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
“你…你要干嘛?!”
“别动,割到你不负责。”只见公孙鹄将她双颊旁的两缕头发用小刀裁短至下颚,又从怀里取了根串着珠子的金线绑在
我额前。
“这是什么?”鶸羽抬手揪着额前凉凉的珠子。
“金丝水晶,父王说鸟类喜欢发光的东西,带着这个迎着光跑就能为王上引导禽鸟了。”
“哦…”
“还弄,还不快走。”拍下她放在额间的手,公孙鹄拉着她向府门走去。
狩猎的队伍天没亮便在宫门前集合,下了马车,太仆便为他们牵来了各自的马。一路上公孙鹄和芸熙在秦王两旁随骑,
鶸羽则尾在他们后头,不时到更后面那些夫人们的车辇旁转转。到了营地已接近正午了。早有人布置好了栅栏、营帐、红毯
、坐席,女眷们下了车,大部队稍作整顿却要随着秦王去狩猎,鶸羽自然是要随行。
许是天好,秦王便来了猎鹰的念头。依着公孙鹄的指示,鶸羽骑着马快奔在队伍的前头,逆着光,额间的金丝水晶越发
明亮,和着身旁引猎老手们口中的鸟笛,不一会儿队伍的上空便有鸟群飞来。秦王的身手很好,几下的功夫连射几次,箭无
虚空。
“你要干什么!”公孙鹄突然横马在鶸羽的马前,一手勒缰,一手锁着她的咽喉。
包括秦王在内,所有人都转头看向我们。鶸羽却毫不犹豫的松了手中的弓弦。风随箭起,一串清脆的铃声和着风声。箭
掠过秦王左肩一寸然后直直奔了天空。接着一声惊呼打破了沉静“中了!大王,是鹰!那小姑娘射中了一只鹰!”
“呵呵,厉害的小丫头。鹄弟,你这是?”秦王策马来到他们身边,意识到自己偏激的行为公孙鹄赶忙移开了放在鶸羽
颈上的手。
“臣以为…”
“以为她要杀孤?呵呵,过谨了。”秦王虽不严明却示意芸熙把拾起的鸟递给公孙鹄。
拔下箭,公孙鹄一副了然的样子——鶸羽的箭上都绑着铃铛,即使趁乱她也无法行刺秦王又全身而退。
“呵呵,鹰射到了,进林子吧。”那只被鶸羽射伤翅膀的鸷鸟还在挣扎,秦王却又补了一箭。确定那鸷鸟死了后,秦王
得意的带着队伍进入了山林。
捕兽就和鶸羽关系不大了,一路上刻意避开公孙鹄,紧紧地跟在芸熙身旁。
芸熙——也就是端木镜夜,比鶸羽高出一个头,有时会顺手摘几个野果子给她,虽然不好吃,但红噔噔的很是喜人。
“不羞不臊的小丫头。鹄弟你说过两年我替镜夜和王叔讨了这丫头可好?”
“啊?大王刚说的什么…”
“呵呵,驾!”众人还没回过神,秦王却快马向前。他这风一阵雨一阵的性格,真是难捉摸。
突然前方好像有兵刃交接的声音传来,公孙鹄和芸熙率先冲向了林子。当其余人赶到时,只见秦王左臂负了伤,芸熙不见踪
影,公孙鹄冲我们大喊道“有刺客!保护大王!回营地!”
