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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各方角力(1 / 2)

天音阁四楼

。。。。。。

卢植:太岳,此曲唤作何名?

我:《红豆》。尚书大人觉得如何?

卢植:闻所未闻!饶是老夫听了,亦是心生‘余音绕梁,三月不知肉味’之浩叹!

我:大人谬赞!小可适才唐突,理当罚酒一杯!

卢植见我自罚一爵,也举起酒杯浅酌一口,赞道,”好酒!“

我莞尔道,”美酒虽好,不可贪杯哦!后劲大!”

卢植一边点头称是,一边把剩下的一杯喝了个干净,又赞道,“好酒!”

我:。。。。。。

卢植:太岳有所不知,论起酒量来,满朝文武之中无人能出老夫之右!

这卢植虽然海内大儒,却不是个道学先生,真情真性,直抒胸臆,我的脑残值又上升了几分,为他把酒斟满,笑道,”敢问大人海量几何?”

卢植:一石。

我:多少?!

卢植:一石。

先有黄忠,后有卢植,敢情大汉朝的酒篓子都让我给撞上了!

(编者注:东汉一石酒大约相当于今天的4L,也就是8斤不到。但东汉的酒是压榨酒,酒精度在10度左右。考虑到当时的酿酒工艺较低,卢植的酒量应该在2斤左右。)

我:酒仙之名,大人当之无愧!

卢植怡然一笑,抚须问道,“阁下如此精通丹青宫商之道,不知师出何人?”

我:雕虫小技,仅堪自娱而已!还是不要辱及尊师大名了,哈哈。

不管你想不想它来,戏肉还是来了。

卢植沉吟片刻又问,“太岳是吴郡人氏?”

我:嗯。

卢植:公子口音听来却似蓟州口音,莫不是老夫听岔了?

我:小可自小离家,四处飘零,这口音听来不伦不类倒不足为奇。

卢植指着书案上的象牙笔架问道,“太岳祖籍郡望莫不是荆州黄家吧?平常人家如何用的起如此奢豪之物?”

我心里苦笑一声,若是真“投胎”到黄琬家就好了。

我:哈哈,五百年前与黄少府当是一家!不瞒大人说,这馆乃是甄家的,在下不过代为打点罢了!

卢植抬头朝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脸上挂着释然的微笑。

我对卢植的反应并不奇怪,作为尚书令,他肯定看过沮授的报捷公文。甄家本来就是望族,而且是富甲天下的望族。就算甄家朝中无人,但是凭借他家对GDP的强大影响力,也应该引起高层重视了——现在的中央政府最缺的就是钱!

卢植,你看到了么?甄家不但有钱,还很有脑子。

与刘宏恰恰相反,甄家最不缺的就是钱,他们梦寐以求的就是先辈的荣光与政治地位。

无心插柳柳成荫。我在洛阳开馆也许是甄家重返政治舞台的一个契机哦!谁知道呢?

卢植:可是中山那个甄家?

我:正是。

卢尚书,下面问问甄俨的情况呗!这个世家公子虽然不是廊庙之才,但日后做个称职的郡守、都尉还是没问题的。

卢植捋须思忖片刻,正色问道,“老夫冒昧问一句。。。。。。”

正打着瞌睡呢,您就送枕头来了!

我:请讲。

卢植:阁下既然胸有珠玑,不知平生之志为何?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卢尚书!难道甄家的嫡长子不应该比我更值得引起您的重视么?沮授上奏的无极版“水淹七军”居然勾不起您的兴趣?您难道不应该好好斟酌一下甄家的支持对眼下的大汉朝廷意味着什么吗?

我用沉默和不解的眼神给出了回答。

卢植轻抚胡须道,“阁下精心设局,不会就只为了请老夫喝酒听曲吧?”

尚书大人,您说对了!就这么简单,您不用往“终南捷径”上靠,我是胸怀大痣,这个“痣”与您那个‘志’,同音不同意啊!

我自嘲道,“大人料事如见,小生佩服!”

“甚么?!”卢植匪夷所思道。

我用手指指后面墙上悬着的条幅道,“请您再次蓦然回首。。。。。。”

“淡泊明志,宁静致远。”卢植回头看看墙上的条幅,念了一遍。

我叹气道,”没错。吾本布衣,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朝堂。再者,丹青宫商之术娱情有余,于那治国理政却毫无裨益,难等大雅之堂啊!”

卢植眸子一黯,怅然若失道,“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朝堂。。。。。。倒果真如此。”

您说对喽!千真万确,果真如此!不过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味道不对呢?是不是我多想了?

“卢尚书,来到鄙馆,只管吟风咏月,何苦再去思量朝堂之事?”我给卢植把酒斟满,劝酒道,“因过街市逢精舍,偷得浮生半日闲。你我满饮此杯!”

