的直接跳了下海,他连看都没看一眼!”迟君雪的公司接受那晚所有的安保,她那时还没进去,但事情却在录像和同事的口中得到了切实的印证。似乎那些人都在提醒她,离那两个人远点。
“听说他现在正跟一个人耗着呢,也不知道谁那么倒霉!”
张雨宁缓缓地握手成拳,苍白的脸有些疲惫,“是真的吗?”
“骗你干…….你来这干嘛?”迟君雪不悦地瞪了打开咖啡厅厚重的门的男人一眼。
张雨宁还没来得及回神去看,一个修长的身影就直接把迟君雪扯了起来单手禁锢在怀里,挑起的眼角有种邪魅的风情,“张雨宁小姐,你该回去了,不然熙远该担心了!”说完就拖着瞬间愣住的迟君雪走了出去,在身影隐没在关上的车门的时候,用唇堵住了那张叫骂不停的嘴。
张雨宁由始至终没有一丝的表情,像一个听到什么噩耗的人,忘记了要怎么做,才能舒缓那压抑在心头的抽搐。
去年他生日的那天,她像个傻瓜一样在餐厅等了他一个晚上。在他的不解释中认为他在工作,在坚定的信任中不去询问,以为看到的就是一切。
其实不是!
她一向相信的人在追她的时候追着别人,在她等候的时候带着别人相拥尽欢,那那些温柔缱绻和深情的对话,到底有多少是真实的?
会不会,都是假的!?
张雨宁捂住一直在抽搐的胸口,那里像是被一把刀插了进去,剧烈的疼痛让它脸跳动都乱了分寸。那种痛觉深刻到近乎深入骨髓,因为带着欺骗。
张雨宁站起来的时候,有些晕,那些铺满了地上的雪被工人铲开,她看着有些空旷的街道,缓缓地走了出去。
她需要时间冷静!
任熙远回到家的时候见她还没回来就下来找,刚刚走出电梯,就看见了那个站在雪里一动不动的人,跑了过去,“怎么站在这?”
“我想冷静一下!”张雨宁没有抬眼看他,声音清泠地像夹了雪。
任熙远不再靠近,凛眉,“到底怎么了?”
天气寒冷得让指尖发颤,张雨宁深呼吸了很久,才说出声,“远,我想要的一份专一的感情!”她无法容忍背叛和欺瞒,从来都是。
任熙远不答话,把人拉了回去,在关上门的瞬间,抱着人吻了下去,在一个绵长的吻结束的时候惩罚似的咬了一下她的唇,近乎警告地说:“别拿你身体开玩笑张雨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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