2.暗伤·寒光
午后,画夫人思思如期来到馨影宫授艺。
奉秦王之命给燕夫人当师父,她只好教若尘一些皮毛的拳脚功夫,若尘半点武功的根基都没有,学起来已是有些吃力。
红罗在一旁冷眼旁观,书房之事过后,她和燕夫人来往更亲密,虽然她打心眼不喜欢燕夫人处事之道,但此刻,这个傻女人是秦王的宠姬,与她为善显然是利大于弊。
更重要的是,借着思思进宫授艺,三人可以定期碰面,小羽也会定期传书,几人消息相通便利了很多。
若尘虽然基本招数学的很慢,但练的认真,不一会就大汗淋漓,她支走了乌兰为她们准备午后点心,三人进入了内室。
“明天就去狩猎了,别看我不懂武功,可我的马术很棒。师父,你也不一定比我厉害,要不,我们找个机会比比看……洛姐姐,你会骑马吗?”若尘很兴奋,燕地长大的她善于驾驭马匹。
“小羽传书给我,说明天我们五人就可会合,我想知道,另外一个,是谁?”红罗没有回答若尘的问题,而是对着思思轻声问。
“我也想知道。”思思顿了一下,又说“我还想知道,他的身手,是不是可以一个人杀了霸王”。
“不要伤害他……”若尘脱口而出,想想又改口。“我们,我们不一定非要杀了他吧。”
“也许他不懂武功,像燕夫人这样,只是个美~人~”红罗刻意拉长了音调,如果另一个人也像思思这般精通武艺且聪慧过人,她又要多出一个对手。
“但愿如此。……早点散了吧,我要为明天好好准备准备。”思思听到屋外脚步声渐近,后半句提高了音量。
极目青天日渐高,玉龙盘曲自妖娆。秦王狩猎的营地就扎在山水之间,秦岭山孕育出骁勇善战的秦部族,马背上雄心勃勃的秦王,野兔驯鹿不过是热身而已,他追逐的,是整片中原。
横空冒出的一把匕首,扰了他的兴致,刺客的招数狠毒,他不小心露出破绽受了皮肉伤。公孙鹄和端木卿晚到些,他还想陪刺客过几招,凭他的判断,刺客要么是个力道不足的少年,要么,是个女子。
回到营地,若尘见他受伤,甚是心疼,唤来乌兰取出燕地的金创药,擦洗伤口上药包扎全部亲力亲为,格外殷勤。
秦王心中隐隐不快,莫非刺客与枕边人有关系?高高在上,暗箭难防,秦王习惯了把自己的心重重的的包裹起来。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最近自己似乎和她太过亲密。
想到这里,秦王轻轻推开若尘的胳膊,说“孤累了,你退下吧。”若尘应了一声就出了秦王的营帐。
营帐外停着秦王的坐骑,若尘轻轻摸着它的鬃毛,心想,马儿,你受委屈了,下次遇到刺客,你能再跑快点吧?我不希望他受伤,也不希望她受伤,你能懂吧。
马儿不懂若尘的话,无辜的看着她。若尘左思右想,下决定去印证自己的判断,她朝画夫人的帐篷走过去。
等了许久,若尘远远看见思思提着几只野兔回来,开口问,“你去哪里了?”
“当然出去玩啊”思思说,还刻意晃了晃手中的兔子。
“大王,他,他遇上刺客了。”若尘希望自己的猜想是错的。
“我知道了。放心吧,有我在,谁都不会伤到你的!”思思假装听不懂。
“真的不是你?你发誓不是你?”若尘看出思思顾左右而言它,反而更加相信自己猜对了。
“走吧,我带你去吃烤野兔。”思思见出她不是那么好打发,决定拉着她换个地方细谈。
一条小道,两边梧桐树长得郁郁葱葱,一阵风吹来,树叶沙沙沙的落下。思思和若尘并肩走在树下,若尘仍在追问,“是不是你?”
“是我又怎么样,不是我又怎么样?”思思说。
“你为什么要伤害他?如果他真的~不幸了,那你,你也活不成了。”若尘有点着急。
“我是你师父,师父做事,你管得着吗?”思思说。
“他是我丈夫,夫为天,你不能伤害他。”若尘说。
“你又打不过我,能阻止我吗?我自有主意,你好好当你的夫人,别管这么多事。”思思有点不高兴。
“是,我打不过你,可如果你要伤害他,我拼死也会保护他的。”若尘也很坚持。
“你是燕国的公主,还是燕国的叛徒?”红罗接到小羽的传书来到树林,见二人走来,就一路跟着,听到这里,她也想骂醒这个糊涂的女人。
“洛姐姐,你也在?”若尘说。“师父,她要刺杀大王,快帮我劝劝她。”
“思思,你怎么也会冒然犯险……杀了一个王,必然还有下一个王,秦国人丁兴旺,你杀得尽那么多王吗?”红罗冷笑道,“倒不如早日断了秦国国脉,一了百了。”
“燕夫人,当了几天夫人,就忘记自己来秦国的初衷,我替你感到悲哀。……你需要先清楚自己的身份,保护,你到底该保护哪一方?”红罗继续说。
“断国脉,说起来容易,我还没有国脉的一点消息。”思思自始至终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刺客的行为,她不想为自己的行为做解释,眼前的这两个深宫中长大的公主,是不会体会自己的处境。
丽夫人站在林间路的尽头,等待义父的信使,信使未到,却见到两个人影从路的另一头走了过来,她蜷起身子躲在树后,将上面的一席话听的真真切切。
这次,她发现的不止是洛夫人,还有燕夫人,三个人竟然藏着天大的秘密,杀大王,断国脉,每一项罪名,够她们死千百次。
丽夫人正在得意抓住了红罗的把柄,盘算着要通知义父合力对付她们,却被人从树后揪了出来。
“又是你,这次你真是自找死路。”红罗看到树后的衣裙,没想到竟然是死对头。
“你们说的话,我一字不差都记下来了,你们两个,勾结大夫夫人,叛国的大罪,看大王怎么处置你。”想到秦王和秦兵近在咫尺,丽夫人很嚣张的说。“我要送你们去见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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