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我所料,鬼界里只有南风凌在家,五姐姐和南宫晟闹矛盾,一个跑了,一个追去了。真不明白他们,儿子都这么大了,每天还吵吵闹闹的,将离家出走作为两人之间的游戏,并乐此不疲。
寝凌殿,三个大字,歪歪扭扭,犹如喝醉后东倒西歪的大汉。鬼界里也只有南风凌会给自己的寝殿起这么通俗易懂的名字,他说道理都是相对的,既然大雅若俗,那么大俗必若雅。由此,凡是对他寝殿名称嗤之以鼻的人,全部都是无可救药的俗人,这一类人以我为代表。
我皱眉看着南风凌亲手所书的三个字,对他写给我的那封信充满疑问。字迹明显不同,那封信上的字整洁工整,小楷书得结构精致,落笔有力。
谢绝侍卫的通报,我抬脚就踹南风凌寝殿的大门。大门纹丝不动。我一手捂着脚,一手捂着胸口。我忘记了自己身上有伤,这一脚牵动了身上的伤,而且大门不知是什么材质,坚硬无比。所以,本该帅气无比的动作,变成了我以奇怪的姿势在南风凌的寝殿门前原地蹦圈圈。
身边一个还未离开的侍卫好心提醒我说:“大门是少君新近换的,据他说,是用一种从沙漠深处找来的材料,顶得住日晒,扛得住暴雨,比玄铁还结实。”
我龇着牙吸气,“可是你们鬼界既无日晒,也无暴雨,他换这种门做什么?”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他挠着头,郁闷地走开了。
寝殿内一片漆黑,挥手点亮所有的宫灯,空空荡荡的宫殿里一个人也没有。明明侍卫说南风凌一直好好地待在房间里的,我站在门边,唤了一声,“南风凌?”
许久,一道闷闷的声音回答道:“谁喊我?”
“你在哪里?”我还是看不见他的人。
“这里。”“嘭”地一声,大殿中央的地方突然被人掀起一块,南风凌从地底下爬出来。他拍拍身上的灰尘,对站在门口的我说道:“你来了,小七?”
“没礼貌,叫姨妈。”
“大姨妈?”
“大你个头!”我没好气地道,“叫小姨妈,或者七姨妈。”
“嘁,哪有你这样的姨妈,进来都不知道敲门。不叫。”他将自己钻出来的地方恢复原貌,动作迅速,很有挖地道的专业水准。
“你又不是土拔鼠,天天挖泥土干嘛?”作为他的长辈,我有教导南风凌走上正途的责任。虽然这种责任,只有当我太无聊和心情不好的时候才能想起来。
“这叫有追求,你懂不懂?我今年都七千岁了,已经很老了。父君和娘亲一直把我关在自己的寝殿里不让我出去,自己不想法子,难道还妄想地道会自己跑到我的寝殿下面来?”他振振有词地道:“何况,前一段时间不知道是谁还要我教她挖地道呢,好像是为了逃脱被千里舅舅关的禁闭吧?”
我绕过他,走到他的床边,虚脱般地躺下,“你还好意思提这茬?那封信不是你写的吧?字迹那般好看。”
“那是自然,我特意请了看守寝殿的侍卫中字写得最好的来写,正所谓家丑不外扬,不能让别人发现我的短处。”
“我对你也算是外人?”
“你迟早会成为别人家的人,不是外人难道会是内人?”
他凑到我面前,饶有兴趣地打量我,“对了,那天你不是和天帝在一起的吗?虽然你化作了狐狸,但任何假冒伪劣产品绝对瞒不过我这一双火眼金睛。怎么现在一脸幽怨地自己来找我了?”
我拉上被子盖住脸,装作没有听见。
“该不会是被他甩了吧?小七,你太不像话了,怎么就被他甩了呢?你长得不算难看,脑子也不太笨,打架也很不错,天上地下算是排的上名的好女孩,竟然会被他甩了。”他兴奋起来,使劲地拉去我脸上的被子,追问道,“真的被他甩了?”
他满脸都闪着八卦之光,期待地等待我肯定了他的猜想。
“你是夸我还是损我?你怎么就不能认为是我甩了他?”我瞪着他,不满地道。
“哈哈。”他笑起来,像是听说了天大的笑话,“怎么可能?天帝怎会被你甩了?他是天帝啊,再说你舍得吗?翟墨都告诉我了,是你打晕了他,然后去找天帝私奔的。”
我大受打击,一言不发地又扯过被子盖在脸上,这次连身子也全部裹住了。
“好了,不笑话你了。”他收起笑,拉拉我的被子,我不动。“照我说,这个世上,最牢固的感情就是青梅竹马。你若是想找一个永不变心的人就该找青梅竹马,半路上遇见的感情都不牢靠。我想想,好像算得上是你青梅竹马的人,只有翟墨了吧?可惜他看不上你。”
“你也别太难过,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天帝去?就冲着你魔界七公主的身份,想娶你的人多了去了。”
默默地掀开被子,我幽怨地瞟着南风凌,“照你的说法,这个世间就没人是真心地想娶我,是吧?”
“哪能呢?”他不同意地摇头,“别担心,总有一个两个会瞎了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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