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回荡着鲜血一滴滴落下的声音,白露靠在冰棺旁,头脑昏沉,四肢一点力气都没有。她的右臂被惊蛰用法术抬了起来,下面便是那个玉莲花,静静地悬在白露手腕下方,不知满足地喝着血。
她只觉得眼皮上有千斤重,连睁开眼都很困难,只有手腕上被划破的地方隐隐传来钝麻的痛意。
突然间,洞内的冷寂被一阵清脆的铃声打破,白露突然便睁开了眼睛,她目光扫向惊蛰手上上下跳动的铜铃。惊蛰淡淡瞥了铜铃一眼,道:“他们来了。”
白露咬咬牙,左手扶住身边的棺材边,刚要坐起来,手腕一软,又重新跌坐在地。棺材的边上的架子撞在她的后背上,她微微蹙了眉却没吭声。
惊蛰走到白露前面,看着洞口道:“我倒挺期待,是谁来了呢。”他低头看莲花,白露也看去,只见莲花的颜色变得越来越深了,还泛着一层血光。
白露突然用力想挣开自己的手,可是她经脉被封,更是一点法力都用不出来。若这莲花吸取足够的血,开启了里面的法力,那胜算便更小了,白露脸色更白了些。
***
就在刚刚,墓穴口。宁君突然拦住了身后的人,看着山洞上方道:“不要慌!这洞口有问题。”
“怎么了?”陆子晟问。
“是离魂珠。”邢然眯着眼看着洞口表面一层肉眼看不到的雾障道,“这珠子施了法后,除非是极阴之物,其他只要沾染阳气的人或物被它照耀后都会元神分离。”
“这么邪门?”宁君睁大眼道。
“嗯,这东西原本是我的。”
“……”
寒看了一会儿道:“那我可以吗?”
邢然摇头道:“我们中只有我可以。不过,我也可以护一个人进去。”
陆子晟皱眉看他:“那你还能进去吗?”
“不行,只能有一个。”
几人都沉默了。
***
洞穴初识很窄而渐渐由深,脚步声一深一浅小心探进,灯火渐明处,停下。
惊蛰负手站在洞穴明亮处,看着由入口而来的暗处渐渐走来一个人影。
只有一个人!白露的心也跳到了喉口,看着从暗处缓缓走来的人,他的面容随着灯火渐渐明晰。
直到熟悉的白衣和俊秀的面容出现在眼前时,白露眼睛微微一酸。
“陆子晟……”
她低低喊了一声,声音干涩。陆子晟也看向她,眉头紧锁,抿紧嘴唇便要走过来。
“诶……”惊蛰已经抬起了手,拦在他的面前。
目光相触,一笑一怒。陆子晟咬了咬牙,手上剑光一闪,便向惊蛰刺去。
惊蛰眼睛微微一扫,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陆子晟面前。陆急回头,惊蛰的身影又闪过。
“小心!”白露突然喊道。
陆子晟立刻回头,只见惊蛰的手已经伸向了他的胸膛,惊蛰的手指离他胸前的衣服还有一寸余的时候,他身体立刻后退,闪过了他的手。
“他要的是你体内的舍利!”白露再次喊道,陆子晟低低“嗯”了一声,便退到了石壁上,后背贴着石壁,抬起剑,小心地看着眼前的身影。
惊蛰瞥了一眼白露臂下的莲花,眼中浮出笑意道:“我不急,反正,也只差你身上的舍利了。”
白露看着他缓缓从胸前取出一粒金色的种子形状的东西,那种子从他掌心升高到半空,发出了金色的光芒……
“这是?!”白露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种子种延伸出密密麻麻得树藤,逐渐向陆子晟所站的地方蔓延。
“这个?是从那个叫小夭的桃树妖那里要来的。”
白露心中一沉,那时,小夭便差点将陆子晟体内的舍利给抽了出来。
她心中开始急剧地不安起来,她确实应该想到的,惊蛰法术虽然并不强,但是一直喜欢收集这些法器宝物,且他与人妖魔的交往都很广,也懂得很多奇门异术。
看着那藤蔓即将覆上陆子晟。
“师兄!不要再增罪恶了……”她的声音有些抖。
惊蛰看向她,目光闪过一丝复杂,他还是微微笑着,如以前那个温和的惊蛰一般:“白露,有些路注定黑暗而孤独,是没有头可以回的。”
白露心下悲怆道:“你要舍利无非是想避天劫,法子都是可以再找的。你现在夺了他身上的舍利,便是杀了他,何必徒增人命之罪。而且他父亲是当今右相,岂会放过你……”
惊蛰似是想了一会儿,抬头后看白露道:“你说的都对,我也知道你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但是白露,机缘这种事,任有通天之力都难求。我所求之物就在眼前,我没理由再放过他,等着他日后来报复我了。早都说了,他不来就没事了。”
白露咬着唇道,“等等……”
而惊蛰手中猛地用力催动,那些藤蔓已经卷住了陆子晟的身体。每一条藤蔓都如一条粗壮的手臂一般裹住了他,他脖子上青筋都跳了出来,却丝毫都动弹不得。
白露一直在暗自借由腕上血液的流出,试图冲破自己体内经脉的封闭,现在已经快了!她想再快一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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