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未被冻坏了，缩在被子里直打哆嗦，心想自己也真够倒霉的！没招谁惹谁了，结果还是逃不掉这种悲催命运。她长叹一口气，掀开被子，寒气入体，人不禁打了个颤。
容城的冬天是极冷的，又湿又冷，像有阴风直钻入到骨缝里去。何未哆哆嗦嗦僵着半边身子，一点一点艰难剥掉紧紧裹在身上的湿衣，掰开花洒开关，一蓬热水淋下来，她狠狠打了个喷嚏。
楼下隐约传来一阵吵嚷声，曲白拄着拐杖追在两个小鬼头后面，冲进了客厅。三个人叽哩哇啦吵成一片，大有水火不容之势。
曲白尽量深呼吸，反复告诫自己要冷静，但还是控制不了一贯的暴脾气。她都快气死了，这俩小鬼简直无法无天，今天差点就闹出了人命，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依她看来，这么作天作地，就是欠揍！
An冲她吐舌做鬼脸，捡起玩具熊就往她身上砸，砸完了还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Albert也没好多少，直冲冲从背后向曲白冲过来，将她撞了个狗吃屎。
“我靠~”曲白低着头爬起来，怒气已经积压到爆发边缘了，冷笑一声抡起巴掌就要往身前不远处的两人身上招呼。“好，好，今天不打得你俩屁滚尿流，哭爹喊娘，老子……老子我就不信曲。”
“住手！”曲彦非出现在二楼拐角处，他刚匆匆冲完澡，一边擦湿头发，一边往楼下走。
“曲小白，你想干什么？”他快速下了楼，三两步赶到两个小的面前，挡住了来势不善的曲白。
“不想干什么……”
“是吗？那你怎么还举着巴掌？”
曲白斜眼看了她二哥一眼：“你就知道护犊子！”
曲彦非笑，稍用了一点力将曲白高举着的手按下了：“他们还小，用不着这样吧？”
“哼，用不着？告诉你，这两个简直就是monster，你昨晚没回来，你不知道。早上，就一早上，你看看，你好好看看，这家里被糟践成什么样了？还有，刚刚你也看到了，何未掉进水里，都是这俩货的‘杰作’，差点弄出人命……就这样，你还护着他们？”
曲彦非点点头，笑着拍了拍曲白的肩膀安抚道：“小孩子嘛，是这样。批评肯定是要批评的，慢慢来，慢慢来……再说了，你这暴脾气也要改一改，不要动不动就暴力解决。”
“行行行，你就护着他们吧！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这种人啊？”
“怎么了？”
“我在想，你这种人以后要是有了孩子，那还得了，不用猜肯定百分百溺爱型的熊家长！宠孩子宠到没边了，你还！”
“唉，怎么说话呢？”
“不是吗？本来就是嘛，还不让说啊。”
曲彦非低头，伸手摸了摸两个小鬼金黄柔软的头发，笑着对他们说：“An，Albert，youshouldsay‘sorry’toLizzyandherfriend.OK？”
An和Albert一齐昂起头看着曲彦非：“Mustwe？”
“Yes，youhaveto.”曲彦非笑着点点头，觉得曲白刚刚的话似乎也有几分道理，他确实对这两个孩子比较宠爱，有时候甚至溺爱了，总归不太舍得责骂。小孩子，不就是用来宠的嘛！以后若有了孩子，他想自己是不舍得太过严厉的。如果不足够爱，又何苦带孩子来这世上遭一回罪呢？
何未洗完了澡，在柜子里找出了一件浴袍穿上，之前的衣服都湿透了根本没法穿，她光着两条腿冻得直哆嗦，幸好曲白及时抱来了一叠自己的干净衣裳。
“换了衣服，你就下来吧，底下烧了壁炉还比较暖和。”
“好，我就来。”
何未再次下楼时，底下原先翻倒一地的东西现在已经大部分物归原位了，曲白坐在壁炉前的长沙发上一只脚翘上茶几，一边吃香蕉，一边接电话，姿态惬意。
曲彦非靠坐在沙发另一头，An和Albert一左一右依偎在他臂弯里，三个人捧着一本图画故事书看得特认真。曲彦非小声读着故事，嗓音低沉悦耳，非常动听。
何未坐到曲白的身边，壁炉里火星“噼啪”作响。
“嗯……我没事，真的，不用担心……好啊，你说的，我可记住了！”
何未看着曲白一脸得色，眉飞色舞，也不知电话对面的人到底是哪一位，竟让曲大小姐这么高兴，她有心靠过去听一听，可惜立刻被识破了意图。
“嗯，好吧，挂了。”曲白轻轻一掌推开了何未，迅速挂断了电话。
“谁啊？这么神秘？”
“没有谁。”曲白弯唇一笑，矢口否认，抬头瞟一眼角落的座钟，她轻咳一声岔开话题，“哎呀，快12点了，我都饿了。”她笑着对何未说，“怎么样？何大厨，今天给我们露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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