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就是个聚会,朋友的朋友喝酒唱歌,那时候的我一直想打开心扉真正融入这个环境,属于什么聚会都去,但还是放不开的样子,习惯缩在相熟的女友身后。
他呢,那时眼神还没有如此深邃,眉头也不会皱起来,喝过酒后很喜欢笑,能看到左脸颊上的酒窝,几杯酒一喝,知道他学得是室内设计,他知道我正在暗无前途的当着漫画助理,都是靠线条涂鸦吃饭,自然话也就多了几句,朋友们起哄着在一起,我连忙红着脸躲开,他倒是落落大方的坐到了我身边。
没有太多的不好也没有太多的好,很老套的故事情节,原来在一起喝酒的朋友都已经散得不知去哪里了,而我们却慢慢的在一起,他让我辞掉漫画助理帮他一起做设计,这样更实际也更看得到前途,致远觉得我去尝试做一下其他的工作也是件好事,也就欣然答应。
他对工作的态度让我肃然起敬,学到的东西到现在我都受益匪浅,只是有的时候太多的迎合客户,让我有些反感,脑子也就会时常盘旋漫画里自由自在的状态,后来有了《SKY》我就辞去了设计助理。
其实这样的来来回回也无损于我和他的感情,或许我和他的感情也没有深到共同进退吧,他对生活的要求高得也只是五星的酒店和米其林的餐厅,这些我都能很好的做到,而后他99%的精力去构建他的设计帝国,而我当全职保姆后,剩下的时间构建我的《SKY》世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平行的前进。
若没有漩涡症状的出现,有没有梁周承或许都无损于我们向天长地久近一步迈进。
漩涡症状最初出现的时候,我可以用“害怕得要死”来给自己定义,虽然思远和致远一再安慰我,并告知了七年前车祸脑中留有血块的事实来证明一切都是无损于健康的,可是我的确是害怕得要死啊,他们的安慰根本就填平不了我害怕的黑洞。
像个无助的少女一样扑倒在浩然的怀抱里寻求安慰,可是他每次都是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说,“没事的……没事的……过几天就好了……大概太累了……我还要去工作呢……明天的预约都排满了……肯定是没有时间陪你去医院了……下次吧……”一次次类似的话出现,我开始不会再去哭诉,不会再去等他,刚开始他还会打电话说想吃什么菜,后来连这个也没有了。
我相信了的那句谚语“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唯有靠自己去面对任何的事情。
轻轻的吁了一口气,靠自己的感觉其实很不错的。
说好了搬家就一定是要搬的,我开始收拾东西,虽然一直一个简约的人,但毕竟也是个女人,几大箱子各地旅游淘来的小玩意,都打包打包放在角落,时时等着我再次迁徙。书和工作日志是坚决不能丢弃的,铁定的是装箱带走。衣服不多也不少,但已经好几年没有整理,趁这个机会分分类,该处理的早做处理。
一条白棉麻的背心长裙,再搭一件浅色的开衫,有段时间好像很喜欢这样穿,飘逸,安静,年轻的装模作样,只是现在这样穿长裙出去的心情好像没有了,以后也应该不会有了吧。把它放在处理的那类,脑中又突然恍惚,好像自己不久之前还穿过一样,怎么会呢,已经是被压在了柜子最下面了啊?
有一个画面出现在脑中,头发凌乱衣裙飞扬,我怎么可以看到自己的背影呢?是的,我看到的是自己的背影,只是被硬生生的抠到了望湖边,原来时空是可以转换的,只要你愿意,身在此处,心在彼岸,强扭着还是可以来去自如。
心底涌上一股酸楚,控也控制不了的想要呕出来,可是呕出来的全是些酸水,回来后,一直很厌食,基本上没往肚子里没装什么东西,我想这大概是心情的原因,可是一下子过个小半个月了,心情应该也平复的差不多了,怎么症状反倒变本加厉啊?
脑子里闪过一个似曾相识的念头。
狂奔到楼下的药店买了张试孕纸,高抬着手紧紧的捏着,静静的等待中,第二条红线出现了。
人生总是不经意间给你意外,可是我不知道那个不经意的意外相似的概率会有多大,可是我却碰到了,像是考验人智力的一道测试题……
这个动作不知道做了多久,只等到端着水杯的致远在我眼前晃手,我才回过神来。
不管出题者背后顾虑是什么,十年人事已非,除了时间,我比那个时候更不畏惧虎狼,也可以更能无所顾忌的选择我想要选择的答案。
我把试孕纸递给致远,他接过去,疑惑的望着我,我又把说明书递给他,他仔仔细细的对比了十几分钟,然后又抬头看我。
“致远,你说过,人生来就是两种死,一个是等死,一个是找死。‘等死’的话,唯一计较的就是时间,‘找死’的话就是和全世界作对,反正人只活一次,结果也摆在那里了。”
“嗯。”他低声发了个单音节。
“当年你让我选择的是‘找死’,反正就一条直路到一个目的地,路上多点风景崎岖又如何呢?”
致远怔怔的看了我几秒说,“你这是想好了答案才来征求我意见吗?”
“呵呵,我好像老犯这个毛病啊。”我笑着承认我有这样的毛病。
致远摘下眼镜用衣角仔细的擦拭,然后又戴上仔细的看着我,“真的想好了吗?”
“嗯。”我肯定的点点头。
“我觉得我这个舅舅当起来应该不会太差吧?”他歪着脑袋看我。
我点点头,他这个哥哥当得不错,舅舅就更应该是信手拈来了。
“思远知道了会高兴的。”他仰着头靠在沙发上,“十年前的事情思远一直很内疚的,似乎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是最好的结局了。我们仨个人,思远一直都认为有最好归宿的是你,不管是浩然,还是梁,似乎都差那么一点点。”
我曾经全心全意去为一个做过饭,也有一个人全心全意为我做过饭,出彩的人生我喜欢,太过出彩的人生我怕我无法承受。感情要靠两个人来支撑,走到今日,我的信心也消耗殆尽了,不会在做无望的奢求,顺其自然吧,现在这个结果也很好啊,我很满足了,至少有个人会把我的照片挂到望港的那面墙上,有一脉相承的血脉,长辈们会很欣慰的。
致远难道的笑容灿烂,“放心吧,至少还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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