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余小姐恐怕是误会了,我与林律师之间并未有任何不恰当之举。”范淡扯出一丝笑,心底有些慌乱,面上不动声色,对着服务员送上的咖啡,抬了抬下巴,自然如常。
“误会?”余漫漫惊讶出声,对她所说的话感到可笑,尔后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我从不说没有依据的话,更不会冤枉平白无故的人。”
她举起咖啡杯,放在唇边抿了抿,动作自然又有种说不出的韵味,更让范淡觉得羞愧难当。
放下咖啡后她自顾自地道;“范小姐跟他认识有八年了吧!你敢说这八年来从未对他动过心,你敢说从未想过要跟他在一起,也未曾发生一丝不恰当之举?”
说到这里,余漫漫笑了,可是眼神却是十足冰冷,“如果你不爱他,又怎会放弃出国进修的机会,留下来帮助他,为他费劲心思,为他打理好生活工作上的一切。”
见范淡脸色有些苍白,她顿了顿,“你不用急着否认,你骗得了别人,但骗不了我,身为女人我很佩服你,但身为他的未婚妻,我很嫉妒你。当然不只是女人敏感,男人也同样敏锐,有些事不戳破,也是一种美好。
她的话彻底让范淡苍白的神色有了一丝异样,她抿了抿嘴,抬起眼眸,直言不讳地问,“余小姐说了这么多,最终是想让我离开他?还是这也是他的意思。”
余漫漫惊讶她的识趣,不可置否地抬了抬下颚,“这是我们的意思。”
一句“我们”硬生生地把她分隔开来,在林轩眼里,不管她怎么努力,怎么去迎合他,最终只是一个外人,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范淡的心仿佛被谁用针扎了一下,虽不致命却疼痛难忍,一丝落寞爬上她白皙脸颊,最终换为一句哀叹,“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
余漫漫眼神一冷,口气不善地道:“你想怎么样?”看来她何其他女人也未有不同,真是让她觉着失望。
“我不想怎么样,也没有能力去怎么样,只是你没有任何立场来跟我说这些话,让他亲口来说吧!或许我还会考虑考虑。”
“范小姐恐怕还不知道,下个月我们就要结婚了。”余漫漫轻笑出声,饶有兴味地盯着她,带着嘲弄,试图从她平静地脸上瞧出一丝破绽。
余漫漫轻描淡写地一句,却在范淡心中涂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她碰着杯的手指已泛白,精致地脸庞透着丝丝僵硬。
见于此,余漫漫在心底冷哼一声,表面却仍不动声色的窥探,果然不出她所料,范淡的确是爱惨了他,可是那又怎么样?还不是虚无缥缈的梦境一场。那个男人的承诺,给的一直是她。
男人是这个世上,最难以琢磨的动物,有人喜欢去琢磨,有人喜欢去控制,而她恰好是最后一类人。
范淡半天未吭声,默默地盯着杯中的热咖啡出神,心底涌出巨大的悲伤,瞬间吞灭了她,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咬出一个口子,鲜艳欲滴的血正一滴一滴掉落下来,她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自己陪伴,自己守护,卑微爱恋的那个人,突然要结婚了,而那个与他踏入婚礼的人并不是她。
“我知道,范小姐很难接受,我想告诉范小姐的是,不管你对他如何好,如何为他排忧解难,你认为你有把握让他悔婚吗?”
范淡狼狈地抬起头,对上她略高傲的神色,有一股自卑从心底蔓延开来,但是她还是强撑着一丝意念,竟然还能弯起唇角问她,“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相信你。”
余漫漫耸了耸肩,云淡风轻地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一张崭新的请帖轻轻松松推到她面前,“打开看看。”她抬了抬下颚,脸上挂着一丝不屑,示意她打开瞧瞧。
她高傲的目光仿佛带着一种莫名地蛊惑,又或是范淡急需证明她所说的话的真实度,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她颤抖地接过那张带有讽刺意味的请帖,用指尖轻轻一翻,那几个大字便落入她的双眼。
仿佛全身了没了力气,范淡抿了抿唇,虚弱的靠在沙发上使劲闭了闭眼,把所有的痛楚咽进肚子里,半晌,拾起桌上的请帖,用尽全身力气站了起来,哑着嗓子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就余小姐刚刚所言,我会好好考虑,而现在我先失陪了。”说完她挺直了背,眼神坚定,一步一步地往外走。谁也没看见她的手是如何颤抖着,把那张红艳请帖放进包里。
人人都认为,她冷静自持,有又谁知道,她也不过是个女人,是个需要被呵护,渴望被爱的女人。冷静与自持不过是她伪装自己武器,脆弱与孤独才是她的内心。
对她的落荒而逃,余漫漫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之色,仿佛对这一切早已习惯。或者是咖啡有些苦,她眉间微皱了一下,但还是举起手上的咖啡一饮而尽。
随即和颜悦色地拨通了电话,轻轻柔柔地道了一句,“亲爱的,来接我吧。”挂完电话后,她冷笑一声。
快步走出了咖啡厅,范淡紧绷着的身体才得以松懈下来,浑身无力地扶着墙喘了口气,脑子里仍是一片空白,思绪混乱。仰起头望着夜色中那轮明月,想起方才发生的种种,慢慢的有什么东西从眼角滑落,湿了整个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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