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这都是哪儿跟哪儿的事啊,在我有限的记忆了,他们俩倒一直是好哥们,很长一段时间两个人还一前一后的坐在我一排。
胡非凡总是想方设法欺负我,而刘华总是帮他收拾残局。胡非凡故意把我的卫生巾从书包里翻出来放在桌上,刘华追着他打了一通还帮我收拾书包;胡非凡偷偷把我自行车的气放掉,刘华就推着自行车帮我去打气;胡非凡抢着帮我拿饭盒不小心把菜泼翻,刘华就把他的菜全部拨到我饭盒里……
哎呀,头痛头痛,我悲慛的学生时期,女有杨芳菲,男有胡非凡,我唯有把全部精力用在学习上,来屏蔽他们对我的种种态度,可是他们都家境优渥,再努力也只是换了死读书的藐视,唯有回到望港才可以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我真是后知后觉,到今天才知道唯一相处还融洽的刘华,原来是一直和胡非凡演着双簧,而我每次违心的去参加同学会也是抹不开他的面子……
“我总觉得她应该很幸福,像她这样女人一直都无欲无求一副散淡的模样,对物质更是没有什么追求,你看他的穿衣打扮也都是大方得体的那种,可是我又觉得她很不幸福,一直在掩饰着什么,从来不讲她家庭的情况,每次都是一个人打车来去,也不让我们接送……”
什么屁话理论,我幸福不幸福用得着你们背后讨论?心中的火蹭蹭的往上冒,掀掉毯子猛地站了起来,看到试衣镜中的自己一脸刚睡醒的邋遢模样,头发蓬松,眼角耷拉,脸色苍白,身上的棉麻裙皱成一团。罢了罢了,幸福这玩意没有评判标准,冲出去训斥一顿,也不能说明我是幸福的。索性就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听壁角也要摆正听壁角的姿态。
“你以为女人的幸福就应该像你家杨芳菲一样,天天把你的腰围胸围爱好挂在嘴上啊,出来吃顿饭必须要报备审批啊?对了杨芳菲今天怎么没跟着一起来啊?”
“她啊,女儿钢琴要考级了,得盯紧点。晚点会来吧,说是又要给杨辉介绍一个女朋友呢。”
“怪不得啊,她可真够操心的,家里两个不够管的,还要操心堂弟的,哎,真是个幸福的女人啊。对了,你们郎舅两个审美可真是一个标准啊,哈哈,有意思,杨芳菲知道不?”
“杨辉那小子,真真假假把他姐兜得也找不着北。我呢,上学那会的那点心思,谢盈盈不知道,杨芳菲还不晓得啊。现在嘛,她倒是问我过,我一口否认了。可是心中还是蛮多遗憾的,毕竟……哎,不说了,我就这点破心思也就被你猜得到,她还是不晓得的好,你嘴风可给我严格点啊,要不我下半辈子可没好日子过啊。”
“啧啧,怎么惧内成这样啊,你也好意思讲,这怎么像我胡非凡的哥们呢,我跟你讲啊,所谓老婆老婆就跟家里的冰箱彩电洗衣机一个功能的,家家都有啊,区分的只不过是品牌款式尺寸不同罢了,回家咱需要,出门就必须忘记,谁带着家里的冰箱彩电满世界跑啊?我和你讲啊,谢盈盈以前的确是比杨芳菲耐看些,但是女人到了这岁数,再好,肯定是胸也塌了,肉也松了,以我在女人堆里跌打滚爬了几十年的经验,女人啊,过了二十五岁身上的味道都不好闻……”
“笃笃笃。”敲门的声音。
“盈盈,醒了吗?面条好了。”是杨辉的声音。
“哦,来了。”我起身去开门。
杨辉笑眯眯的端着个托盘在门口,一起迎进来的还有酒吧内低沉的音乐声。这个房间隔音效果做得不错,可惜窗户漏了风。
“三鲜面,口味没变吧。”
“多谢了,有醋吗?”
“醋?我马上去拿。”
我对着镜子理了下头发,把挂在衣柜里的演出服铺在了沙发上,今天的主题是玫瑰红,这个颜色的衣服我根本就没有,幸亏我准备了玫瑰红的口红和指甲油,不知道杨辉会不会说我滥竽充数。
“哎呀,这里别有洞天啊。”门口挤进来一个男子瘦尖的脑袋。
岁月真是把神奇的杀猪刀,胡非凡从我认识他第一天起,他就一直保持着比我高半个脑袋的身高至今未变,瘦,现在只限于脸上,尖嘴猴腮的模样,但肚腩已经挺起来了,还有那一笑就满脸的褶子,竟然毫无增减加深,的确应该请教一下用的什么护肤品。
他身后面带窘色的刘华已经不负当年清秀英挺的小刘德华,和大多数人到中年发福的男子一样,身材大了一二码,但还属于帅蜀黍的一类,脸也已是标准的国字脸了,显得敦厚真诚,让人信赖,无法和刚才听壁角的聊天者划上等号。
“两位这么早就来捧场啊。”我一手扶着门框一手叉着腰笑盈盈的说。
“那当然啦,听说老同学会上场,我们期待着呢。”胡非凡腆着脸望着我,两眼放光。
我转过脸看着试衣镜中的自己,的确肉松了,这样望过去一张脸像块软塌塌的豆腐。
“你们在这里干嘛?客人是不允许到后面来的。”这是杨辉的声音。
“就抽根烟。”刘华回答。
“抽烟也不要到这里来抽,盈盈闻不到烟味的。”杨辉拨开他们拎着瓶醋挤了进来。
“快吃吧,黄毛等下给你化妆。”
我接过醋点点头,不在理杵在面前的两个男人。
“走啊,赖在这里干嘛呢?盈盈对三十岁以上的男人不敢兴趣的,口水再流了一地也没用。”说着杨辉勾着两个人的肩头就往酒吧里走。
看来今天听壁角的人不止我一个。
用力往里面加了醋,恶心的东西让人倒胃口,恶心的话也同样,结果一口汤就喝得我牙齿酸软,但还是一鼓作气把面条连汤带水得灌进了胃里,我可不喜欢做拖后腿的事情。
黄毛进来的时候,我已经洗漱完毕,换好演出服,在涂指甲油了。
黄毛今天化了一个特别妖艳的妆,若不是太过扁平的身材,完全可以认为是我的同性。
“盈盈,怎么今天你还是一身黑寡妇啊。”黄毛看着我的黑色亮片裙子直摇头。
“没事,没事,等下灯光一打要什么色就什么色。”我安慰他,把刚涂好的十指蔻丹伸到他面前。
“你啊,就是对我们的演出不上心啊,哪天我帮你上街置办点行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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