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就是你。
张起灵。
这些天所感受到的残酷,内心的压抑,被背叛的痛苦还有无时无刻不折磨着我的紧张感,终于让我在这一刻完全崩溃。
我的左手深深的扣进身下的泥泞,再也无法抑制的痛哭出声,牙齿咬破了嘴唇,腥甜的血伴着阵阵的疼和眼泪一起流入口中,那种咸腥让我整个人都在战栗,脑海中狂乱的思想冲撞着颅腔疼得仿佛要炸裂,完全无法控制自己。
为什么你能这么无情。
是否真的像你说的,你的事,和我无关。
是否你一直就把我们当成两个世界的人。
意识全盘崩溃,疼痛锥心刺骨,我听到自己已然嘶哑的嗓音无意识的重复着。
“告诉我为什么……”
似乎之前二十多年流的眼泪都没有这一次多,浑身的力气都随着眼泪流失殆尽,我感觉自己整个人几乎都要虚脱,头脑很麻木,身体也是。
让我就这样死了也挺好,可惜我还没有死。
我看看表,已经凌晨一点,夜色中万籁俱寂。不知道有多少东西,在这样宁静的夜里,倏忽湮灭,不复重归。
我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拂却身上的泥土,枪插在腰间。
我靠在树上,闭了会儿眼睛,平复了一下心情,沿着来时路往回走。
半路上我就碰见了小花和黑眼镜,两人都是手中持枪全神贯注的戒备表情,刚打照面,两个黑洞洞的枪口就齐刷刷对准了我的脑袋。
我乍一开始吓了一跳,看到那副黑墨镜才反应过来,说了一句:“瞎子,是我,吴邪。”
那边黑眼镜低笑了一声:“小三爷。”便放下了枪,小花也收起枪冲我走过来:“你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生孩子去了?”
我道:“爱生你自己生去,我管不着。”
小花笑笑,没跟我较劲:“说正经的,你一下去了三个多小时,哪怕去一趟河池都能赶回来了,我们琢磨着是不是霍家那个死僵尸或者陈笑笑找你麻烦,但是又一想,一点儿枪声没有,你虽然弱,但也没弱到悄无声息就死了的地步。所以估计你们叔侄俩说什么私房话我也不好意思打扰,这还是实在等不及了才上来找你的。哎……你脸色不好,怎么,三爷告诉你你忽然欠了他一百万?”
我勉强笑笑:“你别开玩笑了,我现在没什么心情,三叔那边儿有点麻烦事儿,我有些担心。”我很惊讶自己竟然能轻描淡写的说出这番话,表情还如此自然,似乎在方才的一瞬间我的整个人已经变得和以前不再一样。
也不知道是好事坏事。
小花笑笑:“三爷他就是爱找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是先操心一下咱们这个烂摊子吧。”
我点头,心下庆幸他变了话题:“晚香玉那边怎么样了?”
小花道:“他一大早就下去了,现在还没信儿呢,最晚估计明天就出来了,不急。”
我一愣:“你这么有把握?”
小花笑笑:“这山不深,他们探过路,不出意外明天肯定能出来。明天出不来的话估计就再也出不来了。”
听他轻描淡写地说别人生死,我的心还是稍微沉了一下,这种情绪的变化大概也表现在了脸上,小花苦笑了一下看了看我:“人都进去了就别想那么多了,你现在没那么多慈悲心肠去想别人,他回来不回来,明天肯定都要开战了,保得住自己就不错了。”
我点了点头,之前那种轻松气氛荡然无存,我们似乎在一夜之间进入了警备状态。
距离拼命,终究不远了。
走到帐篷不远处,忽然黑眼镜就停住了脚步,轻笑:“花儿爷,是不是哪儿不对。”
小花也在同时微微皱了眉:“说不上,很怪……”说着,他已经又掏出了枪,他在前,黑眼镜在后两人夹着我走向了营盘。一路上别无异样,却因为这两个人的动作而让我莫名紧张。
走到帐篷门口,小花屏气听了一会儿没发现什么动静,当下伸手挑开门帘看了进去。
我看到他的脸色在一瞬间“唰”的就白了,大骂了一句“我操!”就抢了进去。
我吃了一惊,赶忙跟进去,看到帐篷内情况的瞬间,我也呆住了。
帐篷里面一切都好好摆在原位,只是在最显眼的地方放的是我们那只紫玉盒子。
盒盖打开着,里面的战国帛书和绢册,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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