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望港换了衣服就去跑步,大汗淋漓排出了许多不营养的液体之后,感觉整个的人都轻松了许多,洗完澡更是神清气爽了。
转着手中的铅笔,一张张的看着效果图,然后又一张张的翻看着照片,脑海中想象这那些场景和细节,的确我也如杨辉一般,内心深处还是忐忑不安的,毕竟这是我第一次单独完成一套设计。
眼前浮现一张年代久远的脸,中日混血让他轮廓显得棱角分明,冷峻深沉的眼神,紧抿的双唇,大多数的时候整个的人一直处在一种紧绷神经的状况。
浩然比我小三岁那个时候毕业没多久,除了在酒吧能恢复年轻人的本性外,其他时候完全一幅比我大三岁的架势,做事严谨严肃,手把手的教我以如何的心态成为一个优秀的室内设计师,可是我最终放弃了,但他还是我的师傅。
这十年来唯一固定交往的男人,就像当年在一起水到渠成一样,分得也莫名其妙毫无痛痒,用了四年多的时候来习惯一个人进入你的生活,躲避他的情绪,迎合他的喜好,想想也曾努力过,也曾想过一辈子,可分开这么久再回头看看,却有一种迟早要分开的释然……
手机铃声响了,是梁周承的,“到家了吗?”
“都什么时候啦,早就到家了,你呢?还清醒着吗?”
“哈哈,那当然了,我坚决不会在别人倒下之前先倒下的。”
“那,快结束了吗?可以回家了吗?”
“哦,还有一会呢,我可是趁着上厕所的时候偷偷给你打电话的。”他的语速异常轻快,声音都变得很温柔,“想我吗?月儿。”
我和他清醒的时候似乎都从未有过卿卿我我说话的习惯,被他这么一问我人都有点发傻,心底有丝丝甜蜜,我也轻柔的说,“嗯,想呢,早点回家。”
“好,等我啊。”在挂电话之间隐约听到有女子唤他名字的声音。
哎,想多了。
他刚才那句“想我吗”,何尝不是有千万只眼睛在盯着我的表情啊。
每个人都以各自的方式生存于世,我不耻的会是人家炫耀的,而我骄傲的会被别人不屑,学不会就学不会吧,反正也习惯了,想多了也没有用了。
工作,工作,今日事今日毕。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有了汽车的声音,正竖着耳朵仔细的分辨着,就听到梁周承用力的拍门声,“月儿,快开门,我回来了。”
我连鞋子都没穿欢天喜地的跑去开门,门一开,一股酒气扑面而来,他猛然间抱起我的就抵到墙壁上,口腔中浓浓的酒味瞬间在我的齿颊间徘徊,流转着的醇香一丝一丝渗透进了七魂六魄……
“怎么啦?脸这么红?”他捧着我的脸,能看到他的眼神朦胧。
“你醉了。”
“谁说我醉了?我还记得要把你的电脑拿回家,若醉的话怎么会记得你交代的事情呢?”
果然我才注意到脚下,有个黑色的电脑包。
他把手插到我未干的头发中,整个的身体的重心全部沉沉的压在我身上,在我耳边浑浊的呼着气,“你,想知道你和我昨天都干了什么?我现在告诉你好吗?”
再被挤下就都快要窒息了,用力的推开他,“臭死了,快去洗澡。”
“好吧。”他无奈的说着,却转身挪了几步就倒在藤椅上不动了。
烧着热水,家里没有茶叶,只倒了点热开水先凉着,从来就没有照顾醉酒人的经验,只能马马虎虎的想当然了,拧了把热毛巾,回到大门间,他已经睡着了,打着轻微的鼾声,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帮他把脸上脖子上的汗擦掉,把鞋子脱掉,用大蒲扇轻摇着赶蚊子,他都没有丝毫反应,仍旧一动不动的躺着。
掀开他的衬衣,在昏黄的灯光下,那道疤更显得更加触目惊心,我用手轻轻的抚摸,应该是缝了无数针,皮肤上清晰可见的针印,一道道明显的凸在那里,就算经历了很多年,伤口的颜色已经和皮肤渐渐相容,可是它已经永远都无法平复了,当时那该怎么的疼痛啊?虽然身材是人高马大的,但是我清楚,他一直都是个很怕痛的人,我都能想象着他如何忍着疼痛扭曲的脸,季节变化的时候是不是也会疼痛、难过、不舒服……
“月儿,我要喝水。”他嘟囔了一声一把抓住我的手。
“好。”
我连忙端起杯子,还很烫,瓶装水?好像不妥,一半热水一半冷水掺成温开水,端到他面前。
他一口全部喝掉了。
“想吐吗?”
他笑着摇摇头,“我喝醉了,从来就不会吐的,就是想睡觉。”
“那快去洗澡上床睡觉去。”说着我又给他兑了一杯温开水。
“眯了一下好多了,就是觉得有点头晕,陪我说说话就好了。”
“你喝了这么多,不会还是自己开车回来吧?”我搬了张板凳坐在他边上。
“哪敢啊,你都说了不能开车要打车的嘛,他们送我回来的。”
“哦,那你喝了多少酒啊?”
“我自己喝了有一斤多吧,帮区倩挡了点酒,就搞不清到底喝了多少了。”
“什么,你是和区倩一起喝的酒啊。”
“嗯,他们家想把新区边上的那块地拿下来,让我和她一起做,今天好不容易请动那帮人,气氛还好,本来是想和你一起去的,省得他们老是以为我和区倩有一腿。”他半闭着眼睛停停说说,喃喃自语。
“那你到底有没有和她有一腿啊?”我双手托着腮帮子,饶有兴趣的问。
他睁开眼睛,抬头看了我一眼,“傻瓜,我和谁有一腿都以为是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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