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阳山村,已是晚上十点钟了,暮阳河两岸灯火依稀,大都已经入寝。
推开门,霉蚀的气味扑面而来,想必上了年纪的大伯最近也少来照料。走至堂屋门正对的牌位前,陈小岩用手轻轻的、仔细的擦拭了一遍遗照上的尘土,焚上香,便跪在地上,怔怔的望着案上的双亲,父母的笑容亲切慈祥,他吸了吸鼻翼,强忍住泪水——
“叔叔、阿姨他们——?”陆峰才想起,先前连陈兄弟的家庭情况都不了解,此时,才知道这兄弟年轻言寡的表象下,隐藏了怎样的伤痛。
陆雁萍忙也上前焚香,完毕跪在陈小岩的身旁,泪如雨下——
陆峰顿了顿,跟着也跪在了地上——
……
整整一夜,陈小岩没有修炼,陆雁萍安排好陆峰的房间,便进了陈小岩的卧室,靠在床上抱着小男人的头,而她未怎么间断的眼泪,似乎要为小男人洗去悲伤……
不知何时睡着的,醒来两人相拥着,小男人的头依旧在陆雁萍的怀里,见小男人醒来,她起床自然的道:
“我去给你们做饭!”
“萍姐——!”陈小岩拉着女人的手,张了张嘴,又不知该说什么,笑了笑点点头,他很贪恋萍姐的怀抱。
阳山村人冬天取暖用的是石炭,通常在餐厅中打上一个石炭地炉,红彤彤的炭火可用来煮饭烧水,也会让整个房间里都暖烘烘的。
原本以为女人会难住,没想到陆雁萍很快便生好了石炭火,陈小岩从河里担完水回到餐厅中,见到在厨房中忙碌的身影,止不住上前又拥着女人,心神恍然间,他似乎觉得陆雁萍像母亲,又像姐姐……
送走陆峰,整个一上午,陈小岩和陆雁萍开始仔细打扫房间,紧锁着的父母生前的房间,自从双亲离世,陈小岩未曾动过一丝一毫,此番回家,才想起山里潮气的腐蚀。
“小岩!这有封信!”陆雁萍整理箱底,惊奇的念道:“吾小岩孙儿二十岁生日启!”
陈小岩拿着信封,陡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定了定神,他小心翼翼的拆开信封,入目便是批命的黄纸——忽然间,他的心头似压上了千斤巨石,觉得沉重无比——他听说过谣传,说爷爷和堂哥都是他克死的,而如今父母也……
是啊,父母都已不在了,想必命理多了克父母一条,他老早在书上便已看到过……
感觉心神恍惚,连忙念转清神诀:
“慎喜慎怒、不痴不嗔,人神好静、去痴去忧、清净自在……”
好一阵,灵台清明,他忽然想到,如今家已如此,去看命理只是徒增烦恼。再看到封面上的开启日期,他摇摇头把信封放进了戒指,索性暂时不再去理会。
……
带着陆雁萍去了赵家院子,把年货交给大伯,大伯母拉着陆雁萍进了里屋,陈小岩便和大伯坐到炭炉上,许久,大伯道:
“那个女娃子是谁?”
“算是我认的姐姐吧!”陈小岩只能如此解释了。
“我们家虽不是大门大户,但有一点你记住,对人不能胡来!”大伯定定的看着陈小岩道。
“嗯!”陈小岩认真的点头道。自小,陈小岩对大伯虽不亲昵,却很有些敬重,也有些怕惧。
晚饭后,大伯母邱冬翠对陆雁萍异常亲热,农村人一般到陈小岩如今这个年龄,正是谈婚论嫁的时候,而陆雁萍在大伯家忙里忙外的贤惠,也让邱冬翠尤为满意。
陈小岩也不知对萍姐究竟该怎么办,只是接下来两天到了晚间,两人依旧在一个房间,不过再没有相拥着,陈小岩安静的看着女人入眠,没有避讳的整夜修炼。而白日里,两人的生活破有些男耕女织的意味——陈小岩上山打柴,下河担水,陆雁萍收拾着日常的家务,平静而温馨的日子,差点让陈小岩没有醒过来,还是穆雨的电话适时打来,才惊醒了他。
……
腊月二十九,一大早,‘咚咚咚’的敲门声传来。陈小岩起床打开门,对着门外的人,两人隔着门槛,却同时泪下……
马德顺的奶奶三年多前已过世,他也早成了孤儿一个,昨晚半夜回家,才听及赵家院子的赵大爷说到陈小岩家的情况,一晚上没睡,天刚亮便敲响了陈小岩家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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