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医生已经拿出酒精用药棉沾了在黑眼镜伤口周围涂抹给他消毒,我和小花几乎都看到黑眼镜的身子跟着就是剧烈的一抖,小花几乎猛的抬起头来盯着医生:“你不是打了麻药么?”
黑眼镜道:“花儿爷……心脏边上麻药上劲……我就死了……你放心……这点儿小疼,我还不放在心上。”
小花眼圈都红了:“那是霍家的子母刀,五柄小刀都钩在你肉里,你现在没死就是万幸,一会儿取出来的时候会疼死的……”
黑眼镜居然笑了笑:“我这条贱命疼一疼换花儿爷为我心疼,值了。”
小花喃喃念了一句:“别说傻话。”
黑眼镜笑了笑,稍微张了张手,小花竟然就低头将自己的手放进他手中扣住。
黑眼镜笑着回握,汗珠却不断地从他额角滚落下来,医生拿条毛巾给他擦了汗,又拿出两条毛巾,对小花道:“花儿爷,麻烦您让这位爷咬着这毛巾,省的一会儿他因为太疼咬断了自己舌头。”
小花点点头,把毛巾让黑眼镜咬住,然后又把另一块毛巾让黑眼镜那只手攥着,手术就开始了。
看着黑眼镜的状况,我不禁想起闷油瓶,他受的是枪伤,虽然位置没有黑眼镜这么要命,可是子弹却绝对比子母刀的杀伤力大,他一个人在深山老林里,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遇上了老九门的人又该怎么办……
我不敢想下去,只有让自己全神贯注在眼前手术。
整个过程毋庸赘言,我一直在给黑眼镜擦汗,那个场面血腥的让人都不忍看,我简直怀疑黑眼镜会在某个过程中忽然死掉。黑眼镜疼的整个身子都在不断的颤抖,可愣是咬紧了牙关全程一声未吭,小花的表情甚至更加痛苦,皱着眉头紧紧的闭着眼睛,出的冷汗都不比黑眼镜少。
整个过程并不长,而且似乎黑眼镜很幸运,子母刀的五柄子刀都没有进的太深,不然在现在这种简陋的状况下基本是必死无疑。
医生打下一针破伤风针后才长出了一口气,又给黑眼镜加了针止疼药,做了个“OK”的手势,小花的人一下就松懈下来看着几乎要虚脱过去。
我帮黑眼镜取出手上和口中的毛巾,只见两块毛巾都被他弄得变了形,口中那块几乎被他咬穿,因为太用力牙齿出了血毛巾上全是,我心说这得是多大的痛苦。再看向小花,只见他的手虽然被捏的有些发青,相比那两块毛巾的惨状却不知好了多少倍,换做我,以黑眼镜的力道估计手早就碎了,小花的力气比我大不到哪去,只是比我灵活很多,却没怎么受伤,莫非黑眼镜在那种生生开胸的痛苦之下硬是控制自己不要伤了小花,也不知该是怎样的深情。
黑眼镜估计实在是太虚弱了,在打完第二针止疼药之后就又昏睡过去,小花用空着的那只手抚了抚他的额,终于彻底放松下来,靠在机舱边上表情极其疲倦。
我走到小花身边挨着他坐下,看他似乎终于可以正常讲话了,我问他:“瞎子怎么搞成这样的?”
小花终于笑了下:“我们二打十二,最后都没子弹了,霍家那个畜生想对我下手,瞎子……替我挡了一刀。”
我吃了一惊:“那霍家老大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他最好别死。”小花冷冷的笑了一下,随口就道,“他敢动我的人,我要亲手送他下地狱。”
我愣了一下,盯着他,小花还没反应过来,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尴尬的补了一句:“我的……手下人。”
我笑笑,没再说什么,慢慢的我似乎可以接受这两个人发生点什么,甚至希望他俩之间发生点什么,我都不知道这是怎样的心态,但是有过这样经历的两个人,如果他们没有在一起,乃至最后各自成家的话,也许我根本无法接受。
那我呢?做完了这一切如果有命我该怎样?
不要想。不敢想。不忍想。我赶紧止住这个念头生怕想起某个名字。
我问小花:“咱们去哪儿?回长沙?”
小花笑笑:“回不去,人多眼杂,咱们去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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