“太岳字字珠玑,句句精妙!可叹老夫痴长公子几十岁,却望尘莫及,自惭形秽,空有‘大儒’之名啊!”卢植举起酒杯,连连嗟叹。

“大人毋须自谦!治国大道岂能与奇技淫巧等量齐观?”我对“移花接木”来的才华也确实没多少成就感。

“哈哈!无论如何,遇到小哥实乃人生一大幸事!干!”

“大人之言,小可亦感同身受!来,咱爷俩走一个!”

卢植历任平叛豪帅和中枢政要的人生经历,让他具备了有别于黄忠、沮授和赵云的独特气质。跟他喝酒扯淡的感觉爽到无以言表,就像是一剂毒药,让人欲罢不能。

我们之间的感情在酒精的催化下,迅速升温,互相之间的称呼也悄然由“阁下”、“大人”变成了“小哥”、“老哥”。

。。。。。。

谈笑之间已到午后申时,我们早就过了酒酣耳热的境界。

卢植起身道,“时辰不早了,也该回府了!多承小哥款待,不知酒资几何?”

“哈哈,您都喊‘小哥’了,再谈酒资岂不是打在下的脸?”

“不可!说到底是甄家所开,某岂能让小哥为难?”说完,卢植便拿出一片金叶子放在食案之上。

“既然老哥坚持,某就不客气喽!”

“要的,要的!”卢植起身对我拱手说道,“适才入阁之时,那‘蓦然回首’下面一句却是甚么?”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若是喜欢,某把全词告予。。。。。。”

“太岳何不誊录下来?”卢植笑道。

我略一思忖,已然知晓卢植心意。

我铺好书帛,握笔在手问道,“瘦金体?”

“这‘宁静致远’写得爽利挺秀,骨力遒劲。。。。。。”

“那就柳体吧!”

我将辛弃疾这首《青玉案》一挥而就,交予卢植。卢植带墨迹干透,将帛书小心卷好,捋须笑道,“多谢墨宝!这润笔之资老哥便赖掉了!”

“胡乱涂鸦,哪里谈得上墨宝?老哥太会说笑了!”

“那某这便告辞了!改日一定带义真、公伟一众老友前来叨扰!小友却不能嫌烦!”

“哈哈,这个可以有!”

我将卢植一直送到天音阁大门口。

“恕不远送,老哥慢走!”我躬身抱拳道。

“留步!”

我走到马夫卢杰身边,长揖致歉道,“在下适才胡搅蛮缠、无理取闹,实有苦衷,还望卢大哥海涵!”

卢杰却是跟随卢植多年的家将,也是丘八脾气,大咧咧笑道,“能给某家大人灌下这些酒,公子定是个爽快人!有道是不打不成交,某适才也不客气,公子也别放在心上!”

“多谢大哥体察!”

卢杰满脸堆笑说道,”哎,你家美酒当真解馋。。。。。。“

卢植不愧酒仙,八两酒下肚,耳力依旧好使,掀开车帘笑斥道,”卢杰,两个时辰还未吃够?”

“卢大哥若未吃够,晚上再来!”说完我走到车帘之旁,对卢植拱手道,“老哥慢走,欢迎常来!”

“这个自然!”卢植忽然收起笑容,正色问道,“某与小哥一见如故,便不兜弯抹角,有话直说了!”

“老哥请讲。”

“太岳这般材器,经商作贾委实屈才。”

呃,您忍都忍了这么久了,就多忍一会嘛。

“老哥面前岂敢作假?某当真是无意仕途!”我斩钉截铁道。

“太岳,有道是举贤不避亲!若是老夫举荐,小哥不用从郎官做起!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他日你我共同匡扶社稷、救济万民,岂不是人生快事?”

老哥,眼下既不是明帝朝也不是章帝朝,董胖子没几年可就杀过来了!这万钧的重担我可挑不起!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啊!

我板脸道,“老哥,别事犹可,此事望勿再言!”

卢植不以为杵,长叹一声,“哎,也罢,来日方长吧!就此别过了!”

“慢走!”

哎,还要“来日方长”,看来卢植心犹未死啊!

我回到阁内,马上吩咐甄大三件事:一是把酒价提高到三两一坛,而且要限购;二是,赶紧派人回无极关照甄家扩大酒坊产量;三是晚上静悄悄地给卢植府上送十坛酒去。

我自己也没闲着,回去写了一张条幅挂在四楼醒目位置:莫谈国事!

。。。。。。。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在卢植的大力推荐、呼朋引伴下,“天音阁”的名号不胫而走,业务量迅速扩大,销售业绩节节攀升!

只选贵的,不选对的!如此高端的消费理念穿越千年,提前在帝都洛阳的达官显贵心中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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